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輕揚，嘴角微挑，堅毅的面容上偏偏沾染了幾分邪氣。看起來還真是人模狗樣的，難怪那么多女人倒貼著也要往他的床上爬，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睡了誰。

我隔著薄薄的煙霧看著他那雙清亮的眸子，沖著他笑了笑，無視他伸上前來的胳膊，自顧自地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

他的神色一僵，輕笑了一聲后仰頭便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側著腦袋向我看了過來。

我輕挑了一下眉峰，壓低聲音拉長了調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蘇秦沒那么命好，可不敢讓你幫我倒酒。想讓我出面也可以，拿下這單以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怎么樣？”

江子寒輕輕蹙了蹙眉峰，眼底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來：“各不相干？這筆賬你是怎么算的？以為你搶了我一單生意再還給我一單就算扯平了？那輛瑪莎拉蒂怎么算？”

“車子就停下樓下，你什么時候想要什么時候開走就可以了，我沒什么意見。”

“我江子寒活了二十多年，從沒用過別人用過的東西。”他輕笑了一聲，眼底的笑意漸濃漸涼，“我答應幫你擺平汪洋這個地痞，你，就負責幫我拿下這單，不管用什么方法。”

說話間，他用手指了一下負責人的方位，嘴角的弧度越發深刻了一些，看上去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了，就像是被人在軟肋上狠狠插了一刀似的，雖不致死，卻疼痛萬分。

我抿緊了嘴唇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耳邊卻傳來他那清冷異常的聲音：“給你三十秒考慮時間。答應，就留下來陪酒。不答應，現在就出去。出了這個包房，就沒人管你的死活。”

我咬著嘴唇用余光向他的手腕處掃了一眼，看著秒針一下一下地劃過表盤，就連呼吸都緊了幾分。

眼前的男人披了一層人人羨慕的皮，其實內里藏著一顆斤斤計較的心。得罪過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要我在他和汪洋當中選一個……

我吞了吞口水，漸漸握緊了拳頭，端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灌了下去。

“走，還是留。”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便打開了，服務生走了進來目光向在座的人掃了一圈之后直直向這邊走了過來。

我的心臟沒來由地收緊，總覺得他是沖我來的。果然，他在我面前站定，很是客氣地說道：“蘇秦小姐，汪先生請您過去喝一杯。”

“汪先生？”聽到他的名字后我沒出息地一陣發怵，聲線發緊地問道，“是汪洋？”

“應該是，這是汪先生讓我交給您的。”服務生當著十多人的面將一疊嶄新的鈔票放在了桌上。周圍的說笑聲漸漸停了下來，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我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心口里狠狠憋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和當初江子寒當著眾人的面和我討價還價沒什么區別，甚至，比那次還要讓人生厭。

江子寒頗為不屑地冷嗤了一聲，指尖劃過那些鈔票的邊緣：“呦，這位汪先生還真是大手筆啊。既然都上門請來了，要不跟著去吧？這點錢請你喝一杯夠有誠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