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我愧對了她一輩子,只有下輩子來償還了……”厲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里帶著朦朧。
厲浩南輕哼了一聲,“她的下輩子已經重新開始了,不會遇上你,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的交集!”
厲建民被戳到了痛處,滿眼傷痛,“你說你不恨我,可你到底是恨我的,恨到,連這最后的一絲念想都不留給我。”
“二十幾年,你從未提起過她,也沒有想起過她,現在又何必等的江茹立刻了后在這惺惺作態!”
“我……”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厲浩南說對,從來都是對的,只有他……
厲浩南松開了緊握成拳的手,“厲建民,你太自私了,有些事不是你可以挽回就能挽回的,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去了,現在早就被風吹散了,你要找,也找不回來了……”
厲建民無聲的落著淚,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悲涼。
“在你心里,還將我當成過爸爸嗎?”他喃喃自語著。
厲浩南別開了臉,“我說過你早就在母親死的那年也跟著一起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不過是厲建民,不是別人!”
厲建民啞然,抬眸看著他。
厲浩南快速的彎下身子端起了他倒的另一碗酒一口喝下,“從今以后,你好自為之吧!”
丟下最后一句話,他毅然決然的轉過身大步走出了酒窖,徒留他獨自一人繼續待著。
厲浩南冷眼無情,走出酒窖時卻不經意的嘆了一口氣。
厲建民到現在都還未明白,他說,他品到到酒是苦澀的,又烈又苦,可他品到的,卻入喉甘醇……
只因為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當年母親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為他釀的酒,用了真心,用了真情釀出來的酒,又怎么會苦……
——
林初念待在房間內幾乎要睡過去時才敏銳的聽到了些許細微的動靜,整個人也跟著一下子警醒了過來,她揉著惺忪的雙眸看著床頭前坐著的厲浩南,“和爺爺說完話了嗎?”
“困了就多睡會兒,下午我再叫你起來。”
“不了。”她搖了搖頭強撐著起身,“睡太久身子都軟了。”
林初念微微嗅了嗅,擰著眉心,“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不多,可能是在酒窖里染上了點味道。”厲浩南抬起手聞了聞,確實聞到了淡淡的酒味,“要不我去換身衣服,你先躺著。”
“沒事。”
厲浩南不依,“你現在懷著孕我倒是忘了,一身酒味坐你旁邊那么久。”
林初念聞言,也不再僵持了,任由著他去了。
厲浩南在衣柜里翻找了一身舒適的家居服這才轉身進了浴室內,林初念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那道門被關上淅瀝瀝的水聲穿了出來她才不緊不慢的起身去敲響了浴室的門。
厲浩南的動作一頓,隔著朦朧的玻璃門可以依稀看到小女人的影子,頓時無奈披上了浴袍去擰開門鎖,“怎么了?”
林初念撇著嘴,目光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身上。
“你把浴袍給脫了讓我看看。”她一臉認真,容不得半點的推脫。
厲浩南緊了緊浴袍,“好好的看什么?”
林初念一下子就鼓起了臉頰,“那你給不給我看!”
厲浩南被逼的沒辦法了,到底是嘆了口氣往外走,一并帶著她在床上坐了下來。
林初念執拗道,“你剛才出去之前答應了我的,回來就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現在已經沒事了,都包扎好了。”他柔聲道。
小女人立刻瞪圓了雙眼,“這么說你果然是受傷了瞞著我不說!”
“……”
厲浩南無力的撫了撫額,“只是小傷,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林初念根本不相信他所謂的小傷,直勾勾的看著他,厲浩南到底是拗不過她,緩緩的解下了浴袍露出了寬厚的胸膛。
他的胸口幾處都帶著淤青,看得出來有些時日了,可是過去了那么久顏色依舊青紫一片,氣的她咬牙切齒,“你太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是不是不問,你就不說了?”
“沒有,會說。”他一邊說著一邊穿上了浴袍。
林初念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被他敷衍了去,明亮的雙眸閃過一抹銳利在他還沒拉好衣服之前就起身繞到了他的背后。
一道丑陋的蜈蚣痕跡暴露在眼底,林初念的全身都跟著顫栗了起來,全身冰冷,“這……這是什么?”
厲浩南快速的拉上了浴袍遮掩了去,他轉身看著受到了驚嚇的小女人立刻將她拉進了懷里安撫著,“沒事了,就是被劃了一下而已,現在已經不疼了。”
說著,他忍不住有些氣歐明,早知道就不讓他將紗布給拆了!
林初念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圈了,“這還叫做沒事,你這個傷到底瞞了我多久啊!是不是從一開始在警局開始你就瞞著我?”
厲浩南無法反駁,只是輕拍著她的后背道,“你先別急,傷口已經愈合了,就是縫了幾針而已,無關緊要的。”
“厲浩南!”她有些生氣的喊著他的名字,“這怎么能叫做沒事!?”
“噓……”
厲浩南看著她都要急哭了,捧著她的臉掐了掐,“真的沒事了,不告訴你就是不想看到你這樣。”
“那你就打算瞞著我嗎?”她氣鼓鼓的道。
“沒有。”
“你還說沒有!”林初念氣的咬牙切齒,“厲浩南,你真是個混蛋!”
說著,拳頭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卻怎么也沒舍得用力氣,那揮落下去的拳頭就像是撓癢癢似的。
厲浩南好氣又好笑,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胸口上,“你悠著點,再生氣,恐怕寶寶都得生我的氣了。”
“你還有理了!?”小女人橫眉豎眼的瞪著他。
厲浩南立刻認栽,“沒理,夫人,我錯了……”
他再次松開手將她圈進了懷里,“我答應你,以后無論發生什么,都會先保護好自己。”
“你的許諾太多回了,都不可信了!”林初念氣結道。
每每他都這樣應允,可真要出了點什么事,他也是從來都是藏著掖著不說的那個,最后生氣的,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