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沈琉璃閉眼，聲音嘲諷。
上官墨卻沒再解釋，只將這句話給放在了心底。
時至今日，他已經做錯了太對。
他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走吧。”沈琉璃觀察好環境，過來扶著他走。
上官墨默默起身，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安靜異常，微風拂過時，沈琉璃不自覺便打了個寒顫。
這天，到底是有些冷了。
上官墨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上官墨，你不必如此。”沈琉璃突然道了句。
上官墨就是一愣。
半響，等兩人找到一處山洞坐下，他似乎才明白過來她是什么意思，眼神不由黯然了幾分，“本將軍知道這時候再來彌補，晚了。但我的心……是真的，給我一次機會，琉璃。”
他說著，又重復握住了沈琉璃的手。
沈琉璃垂眸，低低一笑，不動聲色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放開，我得去找點樹枝來生火，將衣服弄干，不然到時候我們兩個人都要受涼。”
上官墨低低“嗯”了一聲。
放開了她，眼見著她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山洞口，“琉璃。”
他又一次叫住了她。
沈琉璃離開的步伐就是一頓。
只聽身后上官墨又道：“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回來。”
如果，她不回來，他也就出不去了。
他現在受了重傷，已經沒什么力氣再支撐他一個人去找出路了。
“我不會丟下你。”沈琉璃淡淡回道。
音落，又意有所指般補充了一句，“上官墨，我不是你。做不到那么絕情殘忍。”
上官墨又被她說的愣住。
不太明白她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但沈琉璃已經出去了。
不會再回答他的問題，他便只能在這里一直等著她回來。
其間，回想起了兩人曾經不少過往，天真的沈琉璃，單純的沈琉璃，善良的沈琉璃……
不多時，沈琉璃抱著樹枝回來，生火，除去上官墨身上衣物時，她似乎這才想起，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沒有包扎。
心頭莫名就是一股無名火。
沈琉璃冷了臉，聲音發沉，“上官墨，你這樣做是想證明什么？你覺得我會心疼嗎？”
她說著，手便重重按到了他的傷口處。
眼底殺氣畢現，“我希望你弄清楚一個事實，我救你，是因為之前在刺客手下，你以命相護，我不想欠你！而不是舍不得你！”
這話太過直白。
其實誰都心里清楚。
沈琉璃清楚，上官墨就更清楚了。
但此時，她再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上官墨仍是不可抑制的心痛了痛，他低頭，難受的咳嗽了兩聲，眼底笑意狼狽，“我知道。”聲音低低的，卻依舊不難聽出其中的顫音。
沈琉璃當即將衣裙下擺撕了長長的一條，扔給他道：“你自己包扎吧。”
說著，便背過身去烤干自己的衣服。
也不再管上官墨。
上官墨看了眼手中的布條，又側頭，努力看了眼傷在背后的傷口……他伸手，先是飛快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封住附近穴道，免得再繼續流血，隨后，才咬著牙打算隨便包扎幾下。
他不敢再奢求。
不論如何，她現在對他的態度，已經溫柔了很多。
至少，她沒有想著要趁著這種時候殺了他……
沈琉璃這時卻突然轉回身朝他走來，搶過他手里的布條，她一言不發的開始給他清理傷口，準備包扎。
一邊冷冷道：“沒有下次，上官墨。”
她說著說著，動作又是一頓，眼底多了幾分疑惑，“你說，這次的事會是誰的手筆？”
那些刺客，很明顯就是沖著他們來的，還那么邪門……
沈琉璃一時間也猜不到，敵人會是誰。
這些年來，她除了早年為了上官府曾經得罪過一些人外，基本上便沒有和任何人有過交集。
“你心里有合適的人選嗎？”上官墨側頭問她。
沈琉璃包扎的動作又頓了頓，搖頭，“我爹這些年來一向清廉，更別提現在還被降職，在朝堂上的地位也不再重要，按理來說不會被人針對才是。”
沈琉璃倒是更偏向，這些人是被上官墨所引過來的。
上官墨沉默半響，搖頭，“我的敵人，都在戰場上，你也知道，我前幾年一直在邊境征戰，回帝都這邊也就一年多，根本沒空樹敵。”
除了現如今的御史府。
曾經的丞相府。
當然，以兩人現如今的關系，上官墨就是心底懷疑，這些話他也是不會真正說出口的。
他不想再破壞和沈琉璃之間這難得的平靜。
沈琉璃給他包扎完重新坐回火堆旁時，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猛地一白。
“琉璃，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么？”上官墨一直觀察著她面色，見此連忙追問。
“還記得當年的賢王府嗎？”沈琉璃突然道。
上官墨不免便想起了當年她投入賢王懷抱，又無情拒絕他的面目。
他臉色有些不虞，“沈琉璃，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夫人了。”
他不想再聽到她提起別的男人。
“上官墨，我再重復最后一遍，當年要不是為了上官府，我不會跳那個火坑！你可以不領情，但你在否決不相信我之前，你可以去找皇上問問！你不信太后，當年那件事跟皇家有關，被處理的很干凈，你可以去問問皇上！當年真正讓你上官府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不是我丞相府！更不是如今的御史府！”
上官墨就是下意識想反駁。
沈琉璃眼眶紅了幾分，“當年，為了救你，我武功盡失，還因此害了腹中的楓兒，才讓他到五歲都無法長大，依舊只能被人抱著，不會說話，不會行走。”
每當一回想起這些，沈琉璃就忍不住想要崩潰痛哭的痛，是她的錯，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對不起。”
上官墨低低一聲。
突然又打斷了她的傷心。
沈琉璃下意識抬頭看他，“對不起？”
“為什么？為什么要跟我道歉？”
“對不起。”上官墨便是再次低低重復。
沈琉璃于是又嘲諷笑了，不屑的，“上官墨，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錯了，又何必跟我道歉？”
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