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木瑾,我是你媽!你爸剛走你就要大逆不道了嗎!”兮母情急之下大聲吼道。
這一句吼讓兮木瑾稍微靜了靜。
雖然她父親一直以來恨她,沒有將她視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他怎么說都還是扶養著自己長大啊。
才收獲到的父愛,瞬間就化為烏有了,這叫她怎么不心寒。
兮木瑾停下緊逼的步伐,“算了,你不用裝了,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我媽媽,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爸爸的事情我不會算在你頭上的。”
兮一璽一聽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起來,“姐,你說什么瘋話呢,她怎么不是你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這些年這個家就她喜歡顧著你!你怎么這么沒良心!”她雖然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小伙子,說話的時候卻是中氣十足。
“我沒良心?你倒是家里的寵兒,爸爸那么寵著你,你知道他求我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嗎?”兮木槿一想起這件事就渾身是氣,“是讓我想辦法讓你當上學校的新生代表,可是你呢?整天沉迷于網絡,你管過爸爸的死活嗎?”
兮木槿的一連串的問話將兮一璽置于尷尬的境地,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瞞著他去求兮木槿,這樣的小事都值得他去求自己最不想求的人。
兮一璽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兩行晶瑩的淚水掛在臉上,兮木槿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值得的,至少死的時候他愿意為他流淚。
“我知道你生氣,這些年爸爸媽媽是對你不如我,可那是因為你總是惹事,給爸媽找麻煩,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說她不是你的媽媽啊,你知道這樣的話有多傷人嗎?”兮一璽擦干眼淚對著兮木槿說道。
兮木槿看著兮一璽滿臉的純情,他還只是個孩子,還沒有踏入這個骯臟的復雜的社會,雖然平時不聽話,生活也不像個好學生那樣,可他終究只有十七歲,看著那張稚嫩的臉,她突然想把真相隱瞞下去。
她慢慢走到兮一璽面前,摸著他的臉頰,“對不起,我不該說這樣的話,我太著急了,對不起。”她低下頭看著一旁處在驚愕之中的兮母,那個不是自己母親的女人。
“媽,爸爸去世之前有什么人見過他嗎?”
“怎么?你還是懷疑你爸爸死于非命?”兮母有些緊張地問道,這讓兮木槿更加確定她爸爸的死定與她有關,至于什么關系現在不得而知,既然是這樣,那就只有將計就計了。
兮木槿拿出一張紙巾擦干了臉上殘留的淚水,“你們只知道爸爸死了,卻沒有看見他脖子上的那條紅色的淤傷,這個淤傷很淺,一般要隔幾個小時才可以明顯看到,所以現在才回這么明顯。”她拉開白色的布,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兮母使勁一哆嗦,“你這是干什么?快蓋上!這人都走了,這樣做是不吉利的,哪有什么謀殺啊?怎么會這么玄乎?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兮母匆忙的語氣,語無倫次的解釋,以及手足無措的動作,不敢直視遺體的那張臉讓兮木槿的心一緊,要是這件事情真的與她有關系,那這個女人就太恐怖了。
兮一璽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子,“姐,我就說呢,怎么爸爸之前一直好好的,突然就犯病了,而且啊經你這么一說,爸爸的身體上還有一個疑點。”他指著兮父的手,兮木槿細細觀察著。
“手?怎么了?”他問道。
兮一璽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關鍵時刻是有些小聰明的。
“之前爸爸也犯過病,他的手都是緊緊握著拳頭,但是你看現在,他明明是張開手掌的啊!”
確實是一雙十指張開的手,手指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樣子,這樣說起來還真是這個道理。她雖然是學習金融的,可是這樣的嘗試還是有的,心臟病人在犯病的時候會因為全身痙攣而緊握手掌,可她的爸爸卻是張開著的。
這些疑點一處處都昭示了一個真相,兮父的死有蹊蹺。
兮母突然給了兮一璽一個大大的耳光,嚇得倆姐妹石化了。在他們的記憶里,兮母一直將她那個兒子視為珍寶,不要說打了,就是碰一下都沒有過,一直都是含在嘴里還怕化了,可是現在她居然兇巴巴地打了他。
“混賬!怎么亂說話?你爸爸這還尸骨未寒呢,你們姐弟倆就在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們的爸爸入土為安!而不是聽你們在這吵吵!”兮母有些狗急跳墻的樣子,這更加顯示了她與這件事情的關系。
兮木槿死死盯著她,慢慢走到她面前,“媽,你這么緊張干什么?”她有些緩慢地問出口,嘴角還帶著詭異的微笑。
兮一璽也是一臉的驚異,完全顧不得自己親媽打他的事實。
“是啊媽,你看你怎么腦門上全是汗水?”兮一璽伸手想要抹干兮母臉上的汗水,卻被兮母一閃,躲開了他的動作。
兮木槿壓抑不住的火氣升了起來,“你到底在緊張什么?”她質問道,面露兇光。
兮母已經緊張地手心開始冒汗,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掌。
為了緩解氣氛,兮母突然撲向了兮父的遺體,大聲哭了起來,聲音響徹整個醫院。
“哎呀!老兮啊,你可是這么早就走了,留下這些不聽話的孩子們,我一個婦道人家可怎么收拾這個爛攤子啊,你說你怎么就走了啊”兮母一趴下來就一直無止境地哭著,那樣刺耳的聲音聽得兮木槿的心揪著似的疼痛,看著兮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知為什么,兮木槿內心竟沒有一點好受,而是覺得這樣的兮母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行了!你別哭了!”兮木槿拉起兮母的手,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你再怎么哭他都聽不到了,要是他生前的時候你多花點時間陪著他,他就不會這么痛苦地死去,平時你不是連逛街的時間都不肯分給他半點嗎?”
這個問題把兮母問得啞口無言。
事實的確是這樣的,兮母平時只會拿時間去逛街,買各種名牌包包,首飾,衣服,刷著兮木槿用身體掙來的錢,從來不考慮家里的經濟問題,每一次兮父犯了病,她也很少抽出時間去醫院看他,這些兮木槿都是知道的,只是那時候整個家里對她不錯的就只有兮母了,所以她把兮母的這些過錯抹殺得一干二凈。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這些事情有多么不值得原諒,她以前對她的所有好只不過是在向她證明她的身份,她只不過是利用自己告訴所有人她是正室。
但是這些兮一璽是不知道的,他很愛自己的媽媽,話說誰不愛自己的母親。
兮一璽有些生氣地質問兮木槿,“媽已經很緊張了,爸爸突然就走了,你居然這樣說她?姐,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要誰都不當回事啊!請你站在媽媽的立場上考慮一下好嗎?再說爸爸生前,只有你把他氣得好幾次犯病,你做的那些事情爸爸都是有口難言啊,他是父親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兒那樣?要是你再提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不聽這些話還好,聽了之后更加難受,所有的人都誤解她,可造成這樣的誤會的不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還有這個女人,一個自稱是自己的母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