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知道姑奶奶想要讓菌菇上長出字來的時候,劉虎就覺得姑奶奶再英明神武,恐怕也要栽個跟頭,可沒想到現(xiàn)實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一看到那些菌菇就覺得精神恍惚。
而現(xiàn)在他只是和姑奶奶說一說,那些個府邸之中爭搶著買水的狀況,就聽到姑奶奶想到了一個坐著收錢的主意。
若是以往,他會覺得姑奶奶想法太過單純,京城之中的那些人都是人精,哪里能夠任由著別人來糊弄,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敢想了。
畢竟臉都還腫著沒消呢,若是再被現(xiàn)實打上一巴掌,可就真的不好見人了。
穆塵霄好不容易計算完了賬冊,正想著先送許云暖回府,然后再去找端王,沒想到郁頃前來回稟:“公子,崔公子帶著秦姑娘過來了,說是想要見一見姑奶奶。”
“昨日不是才見過,怎么今天又要見?”
穆塵霄對于崔琰很是防備,極為不愿意他和姑奶奶單獨見面。
“昨日時間太過匆忙,又有端王殿下在旁邊等著,不好讓他久等,因此很多事情沒有細說,是我約他們今天再過來的。”
“原來如此,我還想著先送姑奶奶回府呢。”
“不用,孫兒去見端王殿下吧,我在這里見完了崔公子和秦姑娘,自己回去就是了。”
“好。”
穆塵霄推動著輪椅一下了樓,正好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崔琰。
崔琰見到了自己崇拜的穆將軍,連忙上前行禮:“見過穆將軍。”
“崔公子不必多禮,你這次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姑奶奶談?”
“我沒什么事,主要是秦姑娘,昨日和姑奶奶商量了一種花露,說是提取出來味道香濃,而且還有滋養(yǎng)肌膚的功效,只不過昨天有端王殿下等著,所以事情沒有談完,今日特意過來就是說這件事的。”
“既然崔公子沒什么事情的話,不知可否幫我一個忙?”
“穆將軍但請吩咐。”崔琰心中激動,難不成他這兩次幫了穆將軍的忙,終于讓穆將軍看清了他隱藏的實力?
“勞煩崔公子幫我推一下輪椅,我想去見一下端王殿下,若是不麻煩的話,崔公子就陪我一起去吧。”
“好。”崔琰連連點頭,口中一再說著不麻煩,幫自己最為崇拜的將軍,怎么能夠算是麻煩呢?
樓上,許云暖等了一會兒,卻見只有秦幽素一個人走了進來,不由得微微詫異:“崔公子沒有跟著一起上來嗎?”
“奴婢見過姑奶奶,回姑奶奶的話,崔公子被穆將軍叫著,一并去端王殿下的府上了。”
許云暖一愣,隨即笑道:“我家這個孫兒真的是懂我的心意,知道我應該有不少話想要和你單獨說一說,所以便提前將人給支走了。”
秦幽素面上含著笑意,不似往日里那般淺淺淡淡,而是浸潤到了眼底,格外的真切:“姑奶奶是對我的身份好奇吧?”
嗯?
剛才秦幽素行禮之時說話,聲音還清越如珠玉落盤,可剛剛那一句,卻驟然變得低沉了許多,帶著一股微微的磁性,聽在耳畔,讓人覺得耳朵都酥酥的。
許云暖本以為對方易容之術已經(jīng)極為難得,可沒想到他連聲音都能夠改變。
“太神奇了,剛才這個才是你的本音嗎?”
“是,在姑奶奶面前不敢有所欺瞞。”察覺到許云暖眼中的笑意,秦幽素越發(fā)的想要好好表現(xiàn)一下自己,“小的時候跟著老師學過口|技,能夠模仿的聲音不少,姑奶奶若是有興趣,我就專門表演一下給您瞧瞧。”
“口|技?我曾經(jīng)在江南聽人表演過一段,據(jù)說真正擅長口|技之人,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卻能夠模擬出人間百態(tài)。”
秦幽素輕輕的笑了笑,然后低聲的咳嗽了一下,聲音出口,竟然和許云暖方才說話的語調有七八分的相似:“姑奶奶說的不錯。”
許云暖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果真厲害!”
“讓姑奶奶見笑了,只是匆忙之間模仿,難免還有所疏漏,若是讓我仔細學習,可保準模仿的十足十。”
許云暖越看秦幽素越覺得他神奇:“之前見到了秦縈思和秦明哲,他們雖然做事機敏,但總覺得有所欠缺,尤其是在周家的事情上,之前我還覺得他們這樣都能當騙子,且當了幾年都不被抓到,實在是上天垂憐。如今才知道,有你在,便是他們性情再單純一些,也一定不會出什么岔子。”
“姑奶奶謬贊了,我也只是有一些小聰明,不敢和姑奶奶的大智慧相提并論。”
“你這可不僅僅是小聰明,快些坐到一旁來喝茶,讓我好好見識一下這口|技的神奇,我曾經(jīng)看過一篇文章,說是有善口|技者,模仿深夜火起,其聲音之豐富,雖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你的本領能夠模仿出幾分?”
“我自己也不清楚,只能當場表演一下,請姑奶奶來分辨。”
許云暖連連拍手:“太好了。”
秦幽素喝了一口水,而后清了清嗓子,緊接著他唇角微動,緊接著幾聲蛐蛐的鳴叫響起,剎那之間便將人帶入了靜謐的夜色之中。
忽然有人大呼火起,緊接著各色聲音紛沓而至……
許云暖在一旁瞧著,只覺得耳朵都不夠用了。
等到秦幽素表演完畢,許云暖眼神亮的驚人:“你這個本領,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了。”
秦幽素眼中帶著柔柔的波光:“雕蟲小技而已。”
“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一門手藝若是學得精通了,那就可稱之為大師,如今于口|技一途,你已經(jīng)是無人可比的大師,這若是用江湖的行話來說,那可是能夠開宗立派的。”
許云暖簡直沒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本以為是撿到了一塊金子,卻沒想到是挖到了一處金礦。
這筆買賣做的真是太過劃算了!
好一會兒,許云暖才克制住了激動的心情:“對了,幽素,周至府中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可是你的手筆?”
“正是。”
“說起來我還有些好奇,你們剛來京城的那陣子,我詢問過秦縈思對于周家的看法,那個時候秦縈思說周家是滿門小人,之后看你對付周家的手段極為凌厲,難不成你們和周家有什么過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