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完了,剛吃了飯。”晚秋回答,又問:“你不是出差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還沒去。”梁越回得坦然,掃了眾人一眼:“這都是你朋友?”
我朋友?晚秋愣了下,下意識的余光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許蘇雅,正喝著酒看著她這邊,發(fā)現她看過來時笑了笑,朝她招了個手。
晚秋一瞬間明白了梁越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她原本有些在意他那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此時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的眾人身上,驚訝道:“你不認識?”
“怎么,我該認識嗎?”梁越挑了挑眉,目光柔和的道:“霖城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人人都認識。不如你給我介紹介紹?”他說完看向了邵沛曼,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邵小姐也在。”
他這一聲招呼還不如不打,邵沛曼寧愿他直接無視自己,也比現在一聲疏遠的邵小姐要讓她有面子。她僵著臉猛灌了一大口果汁,因為喝得急被嗆到,捂住了嘴悶聲咳嗽,坐在她旁邊的女人忙抽了幾張紙遞給她,被她用手打開。女人的臉色一時也跟著難堪起來。
晚秋沒管她,說:“這位是凌詩怡凌小姐,這家餐廳老板的女兒,剛才把我那單免了,其他幾位……”她頓了頓,目光輕掃了她們一眼,她們一個個似乎都在等著她介紹,她說:“她們都是凌小姐的朋友,我不太熟悉,所以也不清楚。其實凌小姐也是邵小姐剛才才介紹給我認識,不然我也得不到這樣的恩惠,真是要感謝凌小姐的大方。”
“沒什么,只是一瓶酒一餐飯而已,時小姐能到我家的餐廳吃飯,我很高興。”相對于其他人的氣憤,凌詩怡很淡定,“時小姐說得沒錯,我們是剛認識,我實在是對五少的未婚妻感到很好奇,所以央求曼姐介紹了一下,現在看來果然是既長得好看也很會說話。”
“凌小姐過獎。”晚秋回了一句接受了她的夸贊。
凌詩怡沒想到她居然會不要臉的承認,感到很可笑的笑了一聲,也沒正眼瞧她,轉去問梁越:“五少,我們見過的次數很多吧,還一起跳過幾只舞,五少的舞技了得,那時大家都爭相搶著想跟你跳呢,只是礙于你是曼姐的丈夫沒敢動,五少這么快就忘了?”
“凌氏集團的千金,我怎么會忘記,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你打個招呼而已。”梁越笑容恰到好處,“我記得你以前似乎是長發(fā),現在撿了短發(fā)是完全認不出來了。”
晚秋差點笑出了聲,她也從長發(fā)變成短發(fā),怎么梁越就沒有沒認出來。而且就算發(fā)型再怎么變,只要五官不變,都不會到認不出來的地步,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爛理由他說得這么理直氣壯,讓晚秋覺得假得不行。明明就是故意不想理對方,卻偏偏表現出一副我沒忘記我還記得你的樣子,讓人想要以此發(fā)難都不行。
晚秋回憶,記憶中梁越的假面有這么嚴重嗎?似乎是沒見過。他對她說話一向直截了當,絲毫不給她面子。跟此情此景相比,她倒是更喜歡直接那一面。
凌詩怡被他截了話,一口悶氣憋在心里發(fā)不出來也不敢發(fā)出來。她是凌氏集團的千金不錯,但她卻不能對梁越無理。就連她爸爸跟梁越相處都要處處小心謹慎,她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破壞掉那層商業(yè)關系。
可什么都不說,她的傲氣又讓她咽不下這口氣,她不能忍受在這個叫時晚秋的被人拋棄不要還坐了牢的女人面前失了面子。
“既然五少記得,我們也是好久沒見過了,難得今天碰上,時小姐正好也在,不如坐下來喝兩杯。”凌詩怡邀請,“雖然這酒可能比不上五少酒窖里面的收藏,但也能勉強喝一喝。”
“凌小姐客氣,凌氏以酒起家,我哪兒能跟你們比。”梁越謙虛,“凌小姐說能喝,那品質自然是上乘,如若有時間我倒是很想嘗一嘗,只是今天還有其他事,改日再去凌氏酒莊拜訪。”
他拒絕得如此明了。凌詩怡好似沒聽到,問道:“這么晚了五少還有事要忙,真是夠辛苦的,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忙?”
她問得很突兀,讓跟她一起的其他女人跟著一起捏了一把汗,誰都不敢頂撞五少,更別說是詢問他私事,這是一種忌諱,很多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大家都還記得,即便是作為他老婆的邵沛曼,也是不能在公共場合隨便問他問題,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奇怪的不成文的規(guī)矩。
梁越唔了一聲并沒有生氣,砸了下嘴仿佛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最后說:“工作倒是沒有,私事有一些,例如,睡覺。”
睡覺?眾人愕然。晚秋怔了下,很快覺得這話有歧義,無意中也把她帶了進去,很容易讓人想歪,讓這個很正常的一句話變成一件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其他人已經想歪,凌詩怡直接冷笑一聲鄙夷道:“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五少以前跟曼姐一起的時候可是謙謙君子,現在倒是完全變了,時小姐真是好本事啊,改天也教教我吧,我對這方面還真不太熟悉。”
“行啊。”晚秋聽出她指的是什么還是一口答應,又說:“就是只怕我會的凌小姐早已是信手拈來,反過來倒是要凌小姐來教我了。”
“你說什么,你敢罵我!”凌詩怡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就在她站起來時,梁越把晚秋往后面稍稍帶了一步,像是在防備她的攻擊。晚秋全神貫注的應對凌詩怡,對于這個動作并未察覺,而其他人卻是看在了眼里,深切感受到了梁越的維護。怕事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其中一人忙站起來拉住了凌詩怡的胳膊道:“詩怡,你別激動,時小姐沒其他意思。五少跟時小姐坐一會兒吧,想吃什么我?guī)湍銈凕c單。”
女人說著給他們讓出了位子,舉手就招呼服務生過來。
“沒其他意思?我看是仗勢欺人吧。”凌詩怡白了一眼出聲替時晚秋說話的女人,女人的笑容頓時僵住,無地自容,服務生已經到了她跟前,她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好在服務生識眼色,見氣氛緊張也沒多停留,很自覺的就退到了一邊。
這里是凌詩怡的地盤,要說背景在這些女人中也是她最大,她可以隨便甩臉色給她們看。她雙手抱胸,身為模特身高本就高,出身大家自帶一種不可一世的氣質,如今更是盛氣凌人,也不管梁越會不會惱怒,絲毫不給他面子,問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五少到底是看中了她哪一點,難道曼姐就比不上她?”
梁越不語,似有不為她辯駁的意思,晚秋此時也沒想著梁越會為她出頭,她只需要他不插嘴壓低自己就行,她婉兒一笑道:“論背景我是比不上,但論年紀嘛,我倒是年輕不少,再比相貌,我很有信心,女人活著靠的不就是這兩點嗎?我覺得凌小姐留個長發(fā)好像更好看些。”
“你!”凌詩怡惱火正欲發(fā)作,邵沛曼出聲道:“怎么說著說著又把我扯進去了,不是說大家坐下聊聊天的嘛,既然五少跟時小姐都有重要的事要忙,那我們就不強留了,請便吧。”
晚秋瞥她一眼,她低著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既然不找她茬她當然不會賴著不走了,挽住了梁越的胳膊說了聲再會轉身就離開。
凌詩怡簡直氣得要發(fā)瘋,抓起個杯子砸到了地上不解道:“曼姐,你干嘛要對這種女人低三下四,她算老幾,有什么資格在我們面前裝大!”
“她現在是梁越的未婚妻,馬上就是梁太太。”邵沛曼拿了提包站了起來,“你們繼續(xù)吃吧,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眾人對望一眼,現在哪里還有吃的心思,但凌詩怡沒走她們也不好說也要走。凌詩怡見邵沛曼走了,也沒呆著,立即跟了過去,其他幾人趕緊也散了。
許蘇雅見晚秋跟梁越過來,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讓服務員把剩余的大半瓶子酒打包。晚秋詫異:“你還要打包帶回去?”
“十來萬一瓶,白給的不要白不要。”許蘇雅臉不紅心不跳,撿起地上的幾袋子東西遞給梁越道:“男人在場就是勞動力,勞煩梁總提一下了。”
梁越挑了下眉明顯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做,偏頭看向晚秋,晚秋卻是已經松開了手轉去挽住了許蘇雅的胳膊,兩人開始往外走,他笑了笑只得把東西提上跟在了后面。
“我覺得你這婚禮還是要好好的策劃策劃,不能讓那幫人小瞧了!”許蘇雅說,“絕對不能比邵沛曼當初結婚的時候差,更不能比梁啟生結婚的時候差,你這次的婚禮一定要比她們兩個都好都壯觀,這樣才能狠狠的報仇雪恨!”
“那怎么搞?”晚秋以為她是在開玩笑,順著她的話說:“梁啟生結婚的時候我還在坐牢呢。”
“你傻啊,有媒體當然就有婚禮現場錄像帶了啊,我有個媒體朋友可以幫你弄到梁啟生跟冉倩的婚禮清單,梁越跟邵沛曼的你自己去找他要。”
“我要?”晚秋連忙搖頭,“你還是饒了我吧。”
許蘇雅卻是不放棄,直催著她一定要到,在離開時單方面就把這事拍板決定了,而且也把下次碰面時間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