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雁城回郡主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點點燈火高掛街頭,星星點點的燭光在黑夜之中閃爍著,一個個橘色的光芒在黑夜之中閃爍著,給無盡的黑夜增添了不少的溫暖。
羅雁城索性高坐在馬上,緩步在街上游蕩著,在腦海之中整理著思緒。
今日的事情發生的有些太過突然,一個事情連著一個事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先是邊境出事,接著便是江伯父暈倒,如今又牽扯出的細作,恐怕一切都沒有那么簡單。
羅雁城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圈中,無論怎樣的用力掙脫,都無法從中解脫出來,只覺得心中一片的無力。
邊境那次的戰事中究竟隱藏了怎樣的事情,安宴鴻隱藏其中的細節究竟為了什么緣故,還有今日蕭戰為何會出現在戲樓之中,為的究竟是什么原因?
莫非,他真的是來與江洛璃會面的?
想到上次與蕭戰見面,還是二人因為挾持幻影閣閣主的幕后真兇起的爭執,羅雁城心中便浮現出一陣郁氣。
蕭戰那時不相信幕后之人是江洛璃,如今又與她見面,莫非也與她達成了某種交易?
一想到這里,羅雁城就覺得心中一陣煩躁。
待她走到府門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馬車,正靜靜的停留在門口。
車夫見羅雁城來了,眼中不禁一喜,連忙上前引著羅雁城向馬車走去,“郡主,您可算回來了。您快跟小的一起來這邊吧。”
羅雁城抿緊嘴唇,沉聲道:“天色不早了,請皇叔早些回去休息吧。”
車夫聞言,連忙急聲道:“王爺已經等待郡主多時,郡主好歹看一眼再走吧。”
羅雁城沉默半晌,便聽到馬車內傳出一道泛著冷意的聲音,“回府。”
“是。”
車夫糾結的看了羅雁城一眼,急忙向馬車跑去。
眼看著馬車就要離開,羅雁城站在原地攥緊雙手,心中的疑問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你為何會出現在戲樓,為何會私下與江洛璃見面,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堵在羅雁城的喉嚨之間,讓人備好沉重。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一道身影從馬車上下來,接著,羅雁城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張帶著怒氣的俊美容顏。
即便是再生氣,蕭戰的面容依舊是這般俊美與冷峻,讓人看了便心生畏懼與敬畏。
“你這是在鬧什么脾氣?又有誰招惹你了?”
蕭戰不耐煩的詢問著,眼中帶著幾分焦躁。
聞言,羅雁城皺緊眉頭,沉聲說道:“自然是沒有別人招惹我的。”
“那究竟是為何?”
蕭戰緊盯著羅雁城的眼睛,沉聲開口詢問著。
若是沒有緣由,阿羅是斷然不會不來見自己的。
“你今日,去哪里了?”
思襯良久,羅雁城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羅雁城便瞬間覺得一陣的輕松。無論結果如何,自己如今總算是能夠將問題問出來了。
聞言,蕭戰皺緊眉頭,“我今日一直待在書房里,并未出門。”
“若是不愿意說便不說,我又不曾逼問你,何故扯謊來欺騙我?”
今日羅雁城親眼看到他出現在廣得樓中,難不成她親眼得見的還能有假不成?
聞言,蕭戰一陣的莫名其妙,皺眉看著羅雁城,“我扯謊?阿羅,你何時能夠相信我一次?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今日一整天都待在書房之中,并未做別的事情,你這樣說可是在哪里見到我了?”
“你去過哪里你自己心里清楚,還需要我來多說嗎?既然皇叔沒有什么別的要說的了,那就請皇叔早些回去休息吧。”
羅雁城說完,便快速的沖蕭戰福了一禮,隨即轉身向郡主府走去。
見狀,蕭戰的臉色也越發陰郁,最終轉身離開。
一回房間,小蝶便疾步迎上前來,急聲開口說道:“郡主,您可算是回來了。您用過晚飯了嗎,小廚房已經備下晚飯,小蝶再去讓他們熱一熱吧?”
羅雁城輕輕擺手道:“無妨,我如今沒有胃口吃不下,想先休息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小蝶聞言,不禁有些擔心的看了羅雁城一眼,“郡主您的臉色不是很好,小蝶去請個太醫幫您看看吧?”
聞言,羅雁城擺擺手,沉聲道:“無妨。我沒事。有些事情我想要自己想一想,你先下去吧。”
小蝶猶豫了半晌,這才點頭答應,“那郡主您先休息,小蝶就在隔壁,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一聲,小蝶立刻就來。”
羅雁城點點頭,望向一旁怯生生望著自己的苗詩兒,“你也回去休息吧。我這里沒事的。”
聞言,苗詩兒猶豫的看著羅雁城,低聲說道:“是不是今日我看多事了……”
羅雁城皺眉,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苗詩兒的意思。
自己是在苗詩兒的提醒下看到的蕭戰,隨即自己便離開了雅間,并且這么晚才回來。想來,苗詩兒一定是以為自己這么晚沒回來是因為看到了蕭戰吧?
羅雁城輕輕搖頭,沉聲說道:“這與你無關,你莫要多想。”
苗詩兒微微皺眉,臉上的神情依舊是無法釋懷,然而羅雁城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安撫了,只是向小蝶交代一聲,便向內室走去。
翌日。
羅雁城一早起身,便聽小蝶來報,說是門口有個人想要見她。
“來人是個男子,衣衫襤褸,模樣看上去臟極了。他說有重要的關于邊境的事情要稟報。”
一聽這話,羅雁城瞬間便來了幾分精神。
“讓他進來吧。”
洗漱過后,羅雁城便緩步來到花廳,隔著屏風向里面望去。
只見一個年約弱冠的男子坐立不安的在花廳中來回踱步著,臉上寫滿了焦急,不停的向門口張揚著。那人蓬頭垢面,臉上滿是泥濘,看上去好像是經過了不少的風霜一樣。
見狀,羅雁城不禁皺緊眉頭,這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應當是邊境官兵所穿,雖說已經十分破爛不堪,可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若是這樣說的話,這人的身份可就有幾分意味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