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厲霆琛的聲音落在耳邊,夏初醒過神來。
她立即坐正身子,可是話到嘴邊,又搖了搖頭。
厲霆琛對過去的事情那么在意,不論她是提起陸離還是厲明媚,效果大概都是一樣的吧。
“你有心事。”
厲霆琛身子一側(cè),將女人往懷中抱住,繼續(xù)盯著她詢問。
“厲上將……”夏初笑了笑,忽然道:“你和你姐姐,已經(jīng)有五年沒見了吧?”
厲霆琛撫在夏初身上的手停住,半晌,他才“恩”了一聲。
聲音冷淡又低沉。
“那總……通過電話吧?”
“沒有。”
“那……”
夏初剛想開口,就看到厲霆琛的目光已經(jīng)完全壓了過來,男人翻身,一把按住她的嘴唇,湊近她的臉。
陰深的眸底除了對她的一絲警告,剩余的,便是她只能隱隱看不懂的復(fù)雜。
“她并不想見我。現(xiàn)在是五年,往后有可能是一輩子,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夏初眨眨眼。
厲霆琛的唇靠她很近,估計她一張嘴,下一步就會被堵得連呼吸都困難。
想著,夏初悄悄的將手伸出來,摸住鼻尖,隔開一點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才喃喃又道:“為什么不想見?”
“你明知故問。”
厲霆琛的眉心皺皺,他不悅女人故意用手擋住嘴唇,也不滿她三翻四次提起自己想提及的事情。
可還是耐著性子聞聲說道。
他將女人的手拿開。
夏初抿抿唇:“就因為你拆散了她和陸副官么?可是,你也是為了她好啊,而且,她被陸副官傷害那么深,你這也是為了保護(hù)她……都五年了,再多的氣也該消了。”
“……就是因為五年了,她才更不想見我。”
厲霆琛無法阻止夏初繼續(xù)話題,心口又煩悶起來,他松開了夏初的手,說完,便翻身過去關(guān)燈。
他今晚的興致已經(jīng)沒有了。
夏初感覺得到厲霆琛情緒的變化,她趕緊攔腰抱住男人:“可唯一的姐姐,要是不理你,你該多難過啊?我要是能見到你姐姐,我一定要替你求情,還要說說她,怎么五年了,還要跟自己的親弟弟置氣。”
“不是她跟我置氣。”
厲霆琛頓了下,才淡淡開口。
他修長的手指一動,還是關(guān)了燈。
臥室內(nèi)漆黑下來,落地窗外的月光落進(jìn)來,一縷銀雪在兩人柔軟的被面流轉(zhuǎn)。
厲霆琛翻身過來又將女人緊緊攬入懷中,他寬大的身軀堅挺精壯,卻沒多少肉,很用力的和夏初貼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不免會有一點硌。
但是夏初不在意,男人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她每晚要是聞不到就無法入睡,所以不管當(dāng)晚兩個人怎么睡,第二天都會貼在一起……厲霆琛的手,永遠(yuǎn)都很恰到好處得圈在她小巧的背部。
夏初聽著男人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一時間也不想再繼續(xù)說話了,可是片刻,她還是強迫自己醒過神來。
“不是置氣,為什么不想見你?”
“……”
厲霆琛閉上眼,他并沒有回答夏初的話,身子靜止住,呼吸也輕輕淺淺的。
夏初害怕男人就這么睡著了,趕緊小心翼翼的往厲霆琛身上爬了爬,湊近他耳邊:“霆琛……”
“……”
“霆琛,你睡了么?”
“……”
夏初的呼吸也很清淺,溫?zé)嵊謥y攛得氣息,騷動在男人耳邊,他不悅的皺眉,身上的女人不安分的就像是一只小奶貓,他只能提著她的頸子,將她一把薅下來,然后忍不住,一口咬住她愛搗亂的雙唇,施以警告。
夏初被厲霆琛越吻越深,身子也被迅速的從側(cè)面翻下來,翻到男人的身下。
厲霆琛根本沒有睡著,并且動作也越漸令她精神。
“唔唔……”
夏初趕緊推了推厲霆琛的胸口。
厲霆琛差點就要燃火,但看到女人滿臉探究的模樣,還是克制住了。
這女人,今晚一點也不安分。
“因為我也不想見她。”
終于,他還是回答了夏初。
這女人好奇心這么重,估計不說清楚的話,她今晚是睡不著的。
“你不想?”夏初愣了愣:“你姐姐不想見你,其實是因為你不想見她。這是什么意思?”
厲霆琛很懶得和人解釋,也沒通常沒有這個耐心。
但是對夏初總是例外。
而且女人對他的一切問題都好奇,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蠻開心的。
想了想他也答應(yīng)過要讓她更了解自己,半晌,厲霆琛還是開了口:“我讓她離開陸離,不能回故鄉(xiāng),五年來也一直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起初她很生我的氣,不愿意見我,也切斷了和我的一切聯(lián)系……但我知道,她從來和我不同,她不像是我這樣冷酷無情,哪怕我做了再過分的事情,她始終會原諒我。”
“既然如此,那你這么想念她,為什么不見她……”
厲霆琛盯著夏初的眸子微微黯淡下去。
窗外的月光沾在男人臉側(cè),令他錯落有致的五官,平添了幾分蕭索和清寒。
“在我身邊的人,好像都會遭受厄運和不幸,從我出生以來,就沒例外……如果她能好好活著,我可以一輩子不和她見面。”
“……”
夏初一怔,男人的聲音淡漠且平靜。
這樣的話要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夏初一點都不會驚訝,可是厲霆琛自己居然也這么說。
她忽然覺得眼睛澀澀得,心口悶著疼。
厲霆琛這樣厲害的大人物,表面上看去是那么自負(fù)的人,竟然,也會說出這么自我懷疑,甚至是可憐卑微的話來……
強行讓厲明媚離開,不惜唯一的親人疏離自己,克制自己的情感,原來都是因為這樣。
厲霆琛看似無情決絕,實際上做的事,還不是都為了別人?
夏初簡直想哭,可是身邊的人都沒哭,她哭起來真是太奇怪了,“沒想到堂堂的厲霆琛,也會這么迷信。”
“我不信。”厲霆琛沉聲道:“但人總有害怕的時候。”
“那這么說,你是不是也不想把我留在身邊了?”夏初想著,害怕的攥住厲霆琛的手掌:“我不管,反正我死也要在你身邊,不管是怎么死,哪怕你身邊有再多的危險……”
“又胡說八道。”
厲霆琛迅速緊張起來,一把就捂住了女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