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停止時,圍繞著大床唱歌的那五個人已力竭暈倒了,其實暈倒的不僅是他們五個,還有一些人也先是泣不成聲,后來因情緒過于激動而暈倒了。
這些人大約占圣府所有人的半數(shù)左右,他們都圣府中在以往的二十年間選出的圣子候選人。
這時的唐文清因被那歌聲打動,并沒仔細去想這其中的不正常之處,后來他才想到,這些暈倒的人其實并不僅僅是因為力竭、激動或是體弱,而是因為夜問心曾經提到的“念力”。
圣子的傳承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這般平靜順暢,而是十分兇險的,他必須借助很多人如一的信念,化成一種難以解釋的力量,最終達到靈魂不死不滅的狀態(tài),稍有閃失,他就有可能如普通人一樣在死去后魂飛魄散。
不僅如此,其實圣子借助的念力還不止是來自于這些人的,這一點是唐文清后來才明白的。
唱完歌后,傳承儀式并沒結束,有侍兒對唐文清解釋說,“圣子的身體恢復還需要些時間,公子亦可移步休息。”
唐文清問,“需多長時間?”
侍兒回答,“回公子,時間不定,以往通常是一刻鐘左右的功夫兒。”
這么點的時間實在是不長,唐文清決定等著。
一盞茶還未飲完,床上的帷幔已微微擺動,一個極為悅耳的聲響響了起來,“請圣上恩準臣侍梳洗后見駕。”連一刻鐘的一半兒都沒用上。
唐文清剛要去看夜問心,耳邊已響起夜問心的傳音,“準。”
唐文清照著說了。
準了后,那大床便被抬走了,同時被抬走的還有那些暈迷的圣府眾人。
又有侍兒前來解釋,“原本的儀式,此時要當眾焚燒圣子陳骨,這次因圣上在,恐污圣聽……”對唐文清的稱呼已然是變了。
唐文清“嗯”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侍兒下去,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感到很緊張,看了眼臉色十分平靜的夜問心后,還是不能完全靜下心來,不由自主地又握起了夜問心的手。
夜問心的手柔軟且溫暖,那熟悉的觸感一如往日,讓唐文清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來。
唐文清的樣子沒逃過細心侍候的圣府侍兒們的眼睛,侍兒走上前來,柔聲問道,“圣上可是倦了?這傳承儀式等到圣子前來參見過圣上就算是結束了,若是圣上倦了,也可移駕休息,再等圣子前來參見。”
唐文清剛要說好,忽然感到他握在掌中的夜問心的手,先是一僵接著又是劇烈地一抖。
自從進入到尋國境內,唐文清就時時刻刻和夜問心形影不離,更是不放過夜問心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唐文清想來想去,總覺得這尋國圣府以及圣子的傳承儀式并不簡單,可他千算萬算也想不出危險在哪里,而夜問心一直波瀾不興的樣子,也給了他無比的信心和勇氣。
可是現(xiàn)在,夜問心的異樣告訴唐文清,他其實是千防萬防,也沒有防得住。
唐文清抬起頭來,看向了夜問心正死死盯著的那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