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幽素喝完了粥,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回神之后發覺姑奶奶不見了,連忙趕了過來,一來就對上穆塵霄清冷的眼神。
秦幽素連忙行禮:“見過穆將軍。”
“不必多禮,”穆塵霄眼神清冷,“粥好喝嗎?”
“啊?”秦幽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粥,好喝嗎?”穆塵霄又問了一遍。
“自然好喝,姑奶奶的手藝無人能及。”秦幽素暗暗地動了動舌頭,如今口中還殘留著米粥的清香,整個人都暖呼呼的,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穆塵霄微微的蹙了蹙眉心,神色越發的淡漠了。
“我剛剛也喝了,火候不太好。”
秦幽素有些摸不清穆塵霄的目的,只能實話實說:“請將軍恕罪,我第一次燒火,可能不太熟練,等以后……”
“沒有以后。”穆塵霄周身的氣息都跟著冷了下來,轉動著輪椅便向外走。
“嗯?穆將軍?”秦幽素越發的摸不著頭腦,眼看著穆塵霄就要離開了,連忙攔住一臉僵硬的郁頃,“郁頃護衛,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事情,惹得將軍心中不快了?”
“嗯,不用放在心上。”郁頃覺得這個時候如果笑出聲來,的確有些不厚道,可忍笑更是辛苦,因此開口的話很是僵硬。
“可是穆將軍方才說沒有以后,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姑奶奶要熬粥的話,不用你幫著生火了,你的技術不太到家,不像是我們將軍,那是專門練過的,還請教過廚娘,你比不了。”
“是……是這個意思?”秦幽素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嗯,你明白了就好,別往外亂傳。”
畢竟,燒火燒的極好的將軍,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秦幽素頓時忍不住一笑:“是,秦某知道了。”
“嗯,對了,姑奶奶睡著了,你別進去打擾了,要不去我的院子里坐一會兒?”
“不用,我在外面等姑奶奶醒來就好。”
“啊,也那行吧。”
等到郁頃等人也離開,秦幽素不由得失笑,低聲念叨了一句:“那位穆將軍,似乎和傳言中很是不同。”
陽光溫暖宜人,許云暖這一睡就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傍晚了。
流瀾聽到了房間中的動靜,連忙進門來伺候:“姑奶奶,您醒了?”
“塵霄呢?”許云暖還記得塵霄為了她熬粥而吃醋,這會兒提起來,語氣中便先帶上了幾分笑意。
“將軍正在院子外面呢?”
“在院子外面做什么?”
“秦公子在外面等著姑奶奶睡醒,將軍本是離開的,后來又轉了回來,想來是擔憂秦公子擾了姑奶奶午睡。”
“呵,塵霄就是太過小心了,快去請他們進來吧。”
“是。”
秦幽素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了流瀾前來傳話,暗暗地松了口氣:
剛剛本以為郁頃離開就沒事了,可他在院子中等了不到一刻鐘,穆將軍竟然又折返了回來,什么話也不多說,就讓人上了茶慢慢的品,這會兒他肚子里可是灌得沒有一點空余的地方了。
“見過姑奶奶。”
“秦公子不必多禮,塵霄,你怎么沒有去休息?”許云暖將之前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整理了一下,重新蓋在了穆塵霄的腿上。
“閑著沒事,睡不著,便想在外面等候姑奶奶醒來。”
“若是我再睡上兩個時辰呢?你們就在外面傻傻的等著?”
“等候姑奶奶,多久都沒事。”
“你是沒事,可我心疼,以后不能這樣了。”許云暖微微的鼓著臉頰,格外認真的叮囑。
穆塵霄眼神微微的一動,隨即乖巧的點點頭:“好,知道了。”
許云暖這才滿意:“秦公子,待會兒你隨我去見一見溫大夫,他是我的師伯,你的事情,還需要他多多幫忙。”
“好,多謝姑奶奶。”
穆塵霄插話:“我也隨著姑奶奶一起去?”
“你不用去和端王殿下聊一聊博陵城的事情嗎?”
“以后有的是機會。”
“那好吧。”許云暖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哎呀,自家孫兒面上瞧著冷冷的,可實際上卻那么的粘人,肯定是心中那股不安全的感覺仍舊沒有消散,看來以后要更加的關心他才行,這可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溫如春就被安排在距離府衙最近的客棧內,許云暖帶著人走了沒多會就到了。
溫如春正在見荊州城內的弟子,聽到許云暖來了,立刻讓她進來。
“見過師伯。”
“快起身,你來的正好,我正和你的兩個師兄說話呢,過來瞧瞧。”
溫如春面前站著兩名青年,一身素白色衣衫,面容秀雅、氣息溫潤:“小師妹好。”
“兩位師兄好。”
溫如春臉上罕見的多了幾分笑意:“他們兩人,一個名叫松香、一個名叫墨痕,皆是孤兒,是我五年前救下來的,他們都有學醫的天賦,因此就被收成了弟子,這兩年,他們一直在荊州城,對城中的狀況有所了解,所以便將他們叫過來,和你仔細的說一說,應該有所幫忙。”
“松香、墨痕,好清雅的名字,和兩位師兄的氣質、模樣一般無二。”
松香、墨痕不由得笑開,他們之前收到了書信,說是師父會來,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人,后來才知道,師父陪著新找到的小師妹去了博陵城,心中早就好奇不已了。
這會兒見到了許云暖,不由得感慨一聲:好一個鐘流毓秀的少女!
“師妹才是萬中無一的,一瞧便讓人忍不住心中歡喜。”
許云暖捧著臉頰笑開:“那今后可就要兩位師兄好好照顧了?”
“這是自然。”
溫如春瞧見這一幕,心中越發的欣慰。
“好了,快些坐下說話。”
松香和墨痕又對著穆塵霄行完禮,這才各自坐下。
許云暖心中對于荊州城的事情極為好奇,因此就直截了當的開口:“兩位師兄,你們對荊州城的商戶可有所了解?”
“說起這個,倒也沒什么特別的,無非就是各類物資定價很是統一,各個同類型的商鋪也極少發生沖突和競爭,其他的也瞧不出什么了。”
“沒有異常……”
“商鋪沒有什么異常,不過卻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上一任荊州知州裴大人的案子被定為了冤案,如今沉冤得雪,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荊州城中的商戶們似乎達成了協議,對于支持裴大人的百姓,全部拒之門外,還說今后不再做他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