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計劃落定,便拉著蘇好好叫車,打算直接回家。
蘇好好還在那里咕噥著什么,紀如言已經拿著她的手機發布訂單了。
她一邊安慰著蘇好好,跟她約定下周去吃,一邊留意著手機上的訂單消息,耐心等候著。
信息發布后沒一會兒就有人接單了,紀如言拉著蘇好好的袖子朝馬路上張望著,手機便被蘇好好趁機搶了回去。
“哇!發發發呀!”她驚叫了一聲,興奮的將手機拿到紀如言面前晃了晃。
“白色寶馬,車牌號:XX88888”——手機上的幾個大字晃得紀如言眼睛疼,她忙按下蘇好好亂動的手,讓她冷靜下先。
兩個小姑娘站在馬路邊上等待著傳說中的“一路發”出現,彼此緊緊的依靠著對方,像是兩只取暖的貓一樣。
靳震霆開車過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一幅場景,紀如言的眼睛紅紅的,感覺像是哭過。
蘇好好敲了敲車窗給他打招呼,靳震霆微微降下車窗看著她,冷冷道:“上車!”
她身后,紀如言因為視線被擋著,沒能看清司機的相貌,只是莫名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像是靳震霆。
不過她這個想法還沒得到深思就夭折了,先是被蘇好好拉著上了車,接著又被她纏著說了一路的話,燈光幽暗,她對司機的那點好奇徹底隨風飄散了。
到蘇好好家樓下的時候,紀如言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了。
蘇好好靠著她的肩膀先一步夢周公
去了,很沒有形象。
靳震霆不想出聲,便等著紀如言自己反應過來。
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心是怎么長的,敢在陌生人的車上這么卸下防備的昏沉著,如果今天開車的不是他,恐怕兩個人被賣了都不知道。
靳震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握緊,目光投入車前的黑暗里,不自覺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紀如言睜開眼就看到他隱匿在微弱暗光中的側臉,不受控制的,心跳便漏了一拍。
她搖了搖蘇好好的胳膊將她叫醒,一直到下車,她都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他一眼。
那輛車里恍惚藏了一個永不能不觸及的秘密一般,她心懷著忐忑,攙著蘇好好直奔她家而去。
靳震霆降下車窗,整個人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皺起了眉心。
他想起方才紀如言泛紅的雙眼,想起在電梯里狼狽萬分的她,心臟便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夜風送入,吹動了他的額發,將他一雙疲倦的眼睛顯露了出來。
他點著了一根煙,側過頭看著蘇好好家亮起的燈,陷入了許久未曾有過的孤寂之中。
煙霧生騰,像緩慢展開的薄紗一般輕輕將他籠罩。
他在樓下坐了有一會兒,等到蘇好好家的燈完全熄滅了,他才重新發動車子往夜幕中駛去。
馬達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落入了紀如言的耳中。
這一陣聲響無異于往她小心維持平穩的心里投下了一枚石子,漾起的漣漪一直往外擴散著,從心里一直到血液里,恰是一場無聲的虜獲。
紀如言完全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著黑寂的房間,腦海中靳震霆的側臉反復被回憶起。
她一直覺得靳震霆該是一個冷情的人,脆弱與無助這種詞仿佛永遠與他無關一般。
這種人從一開始就放棄了愛人的權利,以此來換得感情上的豁免。
只要不愛,他便一直是世人無法企及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