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剛將書信以燕乾閣獨特的方式發了出去,有人就闖進了他的房間。
“古公子,明遠大人回來了!”
“你說什么!他在哪兒?”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古有些失態。
“據說已經往陛下的院子里去了,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吧?”
說到這里,那人還偏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
“……”
如果沒記錯,從大門口到陛下的院子,起碼有一刻鐘的時間,而到他這里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所以……
“說!你是誰派來的?”
古從袖口掏出一把折扇抵在那人喉間,眼角眉梢都帶著殺意。
那把折扇看似普通,但卻又光芒一閃而過,頂端暗藏著鋒利銀針,針尖泛黑,一看就是染了劇毒!
“我,我……我”
“嗯?”
折扇又往那人的方向抵了抵,那人似乎都已經感受到了銀針觸碰皮膚的冰涼,就怕他一個手抖自己的命就沒了。
他簡直欲哭無淚。
“古公子,屬下就,就是忍不住中途去了如廁而已啊!”
“……”
“咳,行吧,反應能力還不錯,下去吧。”
頗有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
“那,那這折扇?”
古一下子收了回來,有些嫌棄的看了眼驚慌的屬下。
“行了行了退下吧,瞧你那點小雞膽子,加強訓練,武功不可荒廢知道嗎?”
“是是是。”
那屬下說完之后就腿腳發軟的退下了。
“瞧那點膽子。”
再次表達了自己的嫌棄以后,古眼神飄忽,不太自在的拂了拂衣衫,出門的那刻不經意的勾了一條門邊架子上的發帶。
隨手就系在了發上,動作之迅速,絕非一日之功。
他大步走向主上的院子走去,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發出的信息。
聽松居,燕鄞徐州暫居之地。
“你回來了!有沒有怎么樣?”
燕鄞著急的站起身,前后左右的將明遠打量了一遍,心里才略微放下了一些。
“無礙,叫陛下掛牽了。”
明遠溫潤的笑著致歉,那溫文爾雅的模樣,叫衣袖中的小胖團兒后背有點發涼。
善變的人類!
“你,罷了,如果沒有大礙,那就一起班師回朝,頃已經在皇宮等著了。”
燕鄞幾次欲言又止,對于好友這副“君子”的面皮不置言辭,畢竟他都習慣了……
“噗——”
明遠沒繃住笑了出來,他拍了拍燕鄞的肩膀,說:
“您就放一萬個心吧,我是真沒事。昨天不過是出了點小意外,不過已經沒事了。”
燕鄞還是目含懷疑之色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堅持的點了點頭以后,選擇了放棄。
“既然如此,那就他們著手準備回宮的事情了?”
燕鄞倒了杯熱茶給他,沒忍住,再次問了句:“真沒事?”
明遠挑了挑眉,帶了一點玩世不恭的痞氣:
“怎么?您這是很遺憾?”
燕鄞面色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明遠一口熱茶卡在喉嚨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明遠臉色有些發青,輕輕瞇著的眼睛帶著一點危險:
“我說,您該不會還記著把小柒帶去見師傅的事兒吧?”
燕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仿佛在包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還真是啊!
“咳,臣還有些事情未辦妥,就不在此多留了。”
明遠放下茶杯,飛快的溜了。
屋內的燕鄞看著飛奔的虛影,居然連輕功都用上了?
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但眼睛里的放松騙不了人。
“原來你也有認慫的時候啊。”
小胖團兒好奇而又嫌棄的這么說了句話,成功讓大步流星的明遠頓在了原地。
“小胖子,你信不信——”
“信!”
還沒說完的話被打斷,明遠垂眸瞥了眼衣袖,仿佛能透過綢緞看到那只胖球,心里想:算你識趣。
“畢竟你的人品擺在那里。”
“……”
“咚——”
“什么東西掉了?”巡邏一號
“有嗎???”巡邏二號
被砸到墻壁上,然后花落墻根的小胖團兒,已經變成小圓餅了。
為什么他們對天道沒有一點敬畏的樣子啊!說好的六界中最最厲害,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徐州的水壩已經用各種靈氣法陣鞏固了,再加上神之血,妖之靈,徐州可以說已經變成了大燕最堅固的地方。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宮,至于以后河壩的維護修繕,以及徐州官吏的查處,就是工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兩個人的事了。
—————
“他們走了。”
溫雅的聲音,帶著中年男子的成熟穩重,以及安撫。
“老爺說的是,天家?”
搭話的是一位女子,已是三十出頭的婦人,卻姝色明艷,風韻猶存,讓人不得不嘆一聲徐娘不老。
“嗯。”
那個男子臨窗而立,看著外面晴朗的天空,神色恍惚。
這茍活的半個月,這恩賜一般的時光,要結束了啊。
“老爺在想什么?”
那位夫人突然從背后抱著他,撞到了他寬厚的背上,溫婉的語氣帶著隱憂。
大約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那個男人轉過身來,赫然是徐州那個太守的模樣!
他半擁她入懷,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臂膀:
“晚娘怎么了?”
晚娘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
“老爺剛剛的樣子,妾身有些害怕。”
他無奈的笑了笑,頗為寵溺的刮了刮晚娘的鼻子:
“哦?害怕什么?”
“妾身也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晚娘有些羞怯的低下了頭,說:
“自從和老爺成親以來,妾身都覺得身在夢中一般,老爺那么好的人,卻娶了妾身一個花樓女子為妻。”
說到這里,她的眼眶有點氤氳,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將淚意壓了下去。
她接著說:“而且還能為老爺孕育一子,這是妾身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男人目光復雜的低頭看著她的發頂,寬厚的手掌有規律的撫著她的秀發。
他艱難的將心里的萬般情緒咽下,喉嚨苦澀,聲音暗啞:
“不,能娶到晚娘這般好的女子,是為夫的福分。”
晚娘聽到這段話,心里越發的溫暖,渾身洋溢著幸福,她怯然的笑著,抬頭問他:
“既是如此,妾身和老爺會相守白頭的,對嗎?”
那男人看著她滿腔愛意的眼睛,準備好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愛憐的將她眼角的淚抹去,笑著說:
“傻姑娘,都是做娘的人了,你看你,怎么還哭了呢?”
晚娘含羞帶怯的將臉轉了過去,自己將淚擦去。
卻沒看到他順勢放下的手,在衣袖里死死握住,紅色的液體順著指縫蜿蜒而下。
------題外話------
小課堂
一時辰為2小時
一刻為15分鐘
一盞茶10分鐘
一柱香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