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當著你的面說比較好。畢竟她和您的關系還算密切，也應該給你一個交代。”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繃得緊緊的，下巴微抬，眼神極為冰冷地盯著我，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僵硬了許多。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聲，抬起眼簾冷眼看著江子寒，眼底冷笑地看著他。

當初他媽就是來公司找的我，現在又是穆桐。難不成她們都把江子寒給當成了婦聯主席了不成？不管什么事都來找他說話。

江子寒的眉心輕蹙了一下，臉色有些發黑，抬起眼簾來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她和我有什么關系？還請穆小姐說明一下。”

他將鍵盤推到一邊，雙手交握在一起，面色幽寒，一副好整以暇等著回話的表情。

雖然說話的語氣不重，可那一副做派卻讓人心底有些退縮，一股寒氣也從他的體內溢出，直直地逼了過來。

我站在一旁像個沒事人一樣，冷眼看著穆桐，心里冷笑了一聲，等著看好戲。

穆桐的臉色變了變，往我身邊睨了一眼，遲疑了幾秒之后才說道：“她難道不是你的……情人嗎？”

情人……連女朋友都懶得說了，直接說了個情人。

她還真是會說話，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呢。

我冷挑了一下嘴角，從她的臉上收回了目光，眼睜睜地看著江子寒的臉色黑了許多，心里居然升起一種得意的情緒來。

江子寒這個人沒什么優點，就是護短得厲害。我在他跟前吃了不少虧，卻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受過什么氣。

他的臉色變了一瞬，又以極快的速度收斂了所有的神色，身子微微向后倚了倚，嘴角勾起一絲涼薄的冷嘲來：“她是我的情人？！是誰和你說的這些話，嗯？”

他的言語間已經帶上了逼迫的寒意，穆桐的神色一滯：“所有的人都這么說，難道江總會不知道嗎？”

“是嗎，我向來對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置之不理，沒想到居然有不怕死的人敢在你的面前胡說八道。”

江子寒冷笑了一聲，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以一種極為慵懶的姿態看了過來：“我的公司里沒有涉及情人的業務，穆小姐還是請吧。”

穆桐連續笑了幾聲，眼底的神色變得很是冷厲倉皇，狠狠地朝我射了過來，又將視線移到了江子寒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叫不醒的只有死人和裝睡的人，江子寒，你是哪一種。”

“穆小姐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難聽了些，你又是哪種人呢？用背后捅刀來形容比較好，還是用睜眼瞎來比喻更為貼切呢。”

我輕扯了一下嘴角，加快了語速質問了一句，親眼看著她皺緊了眉心，心底暢快了一些。

穆桐的臉瞬間繃緊，心口劇烈地起伏著，帶著一股涼風快步走了過來，嘴角抿得緊緊的。

我心底有些發緊，眼睛緊緊盯在她的身上，趁她抬起手的時候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穆桐咬緊了嘴唇用力掙了掙，我沉了沉氣，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冷嗤了一聲，用力拽了她一把。

她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臉繃得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眼底翻涌著極為猛烈的陰郁氣息，臉色更是變幻莫測。

我稍抿緊了一些嘴唇，冷勾了一下嘴角，迎著她那尖利到極點的目光冷聲道：“穆小姐，您要是真的是為公事來的，還請您去我的辦公室。要是來找麻煩的，還請出門左轉。”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線極為沉穩，沒有一分半點的波瀾。

話音未落，穆桐便一把掙開了我的手，對著我極為冷厲地嗤笑了一聲，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鄙夷和不屑。

她一個轉身望向了江子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厲異常。

“江子寒，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啊。”

江子寒的眸子輕瞇了瞇，臉上浮現出幾分涼薄的氣息來，讓人看不通透，卻又隱含著讓人內心發怵的光芒。

他的目光穩穩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又向穆桐移了過去，直直地戳在了她的身上，眼神瞬間變得森寒了許多。

“看來付念的眼光不錯……”

他很是欠揍地說了這么一句話，眉峰輕微上挑，眼底浮現出幾分狡黠的神色，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帶著極為濃重的嘲諷意味。

我被他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戳得心里不舒服，卻還是憑借著極厚的臉皮硬是沒露出什么其他的神色來，心里卻覺得一陣暗爽。

穆桐更是被他一句話懟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更是變幻莫測，一陣比一陣難看。

我站在一旁適時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臉，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來，就連我自己都有一種落井下石的錯覺，卻又怎么也抑制不住。

穆桐陰沉著臉向我走了過來，眼尾在我臉上急速掠過，隱約帶起一抹涼意。

她就這么盯著我，最終在我面前停下，眼底寒光乍現。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頭困獸似的，全然沒了平日里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姿態，只剩下一副讓人看了徒增陰冷的軀殼。

她向我走近幾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眼底糾纏著的血絲纏繞得越來越緊。

“蘇秦，你以為攀上江子寒就沒事了嗎。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咱們一步步走著瞧。”

這些話從她的嘴里擠出來的時候硬是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像是恨不得將我給咬爛嚼碎似的。

瞳孔中映著的身影，一眼就能望見。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泥潭里似的，怎么都拔不出來。

這種感覺還真他媽惡心。

我不自覺地皺緊了眉心，將目光別到一旁，不再理會其中的深意，視線卻意外地撞在了江子寒的眼中。

他的眸色比以往更為深邃，似乎有一股暗流在其中涌動，說不清道不明的，卻又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一種極為微妙的氣氛在辦公室中緩緩流動，三個人像是組成了一個極為特殊的磁場似的，將每個人緊緊牽扯其中。

我輕提了一口氣，輕抬了抬眼簾，正要往回收目光的時候，肩膀上傳來一陣悶疼，一股香水味道從鼻尖飄了過去。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卻沒敢看他的神色，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要走，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站住。”

我的腿剛邁開，后面便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腳步生生頓了頓，又緩緩收了回來，不自覺地挺直了脊梁骨，心下有些發緊。

我努力做到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很是嫻熟地扯了一下嘴角后轉過身來面色有些僵硬地看著他，腆著臉笑問道：“江總，您有什么吩咐？”

他嘴角微勾，眼底發涼地笑著看著我，臉上隱約覆上了一層薄霜。他越是這樣，我心底就越發涼。

江子寒的眼簾微微低垂了有些，目光掠過放在一旁的咖啡杯。我忙從善如流地快步走了過去，很是熱情地拿起那杯咖啡。

手剛觸碰到杯子，腕間便傳來一陣涼意。修長的指節扣在我的腕上，有些發涼，甚至還隱約帶著沁骨的寒意。

我心下一陣瑟縮，卻還是硬著頭皮硬生生地將煩亂的情緒給壓了下來，撩起眼皮望向了他的眼底，嘴角不自覺地輕微抖動了一下。

江子寒眼底的神色漸深，看上去異常涼薄。盡管沒開口說一句話，臉上的神色已經分外明了了。

我輕垂了眼簾，目光在他的手上逗留了一下，沒皮沒臉地笑了一聲：“昨天晚上付念就抓過我這只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刻意將尾音拉長了一些，微抬了抬眼簾，冷眼看著他皺起了眉，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暢快感覺。

“你非得用這種方式來惡心我是么。”他神色不耐地說了這么一句，一把松開了我的手腕，從桌上扯了一張紙巾用力擦了擦手指。

直到指尖微微泛起了紅，他這才將紙巾扔在一邊，面色微寒地掃了我一眼：“昨天晚上你們還做什么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有些陰郁，卻又看不出半分端倪來。我微微側了側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側臉，故意發出了一聲促狹的笑來。

“該做的也都做了，該讓看見的也都看見了，你現在問這個問題還有什么意思？”

我故意將尾音拖長了一些，長發順著脖頸滑落到胸前，遮擋住了半邊臉頰。我就這么透過發絲的縫隙幽幽地看著江子寒那雙陰晴不定的眸子，有意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

即便我現在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卻也知道現在擺出的角度恰到好處，就連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江子寒眼底的神色似乎緊了許多，就連眉心都若有似無地蹙了一下，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

說到底也是個男人。

我在心底頗為不屑地冷嗤了一聲，那一道聲音還沒完全散去，江子寒便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指尖微勾，慢慢抬起。

盡管我處于居高臨下的姿態，可總有一種被人玩弄于掌心的錯覺。尤其是他那淡漠又帶著玩味的神色，將我心底的波瀾吹皺了一些。

“昨晚，你就是這樣勾引他的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