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自認為表現的極為隱晦，但是秦縈思混跡江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自然將她的防備收在眼底，不過她卻沒有絲毫的介意，反倒是覺得姑奶奶能夠得此忠仆，也算是一件幸事。

因為許云暖暫且不想將荊州城中的事情大肆宣揚，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便很是默契的沒有向外傳。

四季閣的生意卻是徹底的火了起來，甚至有許多人專門等在四季閣的門口，只為了瞧一瞧那長了字的菌菇長的是什么模樣。

“這穆家的姑奶奶就是神奇，都能讓菌菇上長出字來，聽說姑奶奶還養了一條狗，名字叫做二黑，是不是再過上一段時日，這二黑都能夠出口念詩了？”

“哈哈，你在這里胡言亂語什么呢？這狗終究是狗，怎么可能說人言？”

“我這不是好奇嗎？總感覺穆家的姑奶奶神通廣大，什么事情都能夠做到。”

“之前聽人說這許姑娘出身自鄉野，可這鄉野卻不是一般的農村人家，而是鐘靈毓秀的山林。都說這人杰地靈，說不準許姑娘就是因為受了天地靈氣滋養，所以才如此的與眾不同。”

“那照你這么說，我們這些人天生愚笨，就是因為沒接受到什么靈氣兒？”

“還別說，這話真有幾分道理，你們想想姑奶奶喝的水比我們好，吃的東西比我們好，用的、穿的更是讓人比不上，如此養出來的人，怎么可能普通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向許姑娘求一點清泉山上的泉水，那樣好的水我是舍不得喝的，不過卻可以給我的小孫子喝，他喝了說不定能夠聰明些？”

“那還用去清泉山嗎？姑奶奶心善，老徐頭的茶攤那邊用的就是清泉山上的水，你去花上一文錢買碗茶水喝不就是了？”

紅火的不僅僅是四季閣的生意，還有清泉山上的泉水。

京城之中大夫們發表的那些文章都已經被刊印成冊，售價格外的便宜，在京城之中廣受歡迎，甚至一些學醫的學徒們人手一冊。

這可是大大的讓那些醫者們長了臉面，走出去腳步都帶著風。

看的人多了，漸漸的也品出味兒來，雖然說清泉山上的泉水，并沒有傳言中那般神奇的功效，但是這好水定然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畢竟這人誰不喝水？日積月累下來，每天一點點的好處，幾年下來不就變成了大益處？

如此一想，打聽如何購買清泉山泉水的人就越來越多，甚至他們還自發的開始出銀子，那價格高的掌柜劉虎都開始心虛了。

“姑奶奶，奴才仔細的記著，如今已經有二十六戶府邸，前來四季閣打聽泉水之事，姑奶奶可想好了法子該如何應對？”

許云暖抿了口茶水，眼神之中閃過思量之色：“孫兒，你可有什么想法？”

正在清算賬目的穆塵霄抬起了頭：“售賣泉水的確是一本萬利，不過如此一來，也有極大的風險，畢竟這泉水是入口的東西，很容易便被動手腳，若是有人刻意針對，恐怕會留下極大的隱患。”

許云暖點了點頭：“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得想一個讓人不敢動手腳的法子才是。”

有了秦縈思送來的將近五萬兩銀子，她現在手頭上突然不缺銀兩了，對清泉山上的水也就沒有那么看中。

“姑奶奶有了什么主意？”

“當初買下小荒山的時候，是端王殿下從中牽線，如今出了這大好的清泉，我們也不能獨占，不如就獻給殿下吧，至于殿下想要將這清泉獻給誰，那就看他自己的主意了。”

穆塵霄心思微微一動：“姑奶奶想把清泉山上的泉水獻給皇上？”

“我哪里有面子直接給皇上獻泉水，自然是要獻給殿下的，不過殿下的面子可就大了。”

“若是皇上收下了，這泉水就不會讓其他人再采用，甚至有可能將清泉山都派人嚴格把守，如此一來，姑奶奶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相信皇上是位仁君，不會平白的占我這個小小女子的便宜。”許云暖微微上揚著唇角，笑得很是開心。

“姑奶奶有了謀算？”

“你忘記了，這段時間為了清泉山的名聲，我可沒少做事。”

“姑奶奶指的是打壓京城之中的傳言，另外還有刊印醫者們的書冊？”

“不錯，清泉山中泉水之事，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人人都知道清泉山是我的，皇上對外歷來寬容大度，但是內心之中卻猜忌尤甚，哪怕清泉山上的泉水有百般的好處，可是這水放在外面，又是通過端王殿下的手獻上去的，你說皇上敢喝嗎？”

穆塵霄微微揚起了唇角：“姑奶奶說的極是，皇上最是注重自己的安危，從清泉山到皇宮路途遙遙，哪怕是派了重兵把守，皇上恐怕也不會安心，而且，清泉山名聲大，皇上不會落下與民爭利的名聲。”

“如此不就對了，與其要一處自己都不敢喝的清泉，倒不如做個大方的樣子，將泉水歸還，可如此一來，這清泉山順勢和端王殿下以及皇上都扯上了關系，外人要動手的話，總要百般思量。既然這泉水不一般了，那么哪怕是要往外賣，也不能用一般人的方式。孫兒可能猜到？”

穆塵霄搖了搖頭：“我太過愚鈍，猜不透姑奶奶的心思。”

許云暖雙手捧著臉頰，笑得很是開心：“泉水的身價貴了，若是送水上門，反倒是貶低了泉水的價值，自然是要買水的人，自己到泉眼那邊去提取最新鮮的水了。”

“要買水的人自己去提水？”

“對，我們賣水的就只需要坐等著收銀子就好了，是不是省時、省力、又省心？”

“如此一來的話，會不會讓那些買水的人心中不滿？”

“孫兒不要忘了，能夠有閑錢去買水的，必定非富即貴，而且等泉水的身價上漲了，能夠買得起的人就更少了。那些人可不在乎多耗費一點人力物力，他們更想讓自己用的安心，讓自己府中的下人去提水，反倒是更符合他們的心意。”

“姑奶奶說的在理。”

“那就要勞煩孫兒去找端王殿下了。”

“好，等我算完了手中的賬冊，便立刻動身。”

許云暖在一旁吃著點心、品著茶，看穆塵霄神色專注的算著手中的賬冊。

穆塵霄看似認真，可是撥弄著的算盤卻錯了好幾回。

他覺得許云暖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卻又舍不得她將眼神移開，只能強行的克制自己的心跳，讓心緒保持平穩，可惜效果不是太明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