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薇薇之所以這么緊張德王,也不過是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會對他有所企圖。
越是看著金薇薇著急的模樣,季景之的心情就越是開懷,可她畢竟有孕,季景之也生怕她再這么胡思亂想下去,傷著了自己。
“雖然這個叔父我見得不多,可在我的印象里,他素來為人正直。”季景之說道。
“那他為何還要用那種手段引你出現,還把你軟禁在這里?”金薇薇心里的懷疑絲毫沒減,更是多了幾分。
“當年,太祖皇帝本打算在兩位皇子之間挑選一位繼承皇位,所以立下了規定,兩位皇子中,若是有人先生下了皇長子,就將皇位傳給他。”季景之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那個時候,德王妃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
“是不是,后來出了什么變故?”一聽到這里,金薇薇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既然王妃有孕,即將臨盆,那德王一定是更有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子,但偏偏,后來登基的成了先帝,而德王被趕出京城,流放在外,離著京城的權力中心越來越遠。
“當年德王妃突然流產,隨后,先帝有了太子,所以,就算當朝有不少人依然擁護德王繼承皇位,但畢竟君無戲言,太祖皇帝將皇位傳給了先帝。”季景之點了點頭:“不過聽我父親說,就在我出生那年,先帝的太子早夭,所以,才是宮里那位繼承大統。”
皇位之爭,向來就不太平,光是聽著季景之這么說起,金薇薇都覺得這里面藏著太多看不見的腥風血雨。
“那,德王呢,就算是先帝繼承了皇位,可德王堂堂一個王爺,怎么會淪落到這種邊陲小地呢?”金薇薇有些不解:“更何況,既然太祖皇帝有心在德王和先帝之中挑選繼承之人,那德王也不會是個昏庸之人,怎么會被流放?”
“德王又怎么會昏庸,聽我父親說,當年皇位之爭中,德王無論是才能還是人心都比先帝出色。”季景之臉上帶著幾分惋惜:“雖說太祖是在挑選皇儲,可明眼人都知道,太祖更有意將皇位傳給德王,只可惜后來先有了太子的,是先帝。”
不用季景之明說,金薇薇心里也已經明白。
當年,德王聲譽在外,又得盛寵,德王妃還即將臨盆,太祖將皇儲之選,押在皇長孫身上,不過是順水推舟,可那知道,德王妃流產,先帝生下太子,德王才錯失了皇位。
“有一年,東海海寇橫行,朝中當時根本就沒有武將愿意前往,先帝連下三道圣旨,將當時閑賦在府的德王逼上了戰場。”季景之繼續說道:“只是沒有想到,德王最后擊退了海寇,干脆就駐守在了這里,再沒回過京城。”
聽著季景之將德王的過往一一道來,金薇薇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德王的一生大起大落,讓人也有些唏噓,在金薇薇的心里,對德王也有些改觀,但她心里依然不敢放松絲毫警惕。
只不過,讓金薇薇有些意外得是,就在季景之向她講訴了德王過往的當晚,德王突然夜訪了小院。
“監視的人已經走了。”剛一進門,德王就直截了當得開口說道:“你們不用躲在這小院里了。”
監視?
聽著德王這么一說,金薇薇和季景之雙雙一愣。
兩人被勒令不能走出院門一步,他們還當德王是在軟禁他們,結果到頭來,是為了不讓監視的人發現他們。
金薇薇這才驚覺,自己似乎錯怪了眼前這位話不多的德王。
“監視?”季景之稍一思索,立刻明白過來:“宮里派來的?”
德王看了一眼季景之,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季景之的雙眸卻是一沉。
雖說德王就在海邊,但畢竟路途也不算近。那些追擊他們的敵人,未必會聯想到這位久未出面的王爺來。再說了,這里距離皇城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得也得花上許多時間,他們前腳剛到德王府就有人監視,而且還是從宮里派來的,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些人前來德王府監視,并不是為了查探他們,而是沖著德王來的。
“這么多年,宮里一直都在監視德王府?”季景之追問道。
德王沒有多言,再次點了點頭。
看著德王默認,金薇薇的心里也有些震驚。
沒想到德王屈居海邊多年,還是不能讓宮里的人放心,小皇帝就算提防著,也不可能突然想起來要監視德王,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從先皇在世起,德王府就一直被皇宮監視著。
“打算什么時候動身?”似是并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德王突然一問:“我給你安排車馬。”
“叔父若不嫌棄。”思索了片刻,季景之突然開口說道:”侄兒借你的府邸養幾日傷。”
聽著季景之這么一說,金薇薇和德王都是一愣。
先前,不知道德王的目的,他們一直想著能找到機會,借機離開,可沒想到,德王一開口,季景之卻想要留下。
他是傷雖然并沒有好全,但也根本沒到不能趕路的地步,金薇薇立刻明白過來,一定是德王讓季景之知道了什么,他想借著養傷留下來。
德王看了幾眼季景之,終是點了點頭。
“王爺,你常年駐守在海邊,不知道你前些日子有沒有發現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生怕德王反悔,金薇薇立刻開口說道:“你能幫我找一下他的蹤跡嗎?”
“為何?”德王皺著眉問道。
“他是很厲害的大夫,我從外國請來的,之前商船遇險的時候,我們失散了。”金薇薇開口說道:“世子現在身上有傷,身邊又沒有帶其他的大夫,若是王爺能幫我們找到他們,我們也好安心回京。”
言下之意,沒有那人,他們不好回京。
按理來說,若季景之是擔心沒有大夫同行,直接開口,讓德王給他安排一個隨他們離開就是,金薇薇不過是借著這個理由,掩飾季景之的目的罷了。
只不過,這么蹩腳的理由,德王又怎么會瞧不出來,但讓金薇薇意想不到的是,德王一聽之后,反而追問道:“很厲害的大夫?醫術究竟是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