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朝陽再度說出這句話時,自身可謂感觸頗多。
師傅在的時候,他沒有領悟這句話,當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時,看著手中的小生命,他才終于徹底的領悟了師傅的這句話。
然而于朝軍卻不這么想,這年頭看過了那么多網絡小說,說出幾句故弄玄虛的話還不容易,一切還是要看手上的真功夫才行。
于老頭人生有起伏,算不上波瀾壯闊,他同樣聽不懂李朝陽說的話,但他卻能從李朝陽說出這句話時的神色上看出,那是一種帶著敬仰和崇拜,以及崇敬的表情,這一點是做不得假的。
他不懂功夫,不懂如何強身健體,但他卻懂人,而他要找一個人,一個能讓自家孫子變得更強的人。
于是,于老頭帶著一絲好奇,說道:“先生可否讓我這老兒,見識一下所謂的真功夫?”
這句話,也是于朝軍想要說的。
李朝陽點點頭,他也沒指望僅憑師傅的一句話就能打動眼前的爺孫,他大方的讓出一個身為,攤平一只手臂,道:“兩位二樓請!”
踩著殘破的樓梯,于朝軍攙扶著于老頭慢慢走上二樓,看了一眼,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只見二樓和一樓一樣,空蕩蕩的大廳中只擺放了幾具頗有年頭的木樁和木人,在二樓角落的一間房子上,他們甚至還看到一個破洞。
于朝軍不由望向天花板,他真的還懷疑,這座房子是不是危房,下個雨就會漏水什么的。
李朝陽緊隨其后的登上了二樓,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狹小辦公室,喊了一聲:“師哥,這兩位想要見識一下真功夫。”
順著李朝陽的目光看去,于朝軍和于老頭很快便看到了一位大約三十的中青年男子,他正一臉愁容的從辦公室走了出去,同樣一身黑色的練功服,身形消瘦,雙腿卻筆直異常,而在他的腳底,穿著一雙實在不忍直視的千層布鞋。
“師哥,您這是怎么了?”李朝陽忍不住的問道。
胡二看著自己的腳下,一根大拇指暴露在空氣中,頭疼的道:“還說什么百年老店,一腳下去鞋就破了,有空我非要砸了他們家的招牌不可!”
李朝陽忍不住再次額頭,他裝了半天的宗師氣度,隨著自家師哥這一雙破鞋出場,頓時被破壞殆盡,但他還是想要盡力挽回這場敗局。
只聽他趕忙道:“師哥,您還是趕緊露一手吧,咱十八路譚腿,可不能因為一雙破布鞋就丟了門面!”
李朝陽說出這話時極度自信,自家師哥連一堵墻都能踢穿的人,隨便來上兩腳,這爺倆還不給當場就心服口服,立刻跪下就拜師。
但胡二卻淡淡的看了一眼于朝軍,隨口道:“小子,就是你想拜師?”
年輕氣盛的于朝軍非常不喜胡二的語氣,但老爺子在旁,不好發作,便冷聲道:“那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聞言,胡二卻輕輕一笑。
“脾氣夠沖,就像一年前的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我知道了,作為過來人,今天我也就勉強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胡二一邊說著,卻是一邊來到大廳中間,雙腳踩在水泥地板上,卻不見發出任何聲響。
李朝陽見狀,頓時欣喜,心中暗呼一聲:“踏雪無痕!師哥果然達到這個境界了!”
胡二在大廳中走了整整一圈,隨即又回到大廳中央,笑著問道:“見到了沒有?”
于老頭一臉若有所思,于朝軍卻面帶不屑:“不就是走路沒聲嗎,搞不好是那雙鞋底有什么,還是來點實在的!”
氣氛有些尷尬。
李朝陽知道,踏雪無痕是非常難的一種境界,苦練和領悟缺一不可,但對于不懂的人而言,走路沒聲似乎不是什么真功夫,家里的貓就能輕而易舉的做到,實在不足為奇。
胡二心底不禁升出一股氣憤,但隨即又轉化成了郁悶,這就是國術修煉者和普通人的代購,他終于明白了已經逝去恩師的無奈,但卻無法理解恩師最后逝去時的那股釋然。
正因為不能釋然,他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伴隨著一股氣流在體內流竄,氣血之力涌入腳底,在爺孫二人和李朝陽驚異的眼神中,他再次一步一步的繞著二樓走了一圈。
“嘶--!”
這一次,三人均倒吸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看著地面上那一道道深陷在水泥地中的腳印,同時心臟禁不住的“砰砰”直跳!
一絲熱汗自三人額頭滑落,如果說胡二第一次的行走靜若無物,那么這一次的動靜簡直可謂大的驚人,三人只感覺胡二沒踏出一步,都有“砰”的一聲巨響浮現在耳畔,宛若空氣爆炸。
而胡二的每一步,都能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個足有一個直接厚的腳印。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五十一、五十二步!”
終于,當于朝軍,數到五十二步時,胡二重新回到了大廳中央,他面色從容,目光平淡如水。
過了半響,他才搖搖頭,似乎對自己感到不太滿意,悲嘆的道:“做不到,還是做不到!”
李朝陽如同敬仰神明一般的看著胡二,這可是連師傅都做不到的事情,師哥卻可以做到,他不由不解的問道:“什么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胡二肯定的道,隨即心態漸漸放緩,才解釋道:“如果讓孫元老頭來做的話,這五十二步走完,你們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如果讓許局長來做的話,只怕不用兩步,你們就上了黃泉。”
他長嘆一聲,對于氣血的應用終究還不到程度,難道真的要在突破氣血境之后,再進行細微的掌控磨煉嗎?
他不想這樣,因為孫元曾經說過,對氣血的掌控程度越高,在晉級氣血境時的收獲就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