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們?”沈琉璃冷笑,“如若現在站在這里的人是上官墨,那本夫人或許還沒法子。”
她確實是斗不過上官墨。
但就這兩個侍衛……
“別想著用點穴的法子來制住本夫人,或是將本夫人綁起來……你們可別忘了,曾經的沈琉璃在這京都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即便是皇子王爺看到了都要避開不想惹的刺頭!
一身武藝,即便是直接上陣殺敵,那也是要叫敵人抖上三抖,嚴陣以待的對手!
如今的沈琉璃,內力沒了,但往日的氣勢卻是半點沒退。
那兩侍衛被她凝視著,當即心底便忍不住的生出寒意,“夫人這般為難我等……”
“上官墨與我成親一年來,他什么時候想過真的要了我的性命?”沈琉璃又反問。
以往,她只以為是對方為了報復,想折磨于她。
可前兩天宮中太后一句點醒,沈琉璃又覺得真相或許不止如此……
如若真的是恨,那在將軍府如日中天在皇帝眼中極為看重的情況下,上官墨為什么還要忍她如此之久?
甚至是,他,為什么會忍著娶了她?
這些謎題在如今的沈琉璃心里還是未解。
她不會信太后那番說辭,卻也覺得或許有機可趁,一切終究要等她接近上官墨后方才知曉真相。
沈琉璃之后與那兩位侍衛并沒有僵持太久,那兩位看守她的侍衛就敗下陣來,主動跟在她的身后將她放了出去。
也就是此時,上官墨與太醫正討論林雪兒的傷勢,沈琉璃便那么突兀出現在了兩人跟前。
她依舊穿著離去時的那身青衣,說是青衣,因為之前的重罰這會兒也早已被血染紅,大片大片的紅在她身后暈染,讓她整個人看著又是憔悴又是狼狽,半點不見將軍夫人的風采。
“沈琉璃,誰準你出來的?”上官墨當即皺眉。
沈琉璃淡淡一笑,主動將手朝著那太醫伸了過去,吩咐,“勞煩太醫了。”
說完,她這才似有空看向上官墨回道:“將軍不關心我的死活。我又不想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死了,自然只能自己前來求條活路。”
“你什么意思!”上官墨眼神就是一緊。
沈琉璃便轉了轉身子,將后背對向他道:“難不成將軍眼瞎,看不見我這背后被您手下打到皮開肉綻的傷嗎?”
她說著,身子便是輕微晃了一晃。
到底太疼,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來時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但她并不想叫上官墨瞧見她的狼狽。
因為他越是恨她,越是想讓她懺悔跪在腳底,沈琉璃就越是不會讓他如愿!
畢竟,曾經那樣的事情她都已經做過了。
但上官墨無動于衷。
所以從今往后,沈琉璃都只會是一個無心又冷清的對手,執棋之人,就看……這場對弈,到最后她與上官墨究竟誰才會勝出了!
因此,她來時特意在臉上抹了層淡淡的胭脂,就連唇也抹了點唇脂。
不求明艷動人,卻也不要凄慘可憐。
“你……”上官墨整個人便是一愣。
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卻像是被卡住了般,半天說不出來。
那太醫顧不得兩人間的紛爭,沈琉璃的身份也是得罪不得,畢竟趙御醫是她師兄,平日里一向最護著她。
因此幾乎是沈琉璃剛一伸手,那太醫便將手給搭了過去。
認真為沈琉璃診治起來。
這一診治,那太醫不免又是一沉,下意識的側頭,眼神微妙朝著上官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差的體質。
這明顯是前不久才受過重創打擊,又小產過,再加上這心境上的郁郁不散……太醫愣怔許久,才又回頭眼神復雜朝沈琉璃看了一眼。
仿似已經明白太醫會對自己說些什么。
沈琉璃又朝人淡淡一笑道:“御醫不用多說,本夫人的身子心里有數,御醫只管開方子便可。”
“你什么意思?”她身旁上官墨一聽這話,當即又不滿看了過來。
沈琉璃并沒回頭去管上官墨。
只依舊催促太醫道:“放心,就算本夫人這傷治不好,也怪罪不到御醫頭上。”
那御醫便是長長嘆了口氣。
沒再開口,沉默著為沈琉璃診治完,又開了一劑藥方。
等走的時候,又眼神復雜朝上官墨看了許久,上官墨便是忍不住問:“她的情況到底如何?”
不過二十幾下板子,上官墨不信以沈琉璃的身子會承受不住。
“將軍,雖說如今的御史府確實不如從前,不過做人最切記的不要做事太絕,您固然是寵著林夫人,不過有些時候,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發妻吧。”太醫言盡于此。
說完不論上官墨再怎么多問,也不再開口。
只一路嘆氣搖頭的走了。
上官墨無端被太醫訓了一番,本來就因為林雪兒的傷難治窩著一肚子火,如今再這么被太醫一說,當下那心底的火氣更甚。
進府時整個人都是怒氣沖沖的。
偏生沈琉璃還站在院子里沒走,身后跟著那兩個侍衛,悠哉悠哉。
上官墨心底的火氣不由更甚。
當即就沖過去斥責那兩侍衛道:“讓你們守著夫人在院子里不得出來,你們就是這么執行本將軍的指令的?”
將他的話都當成了什么?
上官墨氣得臉色鐵青。
沈琉璃幽幽瞧著,直到他罵完了那兩個侍衛,才冷笑著道:“上官墨,我身為你的將軍夫人,你就給那么個漏風又漏雨的屋子給我住,又頂著如今這樣的一身重傷,你是真想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讓我死在那里嗎?”
說著,她不等上官墨接話又接著道:“如果你是真想我死,那你現在就一劍殺了我,別用這種讓人瞧不起的方式去折辱我一個弱女子!”
憑白讓人恥笑!
“沈琉璃,你少誣陷本將軍!本將軍之前就說過,會讓你這輩子都逃不出將軍府這座囚籠,讓你這輩子都生不如死!”上官墨冷聲道。
“哦?”
“倒沒想到將軍還有如此有手段的時候,可我怎么記得,以前的丞相府入獄,被斬那天,將軍可是眼睜睜看著……從未想過要留著我折磨一輩子呢!”沈琉璃冷笑道。
一番話將上官墨臉色嗆的陣青陣白。
“你!”上官墨怒極,話到嘴里,卻又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