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離的話，厲霆琛忽然松開了手。
“你果然是宋閱九的人。”
夏初微微愕然。
陸離笑了：“沒錯，我從前跟著的家族，就是宋閱九手下的一個分支，我其實是被宋閱九一手培養出來的人。不過這些，先生應該已經早就查出來了。”
厲霆琛不置可否。
但夏初卻有些聽不懂了：“既然你是宋閱九的人，為何會跟厲家有過節？宋閱九要對付的人，應該只是霆琛吧……”
“不是宋閱九跟厲家有過節，”陸離頓了下，看向厲霆琛：“是我跟厲家有過節。”
夏初似乎明白了。
陸離是因為跟厲家有私人恩怨，所以才成為了宋閱九的人。
而陸離在別的家族成長，也是宋閱九的一手安排，為的，就是讓陸離的底細更加干凈，也更加復雜。
以至于到了現在，陸離還能夠在厲霆琛身邊待下去。
厲霆琛道：“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難道不知道，背叛宋閱九的下場？”
“我從來就沒有對宋閱九有過忠心。”陸離道：“我是孤兒，在收容所長大，可厲家卻為了自己的生意強行毀了我的家園，當時，是宋閱九收養了我。”
“你和宋閱九什么恩怨？”
陸離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厲霆琛打斷。
他不關心陸離的過去，他在意的只有結果。
結果就是，陸離還是欺騙了他。
陸離說的沒錯，他確實一早就知道陸離在騙自己，可他沒有戳穿，就是等著陸離親口告訴他的一天。
可沒想到，陸離親口告訴他的這一天，還是被他親手戳破了謊言。
“宋閱九利用我，讓我墜入痛苦，就算我恨厲家，我也千百倍的恨他。”陸離頓了一下：“何況，他也毀了我最珍視的一切。”
夏初微微抿唇，她明白陸離指的是什么。
她相信陸離對厲明媚，始終是真心。
“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厲霆琛冷冷嗤聲：“陸離，你慣用這套把戲，一次次的利用她。”
就在厲霆琛話音剛落的同時，白少辛匆匆敲了門。
“先生，有緊急情況！”
“進。”
得到了厲霆琛的允許，白少辛馬上進入審訊室內。
他在厲霆琛耳邊低低聲道：“先生，有人來莊園，說是受到陸副官的委托。要見您和陸副官。”
“……”厲霆琛看了陸離一眼。
夏初離得很近，也將白少辛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道：“帶進來。”
白少辛怔了一下。
夏初突然發號施令，他還有些不習慣。
但厲霆琛沒有覺得不妥：“去吧。”
“是。”
白少辛走后，夏初才意識到自己越俎代庖，她看向厲霆琛：“我剛才是不是多話了……”
“沒有。”厲霆琛道：“你是整個莊園的首領夫人，。”
聽到厲霆琛的話，夏初心中的陰霾忽然被甜蜜取代。
但在這不合時宜的地方，她沒回應厲霆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很快，白少辛便將人帶了過來。
來人是個身材強健的男人，不過卻是個生面孔。
但顯然，對方對厲霆琛不陌生，直接對著他鞠躬：“先生，我是陸副官的人。我帶了宋家的重要情報。”
厲霆琛沒說話，摸摸打量著來人。
夏初道：“你是陸副官的人？怎么會帶來宋家的情報？”
男人恭敬答道：“準確來說，我是陸副官安插在宋家的眼線。我從小就跟陸副官認識，我們如同兄弟一般，陸副官被宋閱九送到別家之后，我就一直留在宋閱九的身邊，不過我們一直暗中聯系。我叫程實，先生不信的話，盡管去查我的底細。”
厲霆琛默然，半晌，才冷冷道：“宋閱九的人，底細我可差不清楚。”
厲霆琛語調平靜，聽不出他的心思。
程實立即道：“先生有懷疑是正常，但是宋陵和秦淺，現在已經處于危險之中，時間迫在眉睫。”
“秦淺？”夏初一聽秦淺的名字，臉色立刻變了。
她馬上抓住厲霆琛的手臂：“秦淺果然和宋陵在一起！”
“別擔心。”厲霆琛的手按在夏初冰涼的手背，又看向程實：“你帶了消息。”
程實點點頭，將一張紙團遞交給厲霆琛。
厲霆琛展開同夏初一起看了片刻，夏初緊張道：“確實是秦淺的字跡！”
“確定？”厲霆琛遲疑的看向夏初。
夏初鄭重點頭，欲言又止的看向厲霆琛。
厲霆琛將紙團交給白少辛。
白少辛看了后，臉上微微變化：“先生……”
厲霆琛道：“先出去，等我指令。”
白少辛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退了出去。
“先生，我不能久留，必須得走了。”程實任務完成，也打算離開。
但卻被厲霆琛攔住了去路。
他忽然掏出槍，指在了程實的后腦勺。
“先生……”程實一驚，嘴角微勾：“您這是干什么？”
“宋閱九不可能讓一個無名小卒，偷偷溜出來這么久。你膽子很大，敢對我使反間計。”
厲霆琛聲音不冷不熱，買一個字卻直命人要害。
程實不由得一個激靈：“先生，我確實是宋閱九身邊的無名小卒，所以才能趁著外出采購的機會來這一趟，您要是再不放我離開，不但我會死，就連先生和宋陵先生，也會被牽連。”
“敢威脅我？”厲霆琛笑了：“你剛才說陸離是你的朋友，那為什么看到朋友身陷危機，你卻仍舊面不改色？”
聽到這話，程實也笑了。
“我和陸副官關系越是好，就越是知道，先生您和陸副官的相處模式。只要我完成我的任務，先生自然會做判斷。我們不過都是一顆棋子，棋子相互依偎，只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
程實的話說的滴水不漏，這讓夏初也不免對他有些疑慮。
“厲霆琛，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不相信我也沒有關系，但如果一天不除掉宋閱九，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安穩，包括你和夏初。”
正在此時，陸離也悠悠開口。
“哪怕是利用我，也請先生不要失去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