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付可可還在迷迷糊糊的睡覺,卻感覺有人在推搡著自己的后背。
“誰啊?”她小聲的嘟囔著,不悅的睜開眼睛。
雖然她是宰相府最不起眼的庶出小姐,但也不至于凄慘到打地鋪。這堅硬冰冷的地面令她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才睡著的,積攢了一夜的怒氣,她正準備好好發泄,結果就看見神婆正站在自己的旁邊。
神婆披散著頭發,形同鬼魅,用腳踹醒了小環,方才的推搡就是小環受了撞擊,才連累到她的。
“小姐,你醒啦!”小環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管怎樣說服自己,她還是無法相信這個女人就是曾經名滿都城的第一美女。
而且,小姐雖然不能做到完全平等的對待下人,但說話做事都是溫溫柔柔,很少苛待下人。如今小姐這般叫她起床,再加上神婆那張臉,真是讓小環生不出親近之感。
此時小環才明白了容貌對于人的重要性,有時候長得好看,真的挺不錯的。
“愣著干什么?還不給我梳妝打扮!”神婆白了小環一眼,便坐在了簡易的梳妝鏡前。
她知道這張臉不太好看,見慣了美人的太子哥哥定會不習慣,所以她才想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
不過,她昨晚有一點沒有交代清楚,那就是她附身前,曾經聽到神婆在說話。神婆告訴她,這只是一個過渡,她最終會回到屬于她的身體,并且和太子攜手并進,共同守護姜國的未來。
畢竟只有土生土長的她,才不會擾亂姜國的秩序。
“哦。”小環打了一盆水,熟練的開始幫神婆弄頭發。
往常伺候的都是付女王,主子太爭氣,隨便弄弄,都是極好看的,可那些打扮按在神婆的身上,就顯得十分違和。
“你在干什么?連你也敢輕視我嗎?”神婆看著鏡子,那張臉依舊沒有任何起色,于是奪過了小環手中的梳子,抬起手,又給了小環一巴掌。
可憐小環昨晚剛剛消腫的臉蛋這會兒又高高腫起,要是金玉看見了,鐵定會當場滅了神婆。
“有完沒完!”坐在一旁的付可可終于看不下去了,她不贊同付女王對待下人的方式,但也不喜歡神婆這個樣子,動不動就責罰下人。
付可可站了起來,將愣在一旁的小環拉了過來,指著神婆,大聲說道:“你瞧見沒有?這就是一個怪物,她的心已經扭曲了,你還要認她當小姐嗎?小環姐姐,有時候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本人,靠的是那顆心以及她的品行啊!“
小環的身體因為付可可的拉扯,晃了晃,頭腦卻清醒了許多。
是啊,即使付女王是別人,但這樣的小姐卻不是小姐了……
“付可可,你胡說什么?別忘記了你的出生,我是嫡女,而你是庶出,你娘親的身份更是登不上臺面。”神婆沒想到付可可敢說這樣的話,一時間竟然有些心虛。
她也不想咄咄逼人的,可是她若不這樣做,下場就是被趕出去。她不能走,至少現在還不能。
如果離開了軍營,她就沒有機會奪回自己的身體了,那是屬于她的臉。以前她不喜歡別人評價她的容貌,現在她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盯著她看,夸她傾國傾城。
“很可惜,我的娘親已經不是人盡可欺的白姨娘了。你死了很久,大概還不知道吧?如今父親最寵愛的姨娘就是我的娘親了,什么華夫人張夫人之類的,都要討好我的娘親。”付可可仰著一張白凈的臉,眼里盡是驕傲。
“我沒死,你才死了呢!”神婆明顯被付可可刺激到了,伸出手,將付可可狠狠的推倒在地。
小環惦記著付可可年幼,連忙上去攙扶,神婆卻趁機抬腳,將小環也踹倒在地,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怨氣。
“我告訴你們,只有我才是姜國的太子妃,只有我才能站在太子的身邊,也只有服從我,你們才有未來!”神婆喘著粗氣,恨不得現在就奪走屬于自己的身體。
她才不信自己會被付曉剁成泥喂了狗,真是那樣的話,隔壁那個太子妃是從哪里蹦跶出來的?而且她可是姜國第一美人,那些山賊舍得殺了她嗎?
所以,她一定是被妖物奪舍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天經地義罷了。
“你做夢,剛才你沒有照鏡子嗎?就你這副尊榮,我看了都想吐,更別說太子哥哥了!”付可可一向認為自己很聰明,卻也不敢低估別人的智商。在她的眼里,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蠢人,如今這位“神婆”倒是打破了她的價值觀。
大家都知道,“神婆”有一段糟糕的往事,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當受害者變成了施暴者,大家便不會同情她了,甚至還會厭惡。
付女王一早就醒了,是被隔壁給吵醒的。本以為三位故人相見,正在用激烈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欣喜,可是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不好,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這是動手打架了。”此結果完全超出了付女王的認知,她趕緊起床,卻被魏恒又撈進了懷里。
魏恒不想付女王繼續操勞,小聲的呢喃:“不急,我們再睡會兒。”
這里是軍營,不愁沒有管事兒的。那三個人擾了大家休息,正是郝軍師展示自身實力的機會。
“不行,我聽見可可的叫聲了。那個神婆已經瘋了,我怕她做出過激的舉動。”付女王可沒魏恒這么心寬,她想過了,如果當初喝毒藥死了,結果再想來的時候,成為了宮里的老嬤嬤,她也會成為變態的。
所以他們不能怪神婆,應該想方設法的幫助她才對。
她伸手捏住了魏恒的鼻子,魏恒這才不情愿的睜開深邃的眼睛,抱著付女王起來,放下小女人,就套上鞋,怒氣沖沖的往隔壁走過去。
一見到魏恒出現,神婆立即笑了起來,表情也柔和了許多。可惜,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穿著睡衣的魏恒,他的心情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