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江憶城瞳孔猛地一縮,捏著手機大喝道。
“隊長,事情就是這樣。”小艾是知道安暖暖和江憶城有過去最多的人,查到的消息讓他也不忍,但是這些事情江憶城有權利知道。
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安小姐被路人送進醫院,后來是邵驚風來接她回去的,這事邵驚風也知道,病歷上寫的很清楚,思慮過度,傷心欲絕又因為長途跋涉,導致胎兒不穩,最要命的是,她腳上的槍傷,感染發燒,去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快沒有心跳,不用猛藥怕是會一尸兩命,醫生只能選擇保住安小姐的命,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沒有保住。”
“這不可能……如果懷孕了,暖暖怎么會不跟我說。”江憶城死死的捏著手機,因為太用力,手指都捏的泛白。
“可能,安小姐不想讓你擔心吧,隊長,你也不要太難過,你們還年輕,以后會有孩子的。”
小艾從江憶城的語氣里聽出悲傷,安慰了一句,又繼續匯報道:“當初醫院給安小姐治療的醫生,有一個是實習醫生,跟安小姐接觸的時間最多,但安小姐離開醫院后,他就消失了,給安小姐下藥的,可能就是他。”
“查,順著線索,繼續查下去,把這個人給我翻出來。”
江憶城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的這句話,明知道時隔幾年,短時間里根本找不到這人的消息,但是失控的江憶城已經無法再讓自己保持理智,他重重地把手機摔在地上,踉蹌著腳步走到病床前,想要觸碰安暖暖的臉,忽然,捂著臉仰頭發出一陣無聲的嗚咽,眼眶泛起了深深的紅色。
很痛苦,真的好痛苦,連他都已經快要無法承受這樣的悲傷,那當時的安暖暖到底有多絕望了,她腳上的傷,是他打的,是他打中的那一槍,讓她感染發燒,帶著滿身的傷和絕望離去。
原來他曾經有一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卻因為他的考慮不周,讓孩子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是他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為什么他要對她開槍了,明知道那是林振海的圈套,但是他迫切的想要讓安暖暖逃離現場,以至于傷了她,他真是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暖暖……暖暖……”江憶城嗚咽著,這一刻,他已經完全被愧疚淹沒了整個心神,那些沉重的愧疚感,讓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去看安暖暖一眼。
他該感謝黑梟組織的,要不是那個組織的人,給安暖暖下了藥,讓那個女人忘記那些哀慟的往事,后果他甚至不敢去想。
江憶城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扶著墻大口大口的喘氣,心臟不斷的被愧疚感沖擊著,痛徹心扉,他忍不住蹲下來,用力捂著心口的位置。
“大哥,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門外收到消息的江思蕾被江憶城那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擔憂地問道。
“沒事,我沒事。”江憶城又努力讓自己站直了身子,他自嘲地一笑,那笑聲,簡直比哭還要難看:“我怎么會有事呢,暖暖都能撐下來,我怎么會有事,我沒事,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他努力讓自己站的筆直,使勁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小蕾,好好照顧你嫂嫂,我有點事情要辦。”
“大哥……”江思蕾還想要說什么,但是江憶城已經快步離開了,只留下了一頭水霧的江思蕾,她撓撓頭,滿臉錯愕之色,“大哥這是怎么了?笑的那么難看,簡直跟哭沒什么倆樣,總不會是暖暖得了絕癥是你的,大哥悲傷過度,強顏歡笑吧。”
江思蕾被自己這個猜測給嚇到了,連忙跑到病房里去看病歷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就是感冒發燒一個項目而已,江思蕾還不放心,又跑去問主治醫生,確定只是高燒不退,江思蕾皺起眉來。
“難不成大哥大嫂吵架了,所以大哥才會那么難過,可是不像啊,暖暖那么善解人意,大哥又那么愛暖暖,他們怎么可能鬧的那么兇。”
忽然,床上昏迷的安暖暖發出一聲悲戚,高呼道:“江憶城,我恨你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要再見到你了。”
江思蕾嚇的手一抖,老天,這得吵到什么份上,才會讓暖暖說出這么絕的話,總不會是大哥出軌了吧。
燈火輝煌的別墅,忽然聽到楊一凱說的那些話,無異于在唐思檬的腦海里丟下一個炸彈,炸的她渾身都沸騰起來了。
唐思檬面色一沉,咻地從餐桌下拿出一把槍對準楊一凱:“你竟然敢離間我們父女的感情,要是我把你送到父親那里去,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唐小姐,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只是照實向你匯報事情而已,林老大的死,未必就和令尊沒關系,你應該記得,林老大當初跟令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至于鬧翻的理由,你可以去實驗室里,翻一下A卷檔案,想必那里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信息。”楊一凱淡聲道,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好像唐思檬指在他腦袋上的,不是槍,而是一把玩具一樣。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事情,你到底是誰?楊一凱九歲的時候就在楊家失蹤,之后一直在美國,你不可能是他。”
唐思檬越發警惕,手指一轉,空氣里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威脅道:“你最好說實話,你是我從美國找來的,我直接把你灌水泥扔進海里,再對外說你回美國了,已經死絕了的楊家,沒有人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大哥是林老大的心腹,這事你不會不知道,難道我就不能成為林老大的心腹,要知道,林老大在美國是有自己的勢力的,若不是林老大的心腹,你說,我能知道這么多機密事情嗎?A卷檔案,有你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你難道不想知道,林老大和你爸爸鬧翻的原因?”
唐思檬掙扎了許久,終于放下手里的槍,咬牙說道:“我就相信你這一回,從明天開始,你身邊會有一個保鏢跟著,你最好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