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塵走了,他的話語在空氣里消散,卻讓司君臨深深的皺起了眉。
過了好一陣,他才推著輪椅,準備離開大殿。
他才出了大殿,一個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人侯在殿外。那人是司風身邊的貼身太監,劉公公。
劉公公迎上前來,對司君臨躬了躬身,道:“九王爺,陛下有請。”
“帶路。”司君臨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守在殿外的無風就自然而然的接過輪椅,推著他前行。
劉公公將司君臨帶到了司風的寢宮,承天宮。
司君臨目不斜視的跟著劉公公進了寢宮門。兩人最終在一個房間外停了下來。
劉公公回過頭,對司君臨恭敬的道:“陛下請王爺一人進去。”
司君臨對無風抬了抬手,無風輕點著頭退后兩步。
劉公公打開了門,司君臨輕輕推動著輪椅進去。
司風的寢宮十分富麗堂皇。司君臨行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司風的存在。
司風已經換下龍袍,身著明黃色變裝。他靠坐在躺椅之上,腳邊有美艷的宮女在替他捶腿。
他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可實際上,他并沒有睡著。
司君臨才推著輪椅靠近,他便驀地睜開了眼睛。
他對宮女擺了擺手,宮女叩首著離開。
司風坐直身體,從桌案上端過茶盞,送到唇邊。他吹了吹茶葉沫子,淺抿了一口,茶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臨兒可知道,朕為何召你來?”司風一邊放下茶杯,一邊揚眸問起司君臨道。
“兒臣不知。”
“你年歲也不小了,朕將蕭將軍的千金賜于你為妃,你覺得如何?”聽起來是商量的語氣,可是,司風的意思,卻更像是通知司君臨一般。
正如司亦塵所說的,司君臨和鳳輕璃之間最大的阻礙也許不是別人,就是司風。
“兒臣早已心有所屬,不能娶蕭將軍的女兒。”司君臨平靜的拒絕道。
司風是一國之主,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忤逆,即便這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也是如此。
“你說的女人是鳳輕璃?她不過是區區妾室所生,如何配得上你?”如果是對其他人,司風早就發怒了。對司君臨,他已經是過度的寬容。
偏偏,司君臨并不買賬。只聽他嘲弄般的道:“兒臣也不過是妾室所生,和輕璃自然是絕配。”
“大膽。”聽司君臨竟然將自己和鳳輕璃對比,司風的火氣沖上頭腦,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瓷器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的母妃是朕最寵愛的妃子,你是朕最疼愛的兒子,又怎能和其他人比?”
司君臨用極淡的眼神看了司風一眼,他嘴角翹起,似乎在笑。“是嗎?不管怎樣,鳳輕璃兒臣是要定了,蕭淺淺兒臣絕不會娶。”
從來沒有任何人膽敢像司君臨一樣違背他的意思。司風冷哼一聲道:“朕的話就是圣旨,你沒有權利拒絕。”
司風知道司君臨脾氣倔,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司君臨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違抗他的命令。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若是兒臣不答應呢?”面對盛怒中的司風,司君臨沒有什么絲毫露怯,反而鎮定的出奇。
“那朕便下旨,將鳳輕璃指婚給塵兒,讓你永遠也無法和她在一起。”司風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城府自然是極深的,他清楚的知道,該怎樣讓一個人屈服。
“父皇不要忘了,臨淵國的大半兵權都掌握在兒臣手中。”司君臨那慢條斯理的道。
司風果然變了臉色,他的呼吸急促,胸口不斷地起伏著,看來是氣的不輕。“你,你是在威脅朕。”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與輕璃在一起,僅此而已。”司君臨雖然嘴里說著不敢的話,可是他并沒有絲毫要松口的意思。
“好,你好的很。給朕滾回去面壁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離開王府半步。”司風一甩衣袖,背過身去。
“兒臣告退。”司君臨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對司風行了一禮,調轉輪椅,轉身離開。
司君臨不知道,他前腳剛離開,司風便沖外面喊道:“來人。”
司風的聲音剛落,劉公公就從門外走進來,他來到司風身邊,低聲道:“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替朕傳一份圣旨。”司風瞇起眼睛,那如墨的瞳孔里,暗潮涌動。
“是。”
鳳輕璃百般無聊的留在王府里。今兒個,司君臨一早就進了皇宮,現在都臨近中午了還沒有回來,未免也太奇怪了。
莫非出了什么事?
鳳輕璃心緒不寧的想。
很快,她的想法就成了真。
“鳳小姐,鳳小姐。”喚她的人是管家,他行色匆忙,跨進門來。
鳳輕璃撐著雙手從凳子上站起來。“出了什么事?”
“宮里來人傳旨了。”管家道。
“王爺還沒有回來,宮里怎么會來傳旨?”鳳輕璃疑惑道。
管家連連搖頭,糾正道:“皇上身邊的劉公公說,這圣旨不是給王爺的,而是給小姐你的。”
“我?”鳳輕璃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片刻之后,她又恢復過來。她對管家道:“走,帶我去看看。”
“請隨奴才來。”管家在前面帶路。
劉公公被安頓在廳里,鳳輕璃趕到時,便看到他坐在上位處,悠然自得的飲茶。
鳳輕璃走進門去,笑著招呼道:“輕璃見過劉公公。”
鳳輕璃的話讓劉公公趕緊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他對鳳輕璃行了一禮,道:“鳳小姐,奴才這兒有禮了。”
“不知劉公公來,所為何事?”鳳輕璃問。
劉公公從衣袖里摸出一圈明黃色的卷軸,送到鳳輕璃面前道:“皇上有圣旨給鳳小姐,鳳小姐接旨吧!”
鳳輕璃接過劉公公遞到面前的圣旨,迎著光線將其打開,她睜大眼睛去看上面的內容,臉上慢慢露出了驚訝之色。
鳳輕璃看完圣旨,將其合上問劉公公道:“劉公公,皇上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