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以為梁越送她回去后就會去忙自己的事,可他進了門就脫了外套,絲毫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她疑惑,邊脫鞋邊問道問道:“你不去鄰市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改到明天早上。”梁越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靠在了廚房那邊的簡易吧臺上。
“是因為我?是雅姐打的電話叫你來的?”晚秋換了鞋子,脫了外套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她前些天收拾好了東西后,程洲便幫她搬了過來,她的物品本就很少,為了顯得自己不是寄宿,她有很多無用的東西也沒扔,為的是湊個數顯得沒那么寒酸,沒想到到了這邊之后梁越就給她全扔了,毫不留情的說那些都是垃圾,降低了他房子的品格,又給她買了很多東西,從頭到尾包括各種用具。
晚秋拒絕不了只得收下,還以為自己會不習慣跟梁越一起住,但住了幾天后莫名其妙的就迅速適應了。這所公寓面積不太大,總共不到一百四十個平方,書房兩間房間兩間衛生間兩個,~!`正好他們分了互不干涉,客廳很大,所有東西一應俱全,一些個小玩意,女孩們喜歡的抱枕娃娃之類的東西把她第一次來時的空間全都填滿,出了全新沒用過的廚房,乍一看之下還真的很有家的感覺。
“她說你被一群人圍攻馬上要陣亡,叫我來救急。”梁越放下杯子走到沙發區坐下,隨手拿了本晚秋昨晚上閑著沒事看過的雜志翻起來。
晚秋也去廚房倒了杯水,在他對面坐下,“她那是唬你的,你還真上當了。哪兒有那么夸張,只要不來陰的,那幾個人我應付綽綽有余。”喝了口水,她忽的想起來個問題,盯著他問:“雅姐怎么會有你的號碼,你們私底下有聯系?”
“你這是以未婚妻的身份盤查我,還是只是好奇隨口一問?”梁越把書扔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抖了根煙出來。
“吸煙去外面陽臺!”晚秋立刻道。
“我還真不應該叫你住過來,連這點愛好都要管了。”梁越兩指將煙折成兩半準確無誤的投進了垃圾桶。
“這是規矩。”晚秋才不管,他們現在的狀態算是合住,那就會有約法很多章,這也是她住進來的條件,其中有一條就是嚴令禁止在家吸煙,她抓了個抱枕抱在懷里繼續說:“不吸煙又不會死,吸多了會得肺癌。我以前大學有個同學,就因為吸煙太多得肺癌死了。”
“你這是在教育我還是在關心我?”
“警示。”晚秋笑,“你把你電話號碼給了雅姐,這是想監視我?”
“怎么不說是她要的?”梁越反問。
“我了解她,她不是這種人。至于你嘛……”晚秋否定的搖搖頭,懶得去細數他的那些劣根。想起許蘇雅交給她的事,猶豫了下問道:“當年你跟邵……”
她聲音很小,梁越只聽到了你字,后面的都沒聽到,見她閉嘴不說了,抬眸問道:“我跟誰?”
晚秋糾結半晌,這話還是問不出口,就好像她是在吃邵沛曼的醋一樣。抓著前妻不放,遇到前妻就把梁越拉過來解圍,婚禮氣勢上也要壓過前妻,給人一種她什么都想跟邵沛曼比一比的感覺,沒準也有人覺得她是在炫耀。
可她沒有這個意思,她不羨慕邵沛曼,對她無感,只要她不主動來找自己麻煩,她根本就不想去理她。就算是她要跟梁越復合,她也是沒任何意見,因為她跟梁越沒感情,梁越不是她的,她也不是梁越的。
婚禮對于晚秋來說只是個形勢,就跟她跟梁越簽的那個協議意義一樣,她起先也以為自己無所謂,卻在不自覺中被許蘇雅的熱情帶動,進而情不自禁的就會有些許的期待。
哪個女人是對婚紗完全不期盼的?沒有。特別是今天摸上婚紗穿上婚紗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又高興又激動,忍不住的想要一個完美的婚禮,甚至有那么一瞬她在想,要是沒有冉倩,沒有出事沒有坐牢,梁啟生的那個婚禮就會是她的了,又或者她跟梁越相愛了,她現在應該就跟其他新娘子一樣,忙前忙后的準備所有東西了吧。
“晚秋?”梁越喊了一聲。
晚秋回過神顯得很慌亂,為自己剛才的種種設想感到荒誕。一個做給外界看的婚禮,積極準備還要攀比,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是要瘋了,幸虧剛才沒問出口,不然梁越肯定又會挖苦恥笑她。
“什么事?”晚秋決定不問,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發什么呆,是我問你。”梁越笑起來,“你有事要問我?”
“我沒事要問你。”晚秋把抱枕扔到一邊站了起來,“我今天很累,先去休息,你自便。”
“婚禮的事,你有沒有什么想法?”梁越突然開口問。
“什么想法?”晚秋忽的心跳異常,像是要蹦出來似的,她遽然提高了聲音道:“你不會又是聽信了雅姐說的什么話,想要按照她說的去辦吧?別聽她胡言亂語,她最近太閑了。”
“胡言亂語?”梁越笑得意味深長,“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你們今天已經商量過?”
晚秋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在意一個不小心就自曝了。她覺得很丟臉,忙否定:“沒有,沒什么好商量的,你自己定好了,我都沒意見。”
“你有意見也是應該,畢竟是我們的婚禮。”梁越說完起身去了書房。
晚秋呆呆站在原地,半天才鎮定下來,慌忙摸了下自己的臉,發現燙得嚇人。她還真信了他這話,等著他說說,難得自己剛才真是激動了,結果他竟然說完直接就走了,這是什么意思,耍人嗎?晚秋有些生氣,氣呼呼的正要回自己房間,梁越卻是出來了。
“臉色這么難看,準備去殺人啊?”梁越笑問。
晚秋沒理他,想要饒過他被他拉住,遞來了幾張紙。
“什么東西?”晚秋沒接。
“婚禮用品的清單,承接的婚慶公司我讓程洲找了兩家,具體介紹都在這個里面,你對比一下選一家,等我回來后一起過去看看,其他缺什么你先添上去,回頭告訴我。”
婚慶?晚秋怔住。有人摁了門鈴,梁越把東西塞到她手里,往門口走:“我要出去大概一周,有事直接聯系我。”
門外站的是程洲,來接他去機場。晚秋許久才回神,下意識的就問了句你要去哪里,回答她的是關門聲。她掂了掂手中的紙,有些重還挺多的,這些都是梁越自己做的?他應該沒這么無聊吧。
晚秋搖了搖頭,原本是回房洗澡,轉而先去了書房,她很好奇梁越都準備了些什么。
梁越選的兩家婚慶是霖城最大最有名的兩家,晚秋跟梁啟生訂婚之后她曾也想過婚禮,就是想找這其中一家的,不知道梁啟生結婚選的哪家,邵沛曼結婚又是選的哪家,如果這兩人把這兩家都選了,她就不選。
這么想她開了電腦搜索,好在那兩人選的都是排行第一的瑯騰,她便直接把這家排除,選了另外一家欣越,帶了梁越的名字也是個好彩頭。剩余那些紙上全都是表格,用什么牌子的杯子,裝飾什么品種的花,全部都有了明確的規定。晚秋看報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都沒覺得頭昏,這些只是看了一兩頁就已經暈頭轉向。
這上面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而且數量太多,她也不知道現場會怎么布置,根本無從想起會缺什么,她不想看,可又想看完,糾結之下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來自梁越,回答了出門后她問的那個問題,他要出趟國,回來的具體航班時間都定了,要她準時來接。
想得倒是美!晚秋腹誹,手指放在摁鍵上正要回,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對著手機在傻笑。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暈了頭才會這樣,關上手機,也不再去看那些清單,洗了個澡后準備睡覺,卻是怎么都睡不著。
許蘇雅自從說了要幫她籌劃婚禮后聯系她就格外的頻繁,得知梁越出差后更是每天下班都直接去亞峰找她,晚秋近期工作其實不少,但戴加成見她婚期將近,為了讓她有更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婚禮,便把很多無關緊要的活攬到了自己頭上,她一下就閑了。其實她也沒心思放在工作上,最近幾天想的也都是婚禮的事,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許蘇雅傳染了,導致神經衰弱。
“今天又要去哪里啊?”晚秋上了許蘇雅停在亞峰門口的車。
“看婚慶,這才是最大頭。”許蘇雅極為的興奮。
晚秋覺著好像是她結婚似的,她從包里抽出一沓紙給她:“梁越都選好了,讓我挑。”
“你早說啊,虧得我這幾天熬夜幫你選呢!”許蘇雅忙抽過一看,驚聲道:“還真夠詳細的。這婚慶梁家,打叉的這家是你排除了?”
“他們結婚都請的這家。”
“那你更要選這家啊,不然怎么能顯出優勢。”許蘇雅把紙往大腿上一拍,發動了車子。
晚秋無奈看向窗外,沒準選這家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了,有個事我一直忘了問你。”半路許蘇雅開口問,“怎么也沒見你帶婚戒,梁越沒跟你求婚,還是你放著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