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欣聞言,又糾結(jié)了半晌,這才囁嚅著開口。
“我跟晚晴的作品你們也都看到了,確實(shí)有相似之處,只是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那么多,更沒想過會獲獎,只想著好好參與一下,也算是個鍛煉,所以當(dāng)晚晴說她沒有靈感,想要參考一下我的作品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聽了她的這番話,付金秀暗暗撇了撇嘴,方瑾瑜的眸中則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倒是杜威,突然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寧小姐,請問你這么說有證據(jù)嗎?要知道你們的作品雷同,在沒拿出證據(jù)之前誰剽竊誰還不一定呢!”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下之意卻很明顯,如果寧欣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那么她的這番話就有可能是在栽贓陷害,畢竟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這種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沒想到杜威會突然橫插一杠子,寧欣的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恨意,不過因?yàn)樗藭r低垂著眼眸,所以并沒有人看到。
“杜設(shè)計(jì)師......我沒有......”
她一張小嘴緊抿著,因?yàn)槲恋难垌镆央[隱見了水光,只是因?yàn)榫髲?qiáng),硬是生生地忍了回去。
看到她這樣一副模樣,恐怕是個男人都會覺得心疼吧,可杜威偏偏就是個例外。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這樣,難不成幾滴眼淚就能改變什么?是能把壞的變好?還是能把假的變真?
正因?yàn)檫@樣,寧欣滿含委屈的樣子看在他的眼中不但沒能引起他的同情,反倒讓他對她的印象更差了。
“寧小姐,你有事說事,不要這樣,我相信只要你說的是真的,在場的人都會為你做主的。”
他的語氣雖然平和,但是暗含的意思卻很明顯,那就是沒有證據(jù)的話,就算你哭干了眼淚也沒用。
寧欣聞言,咬了咬嘴唇。
“可那時候我根本沒有多想,怎么可能會留下證據(jù)?”
杜威:“......”
她說的似乎也沒錯,如果當(dāng)時刻意留下證據(jù)的話反倒有些可疑了。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方瑾瑜突然開口了。
“對于寧小姐的回答,不知道沈小姐怎么看?”
她的這句話成功地將大家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沈晚晴的身上。
對啊!就算沒有證據(jù),只要沈晚晴承認(rèn)了也一樣可以的。
只是她會輕易承認(rèn)嗎?
懷著這樣的心思,大家一齊將目光投向了沈晚晴。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可真的聽到寧欣的這番話時,沈晚晴還是感覺有些難受。
不過她的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并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這樣想著,她緩緩抬起頭來,直接迎上了方瑾瑜的目光。
“對于寧小姐的說辭,我暫時不想做任何的表態(tài),我只想問一句,我是在什么地方提出那樣的要求,又是在什么情況下拿到了她所謂的設(shè)計(jì)稿?”
其他人沒怎么留意,寧欣卻是注意到了,沈晚晴對她的稱呼已經(jīng)由“寧欣”變?yōu)榱恕皩幮〗恪薄?
雖然心里有些遺憾,但這樣的結(jié)果她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所以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只希望她這一次能一招中的。
“晚晴,你是不是不高興了?”,遲疑了一下,她又接著說道,“晚晴.....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這么做也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希望你能理解,畢竟我跟你不一樣,你就算離開了天翼,還是顧家的大小姐,宋家的大少奶奶,可我呢,家境本來就不好,沒有助力不說,還有弟弟和父母需要養(yǎng)活,所以這份工作我一定不能失去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變成了囁嚅,但是安靜的會議室里落針可聞,所以她的話最終還是悉數(shù)落入了在場幾個人的耳中。
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以及滿含愧疚的眼神,沈晚晴的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所以呢?因?yàn)榧依镉欣щy就可以舍棄原則,放棄底線嗎?因?yàn)椴荒苁スぷ骶涂梢詿o中生有,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她又接著說道,“沒錯,我承諾過不會秋后算賬,但那有一個前提,就是你說的是真話,如果眼睜睜地被人污蔑和誹謗,還能做到無動于衷,甚至出言安慰,那就不是我了,我沈晚晴從不害人,但也絕不接受欺負(fù),如果寧小姐能拿出確鑿的證據(jù),我無話可說,可要是不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周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根本讓人無法忽視。因?yàn)樗倪@番話,會議室里頓時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