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樂不明所以地被拉著跑了好一陣,直至跑到女眷堆里,云沐才停歇下來。
“云沐,怎...怎么了?”王楚樂伏著膝,大口喘著氣道。
云沐雖然跑到了人多的地方,還是沒有松懈,警惕地看著四周,豎起手指放在嘴邊。
王楚樂也不免緊張起來,云沐這樣做,定有她的道理,她便不再追問了,也學著云沐的樣子四處察看。
只見禮部侍郎全無往日的穩重,竟一路跑了過來,看著此處圍著眾多貴女,便拱了拱手,道:“請問各位有沒有見到一位身量約莫這么高的,穿著水綠色衣裳的女子?”
她們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不曾見過。”
禮部侍郎不得不為自己的魯莽道了歉,慢慢踱了回去。
王楚樂可是看明白了,云沐要躲的人就是禮部侍郎,她走到貴女們身后將她揪了出來:“云沐,你與他之間怎么了?”
云沐嘿嘿一笑,抱拳一一謝過閨女,方道:“我不過同他開了兩句玩笑,不想他會如此認真。”
云沐口中的兩句玩笑,怕是沒有那么簡單,貴女們都心知肚明。
“駱澤一向知禮數,如今直接闖進別院,怕是云沐你又做什么壞事了吧。”回想起眾官的哄笑,王楚樂蹙了蹙眉,口中的話語卻毫不責怪。
“我...”云沐剛想扯皮逃過責問。
星芷公主卻悠悠打斷道:“駱澤其人,榆木腦袋,無需介懷。”
公主都說沒事了,王楚樂還能說有事么?她吐了吐舌,將欲撮合云沐與駱澤的后半句話都咽回了肚子里去。
云沐重重地極其狗腿地點了點頭。
駱澤是難得的賢才,不僅人生的清秀,文章寫的洋洋灑灑一大篇,針砭時弊也不在話下,而且給出的建議都十分中肯,難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禮部侍郎。
云沐每每看著駱澤呈上去厚厚的奏章,甚至懷疑這狗皇帝能不能看明白人家寫的是啥。
駱澤其他方面云沐覺得沒話說,云沐本性貪玩,同他這樣咬文嚼字的人不是一道的,也并無過節。就是每次他的附議太讓云沐討厭了,所以將將才生出了整他的心思。
王楚樂盯著院中的溪水,忽見其緩緩流動,便道:“讓大家等待許久了,現下且隨我去用膳吧。”
貴女們紛紛起身,跟隨在王楚樂身后,云沐經過這一折騰,覺得肚子是真的餓了,大大咧咧地走在隊伍后。
秋府的一花一木都是由秋云沐的娘親布置的,看起來典雅而又莊重,獨具匠心。而王府卻截然不同,像是幅潑墨山水畫,一切看上去是如此隨意,草木也未經修剪,石階更是不平,卻給人曲徑通幽之感。
云沐聞著花香,看著美景,感嘆道:錢多就是好。
“各位莫要拘禮,快快坐下!”
云沐抬眼遠遠地看了看,這男子好似有些眼熟,她微微側身問了問身邊人:“請問這是...”
那貴女也是一驚:“是王相啊,楚樂的爹爹。”
王相...她怎么沒想到楚樂是王相的千金!
王相平時與他相看兩厭,見了面都要斗嘴,他也未因王相地位高而忍讓,二人往往爭的面紅耳赤,若不是別人拉開,恐怕就要打起來了。
可王相聚集這么多朝臣在家,皇位上那位就沒有打壓他么?他云家不過是掌握了些兵權,皇帝就誅了他的九族,王相這番做派可是有過之無不及啊,云沐不禁為他捏了把汗。
“感謝大家來參加此次游園會,只愿各位都能盡興!”王相又接著道。
云沐這下了然了。
這游園會就是皇帝親批的,說是讓眾朝臣每年一聚,互相交流切磋一番,也能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一直全權由王相親自操辦。
這樣的活動,云沐自然是被排除在外的,來參加的半數都是與自己有仇的,他倒是真真沒興趣。
可沒興趣歸沒興趣,連個邀請他的人也無,不就十分過分了么?
皇帝約莫是在那時就針對他了,游園會次日上朝,第一問的便是云沐:愛卿,昨日游園會你覺得如何?
云沐只得滿臉堆笑:“皇上,微臣也想知道,可微臣連帖子也沒收到。”
聽了此話,皇帝佯怒,王相也表示是自己的疏漏,下次一定給。許是逮著機會報仇了,王相一次也沒給過云沐帖子,皇帝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云沐氣呼呼地看著眼前這些臣子,你們不是與我關系不好么,不是不讓我參加游園會么?本將軍,呸,本小姐偏要與你們交好,偏要次次都來參加這游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