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本以為這話一出,怎么著都要承認了。時代和以前不同了,小年輕們談戀愛,非要藏著不告訴家里人,就怕被催婚。
然而她剛這樣想,聽筒里就傳來……
“不實報道,奶奶早點休息。”
一聲落下,嘟——,電話被掛斷,留下一臉怔愣的老夫人,雙眼刷的瞪大,立馬點開那段視頻。
思思手里拿著一大束玫瑰花,笑容滿面的說著,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不是媒體報道,思思自己說的,還會有假?到底誰在說謊?
視頻看了好幾遍,司老夫人神情越來越凝重,直到坐在沙發上的老太爺看不下去。
“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別操心了。”
司老夫人紛飛的思緒被瞬間拉回,扭頭看著老太爺,想到他曾經的事,隱隱的火苗在心間閃爍。
“以前我不管不問,結果呢,你在哪里瀟灑?等我知道,呵!”
年輕的老夫人家門不低,在那個年代是罕見的獨生女,留洋回來思想也開放,講究一生一世男女平等,對另一半也不拘束。
就是她的放縱,招來禍患。大發雷霆后,她趁著老太爺不在,帶人揪出那女的,棍棒痛打一頓,直接打進醫院成了殘廢。
從那時起,她和老太爺就開始冷戰,驕縱的大小姐時不時外出,之后在洛杉磯定居。
陳年舊事被提起,老太爺本打算勸說,哪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深知夫人的脾氣,他的脾氣也沒年輕那會暴躁。
“清兒,都是我的錯,你別牽扯到凡凡身上。”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刷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快步往外走。
老太爺跟著起來,連聲問道,“你去哪?”
砰——,老夫人壓根沒搭理他,一把甩上書房門直往樓下去。
沒多久,老太爺就聽到帶著厲色的吩咐從樓下傳來。
“送我去海灘一號。”
聽到這里,老太爺拐杖都顧不上拿了,可他到庭院時,車如一道炫影直直的開了出去。
這事整的,盡給孫子添亂!孫子一向冷酷,如果他自己不愿意,無論女人使什么招數,都接近不了他!
清兒真是,意氣用事!但轉念一想,老太爺嘆了口氣,都是他的錯,幾十年前的事她到現在都記的。
司家老宅的仆人見慣老夫人的風風火火,見老爺出來,連忙問道,“要派車跟過去嗎?”
“算了,隨她去。”
而此刻,夜已經深了,風也跟著大了起來,喬以樂緊捏離婚協議。
就算冷風如刀割,她也沒感覺,一步一緩的走下山道,公交末班車沒了,她也不管,就這么往前走。
來之不易的協議,真正的自由,只要交錢,她和司彥凡徹底劃清界限。
她在司氏沒有立足,也沒混出什么名堂,與其舉步維艱,不如離開。
心中五味雜陳狠狠激蕩,閉上眼后她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目光一片堅定。
路是人走出來的,她的路要她自己闖。
經過海灘一號的公交車沒了,喬以樂走了三里路到了小型商業中心,攔下出租車回公寓。
回到住處時,已經凌晨,走入臥室她毫無睡意,怔怔的看著床頭柜。
三天時間,靠自己籌三十萬……
喬以樂雙眼毫無波瀾,心如止水,最終慢慢伸手,打開床頭柜的那刻,平靜的表情終于被打破。
“媽媽,對不起。”
一聲低喃,手里多了一個紅色方形盒,里面是一只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翡翠。
這只鐲子是媽媽年輕時候戴的,去世后,到了她的手里。
市值四十幾萬,足夠還司彥凡。
喬以樂眼里盛滿留戀,靜靜的望著翡翠鐲子,想到以前的艱難歲月。
無論遇到多大困難,她都咬緊牙關挺過去,哪怕喬正要將她賣給海鮮大戶錢老板,身陷囹吾,她也沒打過鐲子的主意。
但現在……,她真的沒辦法了。濃濃的愧疚遍布全身,心被狠狠揪起。
這一夜,喬以樂都沒睡,到了后半夜,她收拾好翡翠,手寫一份辭職書。
早上六點,喝了一杯牛奶后,喬以樂出門,坐公車到了西城最大的玉鐲交易市場。
里面的人都是人精,拿著放大鏡不停的看,幾乎每家商戶都贊不絕口,但答應出的價卻只有二十五萬。
喬以樂明白,司彥凡的錢,少一分都不行。
“小丫頭,最高25萬,接受不了你就走吧。翡翠雖好,但年數太久,陳舊了,我們收了也不太好轉賣。”
賣家苦口婆心的說著,眼里卻閃著亮光。
喬以樂攥緊放置翡翠的紅色盒子,她不傻,通過店主的神色她能看出來,這東西很寶貝。
“不行,最低三十萬。”
她堅定的說道,卻換來店主的不屑。
“那你走吧,別妨礙我做生意。”一邊說一邊嫌棄的揚手,轉身就去做其他事。
喬以樂抿唇,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問了好幾家,都不肯提價,怎么辦?
低頭看著盒子,想到媽媽珍視鐲子的眼神……
店主掐著表算,秒針轉了一圈后,他馬上轉身裝的很為難,“我看你挺缺錢的,就給你提個2000塊……”
“三十萬,成交。”
突然,溫潤的男人聲從身后響起,店主的面色頃刻間變化,牙咬的咯嘣響!
眼看就要成功了,半路冒出個人,壞他好事!
聽到聲音的那刻,喬以樂的身體就僵了。阿誠……,為什么在這里?
噠噠——,腳步聲漸近最終停下,她知道他就站在她身后。
這時候,店主發現兩人不對勁,上下打量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嘖嘖,這衣服愛馬仕的,手腕上的表真精致!
瞬間,他明白了,小丫頭和富二代男友鬧別扭了!
“我說你們兩個,吵架用其他方式行不,妨礙我做生意,快走!”
不耐煩的叫喚,喬以樂充耳不聞,腦海里只閃過一句話,她該怎么回答?怎樣才能消除阿誠的疑慮?
思緒千回百轉,大手即將伸出落在她肩膀的那刻,她回頭了。
動作太突然,南宮誠的手就這么尷尬的伸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