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城伸出手,想要給安暖暖拭去眼角的淚水,手剛碰到安暖暖的臉頰,她忽然睜開眼睛,眸中迸發出森冷的寒芒,冷冽的注視著自己,江憶城心頭一顫,情不自禁的收回手,他是不是沒有資格為她拭去淚水,這是他讓她留下的傷心淚。
仔細一看,江憶城才發現,安暖暖瞳孔渙散,眼里沒有一點焦距,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江憶城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腳邊的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鑰匙孔里,行駛到軍區醫院。
邁巴赫停下來,江憶城抱著安暖暖走進去,遠處的黑色小轎車里,一個黑影透過玻璃看著一切,對電話那頭說:“江憶城抱著安暖暖去了軍區醫院。”
安暖暖徹底陷入了恐怖的夢魔里,這一次,她看到的依舊是令人悲傷的畫面,只是前幾次,這一次比前幾次都要清晰許多,跟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放著。
迷人的罌粟花海開在蔚藍的天空下,這樣美麗的風景,隱藏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危險,那些一眼望不到頭的花兒,足以讓數以上萬的家庭支離破碎,萬劫不復。
青澀陽光的女人臉上帶著淚痕,臉上沾滿了淚珠,死死地盯著花海里相擁在一起的那對男女。
男人看到安暖暖出現,挑眉一笑,把女人摟的更緊了,漫不經心地問:“你怎么來了?我都說了,之前跟你只是逢場作戲,為了不過是讓你救下受傷的我,所以才會假裝愛你入骨,現在,事情都說開了,你再來找我,會讓克麗絲誤會的。”
“既然是逢場作戲,你為什么要拼著自己受重傷來救我?江憶城,你不覺得這話自相矛盾嗎?”女人完全不相信男人的話,她只是傷心,男人不愿意跟自己坦白,什么都自己一個人扛。
“這樣才正常不是嗎?我江憶城最不喜歡欠人家人情了,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以后。”
男人輕輕抬起眼皮,慵懶地靠在身邊女人懷里,側頭在女人的頰邊落下一個憐惜的吻,眼神溫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再轉頭看向遠處,眼里帶著不耐煩的神色說:“以后,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互不干涉,回去做你的乖乖大學生吧,這是成年人的游戲,不適合你。”
“江憶城,你最好收回你剛才的話,否則的話,我就去找林振海,我知道他就在老撾。只要我跟泰成將軍說,我是他的女人,泰成將軍一定會把我送到林振海身邊。”
女人眼里帶著決絕,賭氣地說出這些話,“我去做林振海的女人,一年兩年,總有一天,她會完全相信我的,等他相信我了,我就幫你殺了他。”
“安小姐心懷大志,為國為民,若是殺了他,我會替人民感謝你的,畢竟,你殺害了一個猖獗的毒販,拯救了千萬的家庭。”男人朝老撾的方向一指:“別走錯路了,老撾在那邊。”
“江憶城,我恨你,我恨你……”
安暖暖持續的高燒,打了退燒針也不見效,剛剛有點退燒的跡象,很快又繼續燒起來,江憶城急的手足無措,軍區醫院里最好的醫生都被叫過來給安暖暖診治,依舊沒什么效果。
安暖暖昏睡中,不斷的喊著胡話,那一句句我恨你,聽的江憶城整個心都揪起來了,他不知道安暖暖夢到的究竟是哪一段記憶,但是能讓安暖暖這么痛苦,必定不是什么好的記憶,他開始懊惱,為什么那時候自己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選擇傷害彼此,來保全安暖暖。
“暖暖,你不會有事的,快醒過來吧,不管你想起什么了,哪怕你恨我也沒關系,只求你不要有事。”江憶城捧著安暖暖的手,不斷親吻她的手背。
夜已深,楊一凱和唐思檬也沒有睡,唐思檬在大廳中央來回走動著,眼里閃爍著激動和興奮,只要一想到安暖暖時不時恢復的記憶,給江憶城造成的打擊,她就開心。
她為了江憶城,連給大哥報仇的機會都放棄了,結果這個男人不愛她,還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她怎么能不好好回敬一下他們,江憶城必須愛她,如果不愛,他就要給大哥陪葬,唐思檬輕輕一舔嘴唇,笑的詭異。
“你做的很好,這些藥的量,足以讓她想起很多零散的記憶,最近,江憶城一定不會好過。”
相比起唐思檬的興奮激動,楊一凱就顯得十分平靜,靠在沙發上拿著手機點點畫畫,唐思檬停止走動的腳步,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楊一凱在玩切水果這么無聊的游戲,她詫異地看了楊一凱一眼,這人的愛好,怎么跟大哥那么相似。
“難怪人家說,女人一旦狠起來,真沒男人什么事了,唐小姐真是女中豪杰。”楊一凱眼里閃過欣賞的神色,笑道:“安暖暖喝了那么多藥,現在副作用出來了,怕是要燒一整天,你就不擔心,她承受不住那藥的副作用,直接掛了。”
“承受不住只怪她自己命不好。”唐思檬輕哼一聲,質問道:“我大哥真的愛過那個賤人?楊建明親口跟你說的?”
“當然,唐小姐手里應該有些信息,能證明林老大對那個女人不一般,不然的話,他怎么會讓大哥對那個女人下2號藥劑,來保護那個女人,你見過林老大心軟,放過哪個礙事的女人嗎?”
楊一凱眨眨眼,話鋒一轉,沉吟片刻忽然說:“其實,林老大臨死之前,還有一句話要帶給你。”
“什么話?”唐思檬心頭一緊,面色凝重起來。
楊一凱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小心你父親,千萬不要成為他成就事業的炮灰,也不要完全相信他的話。”
病房里,安暖暖還沒有醒,江憶城一時間心亂如麻,他鮮少有特別緊張的時候,但是每一次緊張,都跟安暖暖有關系。
手機突起的響起刺耳的鈴聲,是小艾打過來的電話,江憶城急切的拿過電話,問道:“小艾,查到了嗎?”
“查到了,隊長,隊長夫人她……”小艾遲疑著說:“五年前的夏天,隊長夫人從云市離開后,昏倒在路上,被路人送進醫院,她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