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說完之后,徑直站起身來邊向外走。
于氏跟隨著一起起身:“老爺,按照日子算,今天晚上你應(yīng)該在正院休息,晚上妾身會讓膳房準備好膳食,等候老爺一同前來用膳。”
“今天陳姨娘身體不舒服,晚上我去她的院子里休息。”
“老爺,陳姨娘身子不舒服,妾身會派遣大夫過去盯著,老爺又不懂醫(yī)術(shù),去了免得傳染了病氣,所以還是來妾身的正院吧。”于氏捏著帕子,語氣格外的認真。
沈青重重地吸了口氣,暗暗的咬了咬牙關(guān):“知道了。”
于氏面上露出些許笑意,恭敬的對著沈青行了一禮:“如此的話,那妾身晚上就等著老爺回來了。”
沈青沒有回頭,大步的離開了房間。
停頓了片刻之后,臨華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夫人……”
于氏坐回椅子上,臉色異常的陰沉:“你……你讓人去街上打聽、打聽,看看哪個戲班子里新排了戲,去聽上兩場,然后瞧瞧能不能把寫這出戲的人找出來。”
“是。”
穆府凝秋院中,許云暖示意錢掌柜起身:“錢掌柜,快些請坐吧,這兩日忙里忙外的著實是辛苦了。”
“能幫上小東家,小人心中就覺得高興,哪里會覺得辛苦呢?”
錢掌柜滿臉皆是笑意,看到沈家倒霉,比賺上幾萬兩銀子都值得開心。
許云暖將手中的一疊紙張遞到錢掌柜的面前:“這是新的朱釵首飾的花樣子,錢掌柜讓工匠們看一看,是不是方便打造出來。”
錢掌柜連忙接過,只是粗粗的翻看了一眼,便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小東家真的是天賦異稟,這些珠釵別說是女子了,就是我這個大男人看了,都覺得心動不已。”
“錢掌柜就不要取笑我了。”
“這可不是取笑小東家,小人每句話說的皆是真心實意。以往跟著老東家,總覺得他一舉一動皆有深意,后來老東家身體差了,書信往來都困難,總覺得心里像是沒了主心骨,時時刻刻惶恐不安,直到見到了小東家,這才覺得腰桿挺直了。尤其是最近小東家的這些安排,每一步都令人驚嘆不已。”
“哪里有錢掌柜說的那么夸張?”
“小人可沒有一句虛言,尤其是最后找戲班子排戲這一出,直接將沈家的事情宣揚了大半個京城,還讓沈家有苦說不出,著實是高明至極。”
許云暖笑著搖搖頭:“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提前預(yù)料到了一些罷了。不過接下來再想要算計沈家,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錢掌柜神色略顯凝重了些:“沈家歷來心思深沉,這一次能夠如此順利,占的是以有心算無心的便宜,接下來沈家有了防備,在做任何布置都要小心謹慎,以免被其將計就計,反過來抓住把柄倒打一耙。”
“錢掌柜說的是,沈家吃了這么大的一次虧,必定會想辦法調(diào)查幕后算計這些的人,讓下面的人小心一些,這段時間能隱忍則隱忍,不要引起了沈家人的注意。”
“是,小人會吩咐下去的。”錢掌柜說完,神色有些遲疑。
“錢掌柜可是想問什么?”
“小東家,您如此針對沈家,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知道了些什么?”
許云暖面上含著淺笑:“不管知道了什么,我永遠都是三位爺爺?shù)膶O女。”
錢掌柜微微一愣,隨即重重的點頭:“小東家說的是,不管發(fā)生過什么,您和三位老東家的關(guān)系,永遠都不會變。”
送走了錢掌柜,許云暖靠在窗邊,看著不遠處花開的郁郁蔥蔥的五彩錦帶,唇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三位爺爺,你們看到了嗎?當初害的大爺爺滿門被抄的周家,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地位,沈家也吃了大虧,這只是第一步,我會一點一點的,將這些仇人連根拔起……”
京城之中的人本就關(guān)注著沈家,得知新排的一出戲和沈家似乎有點關(guān)系,紛紛的趕往戲園子。
戲園子里的那些老板自然不可能放著大筆的銀子不掙,聽到大家都想看那出《滅口記》,便讓戲班子輪番的多演兩出,兩兩雙贏的事情,戲班子自然也不會拒絕,于是京城之中的人看足了癮。
于氏讓臨華派人去調(diào)查排演這出戲的人,可查來查去,根本找不到頭緒。
于氏的心情越發(fā)的暴躁,就連面對沈云初的時候,都難免帶上了兩分。
剛開始幾日,許云暖每天都等著聽沈家的笑話,漸漸的便沒這個心思了。
天氣已經(jīng)徹底的和暖,她買的那些地要開始深耕、修整,坐著馬車來回的溜達了兩圈之后,便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之中寫寫畫畫。
穆塵霄忙著朝中的貪瀆一案,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時間,心緒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郁頃幫著穆塵霄更換完身上汗?jié)竦囊律溃瑵M臉含笑的說道:“公子,之前您想去見姑奶奶,可是因為事情耽擱了,如今得空了怎么不去見了呢?”
穆塵霄整理衣袖的動作略一停頓,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姑奶奶這兩日在忙什么?”
“前兩天,姑奶奶去自己買的那些地周圍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之中,似乎是在計劃著什么事情,老太爺派人問了兩次都沒問出什么頭緒,心中頗為擔(dān)憂呢!”
穆塵霄沉默了片刻,整理衣衫的動作,越發(fā)的仔細了一些,就這樣來來去去,磨蹭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這才點了點頭:“那我就去瞧一瞧姑奶奶,省的爺爺總是擔(dān)心。”
“是,公子真是孝順。”郁頃忍住嘴邊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自家公子的性子真是越來越別扭了,難道磨蹭這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顯得自己不那么急切了?
分明就是想見姑奶奶想的不行,還偏偏裝模作樣,不過這樣的公子,好像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許云暖趴在桌案上寫寫畫畫,模樣格外的認真,聽到敲門的聲音,還以為是暮雨和寒煙,也沒有多想,直接開口讓人進來。
“呵……”
一道低沉悅耳的輕笑聲傳來,許云暖拿著筆的動作驟然一僵,然后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接撲在了桌案上:“不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