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了然點頭，沈盡歡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

屋內的聲音忽然熄了。

沈定安緩緩走到沈盡言跟前，臉上隨掛著笑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抬起頭來，看著朕。”

沈盡言緩緩從地上抬頭，對上沈定安目光近在咫尺的目光時，下意識往后退了一下，卻被沈定安抓住了手，隱隱感覺里面還有個什么東西，但被沈定安如此看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也知最近邊關不穩，匈奴作祟，蜀月是個好地方，等你從那邊活著回來，再去不遲。”

沈盡言抬頭，定定的看著沈定安，滿目震驚。

手中的東西變得猶如千斤一般，差點沒掉落地上，帶看清楚的時候，除了震驚疑惑，還多了些不解。

沈定安已經回到了書桌上，沒在看他，只是說了一句：“下去吧，叫外面那個進來。”

沈盡言應聲退下，下意識把手中的兵符藏在了袖中，經過沈盡歡身邊的時候，臉色又許些不自然，到讓沈盡歡有些吃驚。

“父王傳你進去。”

沈盡歡點頭，目光卻落在他袖中，他走路的姿勢極為奇怪，似在掩蓋著什么，起身的時候，沈盡言已經走出十步之遠了，沈盡歡好像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喊住了身后的人：“三弟，今夜可否一敘？”

沈盡言的步子停了下來，眼眸晦暗不明，讓人猜不透其中心思：“夜已深，該就寢了。”

聽了這話，沈盡歡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但看了一眼御書房的亮著的燈，還是沒多糾纏，走了進去。

進來看到滿地的狼藉，屬實驚了一下，但再看沈定安依舊和個沒事人一樣，坐在空蕩蕩的書桌后面，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讓沈盡歡心下微微一驚，趕忙跪倒地上：“臣請問圣躬安和否。”

“你覺得，朕應該安嗎？”

沈盡歡低著頭，看不到沈定安的神情，卻從話語中都能感覺到心驚。

“兒臣知罪。”

“哦？你何罪之有？”

“兒臣辦事不利，泄露軍機，還望父王責罰！”

沈定安忽而冷笑一聲，周圍氣氛無端凝固：“你好大的本事呀，私自鍛造兵器，還讓老三從出來給你背鍋？”

沈盡歡眸子閃過一抹詫異，老三背鍋，難道剛才，他是來認罪的……

“父王兒臣不敢，兒臣自知有罪，明日就寫罪己詔，任憑父王責罰，斷不會連累三弟。”

“哼，你此時又這般惺惺作態了，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是老三私自鍛兵造反了，你此時跳出來攔下罪責，什么意思，是要昭告天下，朕這個皇帝該退位了？還是想讓天下看看你們兄弟有多和睦！”

沈定安一語雙關，語氣驀然提高冷凝，地上的沈盡歡眉頭緊皺，眸中閃過了一抹恨意。

“明日，朕將昭告天下，流放老三，你可有意見？”

“兒臣……不敢。”后面兩個字憋了很久才出來。

沈定安眸光若虎看著地上的人：“記住，老三這次是替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