溫如春仔細的幫秦幽素診了脈：“脈象還算是平穩，好好的保養自己，別仗著年輕就胡作非為。”
秦幽素連忙點頭：“多謝溫大夫。”
“嗯，你瞧著多乖巧，不像是有些人，平日里在她耳邊說了那么多，也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當回事。”溫如春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的撇向許云暖。
許云暖連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師伯在說什么呢？說的肯定不是我，要知道平日里我最是乖巧懂事了。”
“你若是乖巧懂事，師伯我都能多活上兩年。”
“我從來最是乖巧懂事，若是如此的話，師伯定然長命百歲。”
溫如春被逗笑了，抬手指了指許云暖：“反正我拿你歷來是沒辦法，年紀最小又是女孩子，卻最是讓人操心不過。”
許云暖乖巧的笑著，一點都不反駁，惹得其他兩名師兄越發的忍俊不禁。
“好了，你三爺爺以前沒來得及仔細教導你更多醫術方面的東西，如今有了師伯，就要接著學起來，明日沒什么事，你就隨著我一起到醫館之中去給人義診吧，對了，注意隱瞞身份，別被人輕易察覺了行蹤，說不定還能借此打探一下消息。”
許云暖連忙點頭：“好。”
回到了府衙之中，許云暖轉頭叮囑秦幽素：“今日的事情你都聽著了，惟今之計，只有沉得住氣，萬萬不能夠慌了手腳，兩年多的時間你都等了，不在乎這幾日，記住了嗎？”
“我記得，請姑奶奶放心，我一定不會沖動行事。”
“那就好，早些回去歇著，注意防范身邊的人手，萬萬不要輕易著了道，說不準，我們身邊已經埋伏了不少眼線了。”
“好，多謝姑奶奶。”
“回吧。”
等到秦幽素離開之后，許云暖推著穆塵霄的輪椅慢慢的向前走。
穆塵霄輕輕地攏了攏眼眸，隨即狀若無意的問道：“姑奶奶似乎很在意這個秦幽素？”
“若說是在意也談不上，只是覺得同病相憐吧。”
“同病相憐？”
“你不覺得我和他極為相似嗎？你也知道，我和沈家仇怨極深，當初他們不顧惜我的性命，直接將我丟在了山林之中，而且我母親的死也不明不白，我和秦幽素一樣，都背負著深仇，也都同樣想要報仇而不得門路。”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月色格外的好，許云暖竟有了傾訴之意，不知不覺的便把心底隱藏的極為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比秦幽素幸運，遇到了三位爺爺，他們教導我道理，教導我更好的生活比報仇更加重要，讓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之后又遇到了你和哥哥……所以，如今的我，才能夠開懷的笑出聲，而不像是秦幽素，一直以來都為了心中的仇恨而活著……”
“姑奶奶和沈家的過往，也是從三位老爺子那里得知的嗎？”
“原本他們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皆希望我能夠放下仇怨，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生，甚至于三位老爺子身上各有秘密，他們也從來不講，因為他們不想把自己身上的負擔，轉嫁到我的身上。只是他們沒想到，兩歲時候的經歷太過慘痛，以至于我心中到現在還隱隱的有些印象，再加上從大爺爺賬冊之上查到的東西，也就推斷了出來……”
“姑奶奶記得兩歲時候的事？”
“只記得渾身劇痛，被拋棄在冰冷山林之中的這一件，其他的事情都記不清了。”
穆云霄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給攥住了，疼得十分劇烈：“姑奶奶，是我不好，不該提起這些往事的。”
“和你有什么關系？你不提，我也同樣會記得。”
穆塵霄只覺得越發的自責了：時時刻刻的記著，是不是每想一次，心中都會痛上一次？
許云暖看到了他的表情，不由得輕笑一聲：“是不是覺得我只要回憶起來，就會傷心不已？”
“難道不是嗎？”
“肯定不是呀！過往的仇恨我不會忘，是因為這些事情還沒有辦妥，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可不會忘，不代表時刻都會把他們放在心上，我有三位爺爺細心照料，有你和哥哥貼心照顧，還有更多值得惦念的人去掛懷，哪里有功夫和空閑分給那些仇人？”
穆塵霄不由的抬起眼眸，看到許云暖唇角真心的笑意，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還是姑奶奶想的通透。”
“這是大爺爺教導我的，對于那些不值得惦記的人，時刻想著才是浪費自己的生命，等以后我讓沈家人付出了代價，那么我連記都不會記得他們了。”
“嗯。”
“孫兒，你也要學著和我一樣，過往的恨意可以記得，但千萬不能放在心上，更不能被這些恨意左右了理智，可能答應我？”
“我答應姑奶奶。”
“那今后我可就要時刻看著你了。”
“好。”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很快便回到了府衙之中。
“孫兒，今日我們的猜測還需要你稟告給端王殿下，讓他心中有個防范，也提前有個準備。”
端王性情忠厚，又歷來在戰場之中拼殺，很少涉及到京城之中的陰謀詭計，如今就要經歷兄弟殘殺，恐怕心中極為不好受。
“好，姑奶奶不用過于擔憂，殿下雖然性情忠厚，但也是有決斷、擔當之輩，而且還有賢妃娘娘在背后教導，他既然決定留在了京城，就應該想過會有這么一日的。”
“如此就好，和殿下說完了話之后，就早些回去歇著，明日一早還要早起呢。”
“嗯，姑奶奶也早些休息。”
許云暖離開，直到她背影看不見了，穆塵霄才轉頭看向一側：“殿下聽夠了嗎？”
端王走了出來：“本想要在門口迎接你們，然后嚇唬你們一聲，可沒想到竟聽到了你們兩人之間的談話，倒是當了回小人。”
“殿下來的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一聲。”
“我聽了一嗓子，如今能夠確定荊州城中的事情，是三弟在主導了？”
“不僅僅是如此，三皇子應當是和殷家有牽扯。”
“正好，我也有封信，要給你瞧一瞧。”
“信？”
“是，你也知道，我母妃背后的云家便是出身在江南，所以在聽說了殷家勢力格外的大之后，我便給母妃送的信，你們離開府衙的時候，正好收到了回信，這一瞧才知道背后有極大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