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中的風習習地吹著,聲音像極了哀嚎的冤魂,但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凌宸浩抓起兮木槿的脖子狠狠按在墓碑上,她的腦袋磕在石頭上發出轟隆一聲的巨響,緩緩流出血來,兮木槿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液體從自己的后腦上流下來。
她只是驚恐地看著凌宸浩的眼睛,不敢說一句話,不敢問一個問題,凌宸浩現在已經變成了發威的禽獸。
“兮木槿你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做他的祭品?”凌宸浩半晌沒有說話,突然張開嘴卻嚇壞了兮木槿,看著他的手指指著墓碑上的照片。
“你不是恨他嗎?還要為他準備祭品?你是愛他的。”兮木槿淡淡說道,她不怕死,自從受了這些接二連三的打擊,她就不怕死了。
“我呸!”凌宸浩啜了一口,平時在披著外衣的眾人面前他把自己打扮成翩翩公子,可是現在這里除了白森森的墓碑就只剩下他們二人,這樣虛假的一切東西都是可以扔掉的。
“我要你死,只是為了向他證明他愛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包括與她相關的人!”凌宸浩狠狠說道。
“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你毀了我最好的年華,做了那么多傷害我的事情,你還想怎么樣?”兮木槿問道。
“那怎么夠了?你忘了我是凌宸浩,我要的誰都不能阻止,我恨的必死無疑!”凌宸浩冷冷說著,他的話穿透了兮木槿的每一寸靈魂。
兮木槿內心一陣驚異閃過,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凌宸浩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你瘋了,你讓開!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你瘋了!”兮木槿真的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瘋子了,她竭力想要推開凌宸浩卻反而被再次按到在墓碑上。
凌宸浩的手狠狠掐著她的脖子,她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強烈到兮木槿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活著的。
漸漸的,喉嚨里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整片空氣。
兮木槿睜開眼睛,看著這個跟了三年的男人,不知為什么,就算是現在她對他還是有那么一絲絲的幻想,希望他會看在曾經的日夜陪伴上松開手,但不是因為她怕死,有時候信念真的跟其他東西沒有關聯。
凌宸浩忘記了所有,他的憤怒充斥著他的頭腦,他忘記了這個女人曾經是怎么陪著他的,他們在那些風雨交加的夜晚,纏綿。在無數個晚上糾纏在一起,他也無數次借著她的身體發泄了自己這些年來所有的積怨。
只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的憤怒還是沒有辦法止住。
凌宸浩的手緊緊掐著她的脖子讓她沒有回旋的余地,兮木槿的雙眼開始發紅,因為疼痛流出眼淚,可是男人的手越來越緊,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可兮木槿借著最后一絲力氣,睜大眼睛,凌宸浩有意識地松了松手,給了兮木槿說話的機會,只聽見她一字一句,頓頓地說道,“放下吧,放下吧,你母親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這句話像是在凌宸浩的心上狠狠擊了一下,他的手瞬間松開了更大的尺度。
兮木槿讀不懂凌宸浩的心思,她只是看見那個男人絕望的神情,從來沒有過的絕望神情。
她在墓碑旁不停地咳嗽著,好像老天可以聽見這樣的呼救,只是凌宸浩此時已經放開了她的脖子,她的喉嚨開始有濃血的味道,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懷了你的骨肉,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忍心殺了我嗎?如果我沒有提到你母親,是不是現在我就是孤魂野鬼了?”兮木槿竟然還對這個男人抱著幻想,希望他有一些憐憫之心。
她恨他,有時候卻心疼他,那樣的感覺不知道怎樣形容才好,愛恨參半吧。
凌宸浩一雙冷漠的眼看向兮木槿,“那塊肉根本威脅不了我的,你別做夢了,我只是突然不想讓我的手沾滿鮮血,你說得對,我還有母親,要不是她還在,你現在已經見到閻王了!”他的語氣越發清冷,像千年塵封的寒冰,怎么也打不破,敲不碎。
凌宸浩扔下她便走了,看著落寞的背影,兮木槿再度坐在了墓碑上,絕望無奈。
從那天后,兮木槿與他很久沒再見面,某一天在學校的時候受到了公司發來的辭退信,她便再也沒有進入他的生活。
兮木槿也沒有再回家,她想這輩子都沒辦法面對他的母親了,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將凌宸浩的命運,她的命運改寫得這樣可怕的一個女人。
兮木槿拿著那張辭退信,這就意味著他們倆人從此兩清了嗎?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可怕的交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嗎?
這不是兮木槿曾經最渴望的生活嗎,離開凌宸浩開始自己獨自的真正的生活,可她的心怎么能這般疼痛。
是因為凌宸浩的遭遇嗎?是因為自己的遭遇嗎?還有痛恨這場際遇,這場命運?兮木槿搞不清楚。
她唯一無法抗拒的便是白蕭帶著她去醫院做了各種檢查,結果還算理想。
心臟病可以通過手術治好,只是手術風險較大,至于孩子,沒什么危險,但是卻不知道怎樣處理。
給她檢查的正是白蕭的朋友,他一邊開著藥方一邊說道,“要注意啊,因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了孩子的到來,所以身體的某些機能正在一天天減弱,早點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
“要是沒了以后還有機會再懷嗎?”白蕭焦急問道,畢竟很多女人打掉第一胎就不能懷孕了,他對這些不是很了解便胡亂問了。
而且他心中知道這個孩子是必須要打掉的,他沒有理由存在于這個世上。
他的朋友沒有說話,只是使了個眼色看向兮木槿,白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便笑著看向兮木槿說道,“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身體,以后定期到醫院檢查知道嗎?算了,還是我陪你來吧,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兮木槿嘆了一口氣,現在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事情上,之前她聽蘇琴說凌宸浩過幾日就要正式訂婚了,不知為什么,她的心情莫名煩躁起來,想起自己明明已經跟那個男人沒有半點關系,現在偶爾還是會想起內心就不是滋味。
話說凌宸浩訂婚的消息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的,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特別是各大報刊媒體每天都要刊登這個消息。
總之將他們說得多么的金童玉女,簡直是地上沒有的神仙眷侶,倆人有多么般配,這樣一結合將來的商業界便是他們的天下了。
這些議論也會不時地傳進兮木槿的耳里。
白蕭看著發呆不動的兮木槿,連忙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兮木槿這才會過頭來,“什么啊?哦,你說,沒事的,不用,我覺得自己身體挺好的,這么多年了還不是這樣過來了,沒覺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啊。”兮木槿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說完這些話,眼神飄忽不定,白蕭更加擔憂。
“那是因為你習慣了,你總是不注意自己的健康問題,早晚會出現大問題的,不行這事就聽我的,以后每個禮拜我都陪你來這里檢查!”白蕭喝了一口水之后說道。
他的朋友醫生帶著壞笑看著他們,不知他是怎樣想這個照顧有孩子的女人的男人的,重點是這個孩子又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