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方泓樾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后視鏡看著坐在后面,抱著任靜思一動不動的夏侯,那鐵青的臉,就是她看到了也有幾分害怕,想了一下,還是低聲的問道,“小思是看到你出手才被嚇到的?”
夏侯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小思思在我回去的時候就已經瘋掉了,我回到家的時候,小思大約已經只剩下六七歲的智力,所以,我當時去找陳信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她!
說道這里,他一頓,想了一下才說道,“可誰知道正是小思的這種低智力讓那幫子混蛋當成了樂子,那天夜里又把小思拉到他們的地方,正要那什么時候,我到了,當時就下了重手,當時的現場照片你想必看到了吧,你想想一個退化到六七歲智力的女孩子見到那種場景的時候,會發生什么……”
方泓樾聽到這里,沒有說什么,只是腦海中回到了當初自己拿到那份資料的時候,看到那些照片,血淋淋的,連她這個經受過特訓的,也算是參加過實戰,見過死人的軍人都差點吐了,可想而知當年的時候,那是一種何等的恐怖!
也難怪陳信除了事之后,不少世家都把自己家的子孫送到安全的地方,要么是直接參軍,要么是去了國外,間接的讓京城安生了幾年。
那種場景,想必也是嚇到了一些人!
夏侯這個時候只是掏出了手機,撥打出一個陌生的號碼,不久之后就接通,低聲的說道,“我,夏侯,我要你調查一個人,京醫六院常院長的兒子,在那里做醫生。我不想再看到他活著!”
這話一出讓方泓樾的心也是一緊,這既能說明這夏侯沒有把她當外人,可同樣的說明夏侯這人太過霸道,甚至到了他想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一點都不把法律放眼里的地步。要知道她方泓樾來時參謀本部的中級軍官,這種事怎么能當著她的面說呢?
“呵呵,夏侯,想必你搞錯了,”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是那剛剛離去的葉舞心,“我們可是合法的機構,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據我所知道的,夏侯先生也是一位從來不逾越法律之外的人,最多也就是踩在法律的紅線上而已!”
夏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說道,“既然死罪可免,那或者可以讓他生不如死!
葉舞心只是靜靜的想了下,只是很短的時間,輕聲的回答道,“畢竟他罪不至死。
夏侯聽到這里,就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掛了電話。
聰明人是不需要說的太清楚,尤其是葉舞心這種從世家出來的,又是在情報界混出一些名堂的女人,如果說無毒不丈夫這句話對應的是情報界中的男人,那么最毒婦人心說的便是葉舞心這種女人,當然還有黛琳絲這種。
“你這一句話就把那姓常的給害慘了!狈姐泻鋈恍闹杏行┎蝗痰恼f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就有些過了,就是判個十年,看來這個家伙至少要坐滿十年才能出來,這還不是重要的,據我所知的,監獄里很多整人的辦法,那些如果都對他來一遍的,我敢說他絕對會瘋的……”
夏侯看了一眼自己懷里睡著的任靜思,只是輕輕的笑道,“我說過,他才是神經病,他一家都是神經!”
“?”方泓樾聽到這里,車猛然的一剎,停在了路邊,轉頭看向夏侯,不由得問道,“你還要對他家里報復?”
夏侯似乎早就料定會如此,身子竟然只是微微的一前傾,而懷里的任靜思竟然絲毫的沒有任何影響!瞥了一眼方泓樾,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沒有那么一個老子,他如何會這般囂張,又如何會走到這一步,古人云子不教父之過,我也不過讓他們學學國學經典而已!
方泓樾這個時候才徹底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可怕,他甚至可以不用跟你接觸,便已經把你的一生給決定了。這個人看起來一怒殺人,卻又步步為營,絲毫沒有一部踏越雷池,逾越法律的界限,可如果說這個人不夠爽快,有時候又顧忌太多,不愿意當面就報復,可這人隨后的一刀卻是比當年就報復還要恐怖。
這人如果用一個形容詞的話是絕對不用描述的,但如果用倆的,卻是差不多可以簡述為:霸道邪兵!
“你太可怕了,我甚至現在都開始希望你一怒殺人,當面暴起,打人打臉了……”方泓樾只是淡淡的說道,無疑,那種看起來似乎有些小題大做蠻不講理,可就是這種蠻不講理至少不會要直接把人家一家子都給干掉。
夏侯這么做無疑,讓她心中有些深深的心寒,作為一個研究信息技術的科技型軍官,方泓樾喜歡把一切都歸納到一個模型之下,一個公式代表如相應的變量,便可以生成一種結果。
但這個夏侯完全在這種所謂的理智之外,讓所有的人都琢磨不定。
自以為通過夏侯所有的檔案資料,已經對夏侯有了完全的認識,也自認為了解夏侯,明白他的思維方式,他的喜好想法,他的一切,只是現在看來,她所了解的,還是太少,甚至她現在都不敢確定她了解的那些是不是這個夏侯早就已經算計好,預定好讓她產生的那種感覺。
這個男人,太不可琢磨了,已經成功了挑起方泓樾的好奇心,卻又偏偏沒有答案。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方泓樾有些迷惑的趴在方向盤上,呆呆的看著前面那傳流不息的車流,緩緩的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都是克制的,都是有目的的,都是理性的,可現在你的這種跋扈讓我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既然前面你可以收其利爪和獠牙,甚至有時候都顯得遵紀守法知書達理,為什么現在又要如此的陰狠,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不是你的性格啊,你到底再想什么,你如何讓我向總部匯報啊,這報告我該如何寫呀……”
夏侯只是低頭看著任靜思,沒有說話。
方泓樾也僅僅說了這么一段話,便不再繼續,只是苦惱的說道,“我到底該實事求是的寫,還是一筆帶過,干脆佯裝不清楚呀,你給我一個答案唄……”
聽到這方泓樾這般說話,夏侯才緩緩的抬起頭透過后視鏡看著方泓樾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不要這樣了,照實寫就是了,還有,不要對我產生任何的好奇心,也不要想著去探究什么,女人的好奇心,很容易會讓你陷入到無法自保的怪圈,在哪里,你永遠都沒有理智與所謂的正確!”
這話讓方泓樾的臉色都羞紅了,急忙開始繼續開車,卻還在有些否認的說道,“哪有,有只是在分析卷宗,沒你說的那樣,你這種自大狂,太霸道,誰會對你敢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