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樂不停的掙扎,這點力氣對司彥凡而言,不過撓癢癢。
砰——,她眼睜睜的看著車門在眼前關(guān)上,咔——,內(nèi)鎖打開,她根本下不了車。
極有節(jié)奏的馬達(dá)聲轟轟響起,車如一道魅影在夜色中急速穿梭。
透過前視鏡,在微閃的車燈下,她看著那張冷若寒潭的臉。
豪門貴族的人,是不是都這樣?明明擁有了一個,卻總是不放過她。
因為被她拒絕,下不來臺沒有面子?一定要她被拒絕,他放手才行?她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漸漸的,喬以樂明白了,也越來越肯定。這就是豪門定律,天之驕子,與生俱來的霸道性子,容不了反逆聲。
她不再掙扎,也沒有問,直到道路越來越熟悉,她才驚覺,她來了海灘一號。
這個地方,有很多回憶,或甜蜜或心驚膽戰(zhàn),但現(xiàn)在看來,她很平靜。
遠(yuǎn)遠(yuǎn)的,喬以樂就看到鄭叔恭敬的站在庭院內(nèi),停車開門的那刻,鄭叔迎了上來。
四目相對時,她發(fā)現(xiàn)鄭叔眼里的訝異。她已經(jīng)很久沒來海灘一號了,在這些人眼里,簡思思才是真正的未來司少夫人。
即便這樣,喬以樂還是很有禮貌的喚了他一聲,畢竟他以前很照拂她。
“鄭叔!
鄭叔笑了笑,少夫人三個字就要溢出唇,卻聽到帶著寒氣的冷聲。
“進(jìn)來。”
兩個字,透著濃濃威壓。
喬以樂跟著司彥凡進(jìn)去,之后瞅著他上樓,樓上是臥室和書房,現(xiàn)在的她,能上去?
在她怔愣的片刻,沉穩(wěn)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四目相交的那刻,火花迸濺。
“想要心心念念的東西,自己上來拿!
喬以樂心一緊,他說的是……離婚協(xié)議書?他終于要簽了,當(dāng)著她的面給她。
唇瓣微微抿起,她一步一緩的上樓。不知道怎么了,到了這一步,她只覺的呼吸都沉重起來。
跟著高大的身影進(jìn)了書房,喬以樂看著司彥凡從抽屜里拿出協(xié)議,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停頓。
磕——,筆帽套進(jìn)鋼筆的清脆聲響起,黝黑雙瞳直視她,仿若深不見底的幽谷。
寂靜中溢著凝重,喬以樂深呼吸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一式兩份,這份我拿走了。”
說話時,她沒有去看他的臉,右手直直的伸了過去,拽住文件一角。
收手的那刻,文件被一把按住,她怎么抽都抽不動。
“抬頭看著我。”
簡單利落的五個字,一貫的命令口吻。
喬以樂動作微頓,最后抬頭,目光很平靜。
“想清楚了?”
輕微的上揚語調(diào),喬以樂能聽出,司彥凡在詢問她。
但這事哪里允許她考慮,現(xiàn)在不抽身,她怕以后萬劫不復(fù)。
“嗯!
沒有過多言語,她只回了一個字,然后再次用力拿文件。
低頭的那瞬,喬以樂沒有看到司彥凡轉(zhuǎn)瞬即逝的驟變顏色,壓在文件上的手也跟著握緊。
短短的一刻,隨即恢復(fù)常色,只留清冷的聲音。
“欠的那筆錢怎么算,下家替你還?”
喬以樂拿文件的動作停住,轉(zhuǎn)而抬頭盯著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在他眼里,她只能靠別人還這筆錢么?
他早已將她定義成依附男人的女人,哪怕卑微如乞丐,也需要尊嚴(yán)。
“司先生,你放心,我不會賴賬!
話音落下,輕笑聲響起,只見司彥凡唇角微勾,左手按住離婚協(xié)議,右手食指隨意的在桌上輕敲。
許久后,薄薄唇瓣輕啟,溢出的聲音無比冷寒,“三天!
最后通牒,不能延期,更不能分期付款。一切仿似回到原點,喬以樂再次陷入窘迫境地。
他在逼她,明明知道短期內(nèi)她無法償還。他一定要以這種方式告訴她,她只能依傍男人?
他霸道,她也倔,越被逼她越要反抗。
“司先生,三天,錢如數(shù)歸還!闭f著,她拽住離婚協(xié)議一角,趁司彥凡抬手的片刻,強力抽了過去,緊緊的捏在手里。
曾經(jīng),她拼命的接近他。對她來說,這份協(xié)議是保障,而現(xiàn)在成了禁錮她的東西。
司彥凡眸色沉沉,瞇起的雙眼泛出道道厲光,沉冷出聲,“非法途徑獲得,我不接受!
喬以樂雙手一緊,離婚協(xié)議被捏住褶皺,再一次被看不起,這么直接了當(dāng)。
“司先生,只管收錢就是。”話落,她迅速轉(zhuǎn)身,氣氛沉悶,連空氣都讓她受不了,無法再呆下去。
疾步匆匆,到最后幾乎是跑,一路跑到樓下,走道內(nèi)全是噠噠的腳步聲。
站在客廳內(nèi)的鄭叔看著喬以樂飛跑出海灘一號,情況很不對勁。
片刻后,鄭叔上樓,還沒到書房,砰——,一聲巨響,類似拍桌聲。
這……他還能進(jìn)去嗎?洶涌而來的寒意,令他止不住的打寒顫。
司先生內(nèi)心的真正情緒從不外露,但這一次,鄭叔深深的感覺到,司先生被氣的不輕。
嗡嗡嗡———,手機響起,接起一看,老夫人。
鄭叔在為難了,在這節(jié)骨眼……,眼神不斷朝書房瞅著,猶豫片刻,仍然接起。
“老夫人。”
出口的聲音十分恭敬,同時人也往樓下走。
“凡凡在海灘一號吧?轉(zhuǎn)告他,今晚回司家老宅,他未來岳丈來了!
一時半會,鄭叔沒明白,愣了下,岳丈?說的簡家嗎,這門婚事,外面?zhèn)鞯娘L(fēng)風(fēng)雨雨,司先生閉口不提。
“今晚,我必須見到他!
老夫人強硬的下了最后通牒,這時候,仿似刮過一陣?yán)滹L(fēng),鄭叔還沒抬頭,手機就被搶走了。
森然冷意席卷而出,聲音啐了寒霜,“司家那么多旁系子弟,都等著奶奶挑選合適的女人。我的事,不用操心!
這句話已經(jīng)夠直接了,司簡兩家的婚事,他從沒認(rèn)可。非要娶進(jìn)門,司家旁支男人很多。
從洛杉磯回來的這段日子,沒人給司老夫人擺臉色,司老爺因為曾經(jīng)的錯事,現(xiàn)在也是哄著捧著她。
也就只有司彥凡,毫不留情的下她的面子。
老夫人氣的不行,但沒辦法,誰讓司彥凡是嫡孫,她也只能精下心來。
“你今天跑去給思思慶生,還說對人家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