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話,耶律拓的臉色微變,特別是在聽到她那冷硬的語氣時,眸子中的痛,快速的漫開,若是可以,他也不想這么做。
但是,現在,他必須要找到玉血靈珠。身為兒子,他不能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處死。
若是玉血靈珠真的是她拿到,在她得知了一個盜賊被抓,又有將軍府的人來接她時,皇上又放她出宮。
便說明,皇上已經不再懷疑她了,那么,她肯定會帶著玉血靈珠出宮。
否則,那玉血靈珠,就永遠出不了宮。
她是聰明人,這唯一的機會,她應該會把握。
所以,他敢斷然,若是玉血靈珠真的是被她拿的,那么,此刻極有可能會在她的身上。
“你也知道玉血靈珠被盜了。”耶律拓暗暗呼了一口氣,低沉的聲音似乎多了幾分嘶啞,更隱著讓人心碎的沉痛。
“呵呵。”轎子里,景晨曦輕笑出聲,清冷中更帶著幾分絕裂,笑聲微頓,聲音傳出,“那五皇子的意思,是要搜民女的身?”
聲音更加的清冷,有了一種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句搜她的身,讓轎子外面的耶律拓微微的僵滯。
從今天起,恢復萬更,出了宮,可能再有兩天就要成親了。
雖然他攔住了她,但是心底卻是最矛盾的,搜查她,他不想。
但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妃被處死,他也做不到。
耶律拓望著面前的轎子,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只是那么靜靜的站在那兒。
跟隨他而來的侍衛,都是一臉奇怪的望著他,不是來搜查的嗎?
怎么攔下了轎子,反而卻不動了?
總不能就這么僵持在皇宮大門外吧?
只是,五皇子沒有行動,他們也不敢說什么,只能是陪著一起靜站著。
于是,皇宮大門外,便出現這讓人錯愕的一幕。
轎子內,景晨曦也沒有再出聲,她也明白耶律拓此刻的矛盾。
惠妃不管做過什么,終究是他的母親,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他不能選擇。
而他與她之間是注定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那么就徹底的了斷吧,斷的不留任何的余地。
只有那樣,耶律拓才能夠徹底的對她放手,以后,也才可以再去尋找他自己幸福。
“五皇子想讓民女等到什么時候?”景晨曦的聲音再次的傳出,更多了幾分絕裂。
她知道,此刻自己的強硬,或者能夠讓耶律拓減少一些自責與痛苦。
而且,也可以斷的更徹底。
“五皇子,皇上還在等消息呢。”耶律拓身邊的侍衛小聲的提醒道。
耶律拓一驚,眉頭緊蹙,這計劃本來就是皇上安排的,他原本是想私下里找她談一下,但是卻被皇上攔住了,皇上說,不能打草驚蛇。
不過,皇上也答應了,不管是在什么樣的情況,那怕是在景晨曦的身上搜到了玉血靈珠,也不怪她。
他知道,皇上這話不是安慰他的,因為,皇上忌憚的是夜萬里。
“晨曦,你也知道,她是本王的母妃,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還是本王的母妃,本王不能看著她被處死。”耶律拓那緊抿的唇微動,終于開口說話,這也算是一種解釋吧。
“民女知道,所以,民女配合五皇子搜查。”景晨曦的話語仍就冷硬,陌生而疏遠,不帶絲毫的情感。
“晨曦,本王、……”耶律拓的心更痛了,那雙直直地望著轎子的眸子中,更是無法掩飾的沉痛,他真不想聽到她這樣的語氣。
但是,他也知道,當他攔住她的那一刻,他便沒有資格再去奢望什么了。
“五皇子打算怎么搜查。”只是,景晨曦卻是打斷了他的話,這個時候,她不想聽到他歉意的話,因為,不需要,她跟他都不需要。
既然已經選擇了,那么就沒有了退路。
耶律拓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耶律拓的身子微僵,雙眸微閉,隱去了眸子的沉痛,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也已經攔住了她,再在這兒優柔寡斷,豈不是可笑了。
遂轉向跟隨他而來的兩個宮女,沉聲道,“你們兩個,去檢查一下吧。”
很顯然,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這兩個宮女也是皇上特別安排的。
皇上是認定了,若是玉血靈珠真的是景晨曦偷的,那么,她出宮,肯定會帶著,否則,拿了也沒用了。
當然,若是沒有在景晨曦身上搜出玉血靈珠,那么,他就算把整個皇宮翻個底朝天,都要找出來。
“是。”兩個宮女恭敬的應著,然后進了轎子,好在,那轎子還算寬敞,她們兩人又都偏瘦,所以,倒也能夠裝的下她們。
“景小姐得罪了。”兩個宮女進了轎子,倒是極為的客氣,畢竟是不管是皇上,還是五皇子對景晨曦都是特別的。
景晨曦沒有說什么,而是很配合的任憑她們搜查,也正因為是耶律拓來搜查,她才這般的配合。
全身都搜過后,什么都沒有發現。
兩個宮女愣了愣,望向景晨曦,小心地說道,“能不能請景小姐先下轎。”
既然身上搜過了,沒有搜到,那自然就要搜轎子里了,而轎子本來就小,景晨曦在里面,實在是太不方便。
“好。”景晨曦微愣了一下,輕聲答應著,其實,她不太想出去,這個時候,她不太想看到耶律拓。
但是,她也知道,今天不讓他們搜個遍,她也不好離開。
一邁下轎子,便對上耶律拓那直視過來的眸子,景晨曦沒有回避,反而是一臉平淡的迎望向他。
耶律拓微愣,似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這般的平淡。
他以為,她會生氣,怨他,怪他,甚至恨他的,但是,卻不曾想,她竟然是這般的平淡。
平淡的不見絲毫的波瀾,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般、
耶律拓的心輕顫,她這般的平淡,是不是表示,她對他,從來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情,但凡她對他有一點的情。
此刻,就不可能這般的平淡,就不可能一定都不怪他。
想通了這一點,耶律拓的唇角微扯出一絲嘲諷,看來,一直以來,真的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