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當我是說笑好了。”
殷梓彥說著,淺嘗了一口荷葉薏仁粥。
“點心吃多了甜膩,還是這粥喝起來舒服。”
自那日之后,殷梓彥便有意無意的將我留下,如貼身侍女一般侍奉他左右。
我服侍殷梓彥睡下,推門出來,午后日頭正毒。
忙碌了一個上午,終于能有換口氣的功夫。
“鳳兒這幾日真是辛苦。”
我才要回房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妙竺姐姐。”
不遠處,妙竺正帶著一名侍女朝這邊而來,那侍女手里還挎著一只籃子。
“自從鳳姑娘你來了,咱們姐妹可是清閑多了。”
妙竺身邊的丫頭,笑吟吟的打量著我。
“奴婢手腳粗笨,自然是要多學些、多做些。”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鳳兒件事。”
妙竺將話接過,口中雖說著“麻煩”,卻聽不到一點客氣之意。
“有什么事,姐姐盡管吩咐就是了。”
“最近幾個晚上,蚊蟲多了不少,咱們主子聞不得熏香的味兒,鳳兒既然得閑,就去摘些薄荷葉吧。”
“是。”
聽著妙竺的吩咐,我忙應了下來。
而她身旁的女子,適時的將手里的提籃遞了過來,臉上依舊帶著盈盈笑意。
“哦,對了--”
我接過竹籃,正要出發(fā),忽聽妙竺又道:“云徽宮南面的湖邊應該有不少。”
“是,奴婢多謝姐姐提醒。”
這回,不等我抬步,眼前的兩個女子已經(jīng)相互挽了手從我面前離開。
我挎好提籃,從廊中走下來,只覺得地上的青石板被天上的毒日頭烤得直冒光。
云徽宮是賢妃娘娘的寢宮,我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恰好聽見里面?zhèn)鱽淼那僖簟?
琴聲低緩平和,一弦一音都證明了撫琴之人心性淡泊,竟然令這暑氣難耐的午后,多了一絲清涼。
琴聲雖好,我卻不敢耽擱,略停片刻,徑直奔那湖邊去了。
這就是妙竺口中的湖嗎?
面前的湖水倒還算清澈,可這湖邊雜草叢生,顯然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人打理。
若是換做郊外,倒也有幾分美感,可是在這宮里,卻有些不搭調(diào)。
昨天夜里才下過一場疾雨,岸邊的土地,尚有些泥濘,只是這薄荷生在水邊潮濕地,我也只有在雜草中小心的探著腳下的路,一步步的朝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