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令，很快便打聽到了兩人想要的消息回來。
“回夫人，似乎是由尚書府的小姐起頭的一場詩會，將軍府那兩位也是受了尚書府的邀請。”
丞相夫人聽聞點頭。
又側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想了想道：“要不，我們再坐會兒，喝杯茶再走？”
實際上，丞相夫人是打算等樓下那些人走了，再走。
畢竟，就沈琉璃現如今與將軍府的尷尬關系，丞相夫人自己倒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她卻心疼女兒會受不住。
畢竟，女兒剛失去了兩個孩子。
丞相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喪子之痛，丞相夫人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能夠明白女兒心里能有多痛。
“不用了，娘。”沈琉璃卻是搖頭。
這一次，她主動拉著丞相夫人便徑直往下走，半點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你這是……”丞相夫人微訝。
沈琉璃一邊走，一邊笑著對她道：“您忘了您之前教過我的。過去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
不該再去想，也不應該再繼續陷在其中，徒增悲傷。
“好。”
丞相夫人被她說的有些激動起來。
當即也用力反握住沈琉璃的手，兩母女步伐優雅一步一步踏著樓梯下去。
待經過林雪兒身邊時，林雪兒才終于忍不住出聲，笑著挽留兩人道：“真是巧，還能碰到沈小姐與丞相夫人。要不，也一起坐下來湊個熱鬧？”
像丞相夫人，當然是次要的。
對所有人來說都是。
但沈琉璃，卻不光是林雪兒不甘心放走了，就連眾人對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不光是她當年的事跡，還有近來她和上官墨之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不少人傳聞，上官墨為了娶林雪兒，硬生生逼著自己的原配由妻變妾，好讓林雪兒能成功上位。
本來這段傳言，是眼看著就要變成實錘了的。
但事情壞就壞在，前兩天太后又突然下了道圣旨，給將軍府的。為林雪兒封了個貴妾頭銜……
這樣一來，林雪兒到底是妻是妾，在上官墨心里又有幾分重量，眾人就更加難以區分了。
畢竟，上官墨一向不近女色，府里除了個沈琉璃之外，林雪兒便是這些年來唯一走到他身邊的女人。
所以想要判斷林雪兒在他心里究竟有幾分重要，靠沈琉璃來看，自是最靠譜不過。
“要不，沈小姐就留下來？”尚書小姐沉默片刻后，也跟著出聲挽留。
林雪兒當著眾人，這一聲毫無遮掩的沈夫人，既不是對對方以姐妹相稱呼，更不是夫人，那么這沈琉璃……莫不是真像之前傳言的那般，被上官墨逼得由妻變妾，又一怒之下與將軍府斬斷聯系了？
“是啊。沈小姐就留下來一起看看吧。”林雪兒也接著勸，話語夾槍帶棒的，“早就聽人說，沈小姐當年還曾是名動天下的才女加美人，絕世無雙，只可惜雪兒一直無緣得見。”
“現如今沈小姐既然撞上了這詩會，那要不就跟著一起留下，也好叫雪兒看看當年傳說中的人物，究竟會是何等風采？”
“你看？”沈琉璃就是笑，笑聲諷刺。
下一瞬，她幾乎是沒有遮掩的，壓根沒想過要給林雪兒留面子，就直接出聲諷刺道：“林姨娘可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林姨娘如今什么身份，本小姐如今又是什么身份？憑什么林姨娘想看，本小姐就要留下來表演？”
“沈琉璃！你少欺負雪兒！”上官墨聞言便忍不住的怒了。
當即起身呵斥起沈琉璃。
沈琉璃壓根不想理他，眼看著眾人都是虎視眈眈，眼底深處全是好奇與探究的意味。
她想著有些事一直藏著掖著，也確實是沒必要。
便干脆拉著丞相夫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于是，詩會很快便又接著繼續了。
比之前多了一個沈琉璃。
林雪兒表現得便越發賣力，一首詩翻來覆去，想了又想，斟酌半響，才總算在尚書小姐期待的邀請中，輕聲道出。
“好！”
“林夫人這詩做的可真是不錯！”
“絕妙！當真是絕妙啊！”
詩詞念完，當即便有人眼神贊賞站起身鼓掌。
隨即，又是好幾個人附和，最后全場附和，所有人都在贊嘆。
唯獨沈琉璃與丞相夫人坐在角落，兩人均是靜靜看著，也不出聲，更沒有任何表示。
這一現象自然是被有心人瞧見了。
不免便起哄著讓沈琉璃也上臺去試試。
“我？”沈琉璃聽聞，抬手指了指自己。
手就是被丞相夫人給握住，叮囑她，“去就去！我的女兒，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學老師還都是這方面的翹楚，大師，可不是那些上不得臺面，在煙花之地習得這些的妓子能比的！”
這話算是直接明晃晃將林雪兒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上官墨氣得要起身，又被林雪兒給及時拉住。
“將軍，算了。”
要是沈琉璃，林雪兒還不會忍。
可丞相夫人……
太后這次的貴妾圣旨就像是一盆透心涼的冷水澆在林雪兒頭上，叫她清醒，明白太過得罪沈琉璃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所以就算不甘，就算恨，有些事也不能放到臺面上去計較。
至少眼下，丞相夫人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又是為沈琉璃出的頭。
本來這樁婚事也確實是她林雪兒搶來的。
上官墨這會兒要真忍不住怒氣動了丞相夫人，那林雪兒到時候也絕對討不了好。
這點，林雪兒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
誰叫她出身卑微，于這些王公貴族中，根本就沒人會愿意為她出頭。
“要不，沈小姐也來試試？”她只笑著對沈琉璃發出邀請。
丞相夫人就是冷笑，言辭刻薄笑她，“你這樣的身份，哪來的資格讓本夫人的女兒去作陪！”
還想見識沈琉璃的本事。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丞相夫人這話，未免就太過分了些。”尚書小姐看不下去的出口。
林雪兒雖然是青樓出身，但性子上莫名對尚書小姐的胃口，因此兩人間的關系還算是不錯。
不說多好，但有些人要是做得太過分，尚書小姐也是看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