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宋光景扛來了一堆柴火,放到院子中間。
“小陽,你覺得我對你怎么樣?”火燒起來了,那男人喝了一些酒,膽子也變大了起來。
“您于在下有救命之恩,當然是……”
“那你就把這杯酒喝了!”還沒等宋光景說完,男人遞給他一碗酒,看著他。
“這……”宋光景看看這面前的烤全羊,還有這一大壇子的酒,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今晚,他怕是要動手了。
“別廢話!既然是我救了你的命,那你就喝了這一碗酒!就當是給我說聲謝謝。”
“好,既然大哥都這么說了,那在下也不好再推辭。”宋光景接過碗,“但是大哥,光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你也要與我碰杯啊。”
“哈哈哈,行!我就喜歡你這個豪爽的勁!”男人也端起一碗酒,倒滿之后與宋光景碰杯。
“干!”
“干!”
宋光景用余光瞄著那男人,趁他不注意偷偷的將酒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好!”男人喝完酒,順手抄起一旁的刀開始分割羊肉。“吃!今晚我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宋光景附和著笑了笑。
……
入夜,宋光景睡在他們的雜物間里。
本來今日的事情就有些反常,宋光景就沒有睡著,而是清醒地躺在床上。
“吱呀……”門開了。
“小陽?小陽?你還醒著嗎?”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宋光景沒有回話,安靜地躺在床上。
“快,進去吧。”
“爹爹,進去干嘛啊?”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你進去就知道了,爹爹啊,給你找了個漢子!快!”
兩人說完,宋光景就聽到了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朝他靠近。
那個男人肯定還在門口守著,他不裝裝樣子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宋光景一把拽住走到他床前的姑娘,開始撕扯床上的床單,然后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好熱……”
“你好重啊大哥哥……唔……”宋光景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
門外,那個男人欣慰地說了一句話。
“王郎中給的藥還怪管用嘞。”
原來是給他下藥了,怪不得又是要他吃羊肉,又是要他喝酒呢。
……
沒過多久,門外那道喘氣聲慢慢消失了。宋光景一掌將床上的姑娘批暈了過去。
“對不住了。”
他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若是早上起來那個男人發現了這種情況,他就不一定能走了。
宋光景收拾了收拾僅有的一件件衣服,帶上一些干糧,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這幾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在院子里練武,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打出了一招一式。看來他原來也是會武功的人。不如去云游天下,濟貧扶弱。
……
因為害怕那男人追上來,宋光景連夜不停歇的趕路。遇到一個分叉口就走,遇到轉彎的地方就走。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總歸往前走就對了。
走了一晚上,很快天就亮了。
宋光景走到了一處挺繁華的小鎮上。
“大爺,敢問這是哪里啊?”宋光景隨手拉住了一個老大爺,問問路。
“小伙子,外地來的吧。”
“是啊。”
“這里是焦鎮,你再往北走上三天就能到京城了。”老大爺很是和藹,慈祥的看著宋光景。
“焦鎮?”宋光景努力想了想,可是自己腦子里什么都沒有。
“你要不要來我家坐坐啊?年輕人?”
這……
宋光景剛剛才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有些不敢隨便去別人家做客了。
“哎呀,你去住客棧也要幾串銅錢,還不如來我家坐坐呢。反正我家就我一個老頭,孤獨寂寞的很啊。”老大爺拉著宋光景,熱情的邀請他去做客。
“那就謝謝您了。”老大爺說的對,他現在身無分文,就算是住客棧還要幾串銅錢呢。
“閑雜人等讓開!”
突然一支偌大的隊伍朝這邊走了過來。老大爺趕緊拉著他跪到了道路兩邊。
“大爺,這是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要跪下。”
“這是天子座駕,咱們都要跪拜的。”老大爺低著頭,悄聲說到。
宋光景偷偷瞄了一眼那座駕,里面坐著一個大人應該就是皇帝了。還有一個小孩子……不知道是誰。
可他總結的這個小孩子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
……
等了好大一會兒,長長的座駕才全部通過。
“好了,起來吧。”
宋光景站起來后,還在想著剛剛那個小女孩的事情。
“老大爺,那個轎子里還坐著一個小孩子啊,那是誰啊?”
“那是咱們大魏的長公主,無雙公主。人家都說,無雙公主的母妃早逝,所以皇上格外心疼公主,每次出行都要帶著她。”
無雙公主……是公主啊。
“你問這個干什么?”
宋光景回過神來,“哦,沒什么,就是……問問而已。”
“走吧,小伙子。”
……
老大爺帶著宋光景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宅子。
沒想到這老大爺穿的樸素,可這宅子當真是富貴啊。
“大爺,沒想到您家境還還挺殷實。”宋光景看著這雕花的閣樓,假山小湖感慨的很。
“唉,有什么用呢?我的兒子在二十歲的時候死了,閨女也自盡了。老伴也郁郁而終,就剩下我一個孤寡老人獨守這院子。”
“您兒子閨女為什么死了啊?”這兒子英年早逝,閨女也自盡,著實是凄慘了些啊。
“都是那不是人的縣令搞出來的啊!”老大爺說起來這事情來耳朵都氣的通紅了。
“那縣令看上了我家的閨女,但是我家那閨女是死活不從啊。他就把我兒抓起來,嚴刑拷打逼他妹妹從了他。可我閨女嫁過去了,那縣令送回來的卻是我兒的尸首啊。我那可憐的閨女聽到這個消息,就在房中上吊自盡了。”老大爺說著說著,臉上就都是淚水了。
“那皇帝都不管嗎?”這么無良的官員,皇帝竟也放任他為非作歹嗎?
“管什么啊。皇上尋訪是尋訪了,可誰敢將真話啊。每次我要去告御狀的時候,那縣令就把我痛打一頓扔在獄中嚴加看管。這一年一年皆是如此,我這老骨頭也……倦了啊。”那老大爺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不爭了,不爭了,就過完我這剩下的幾年就行了。”
竟然如此過分!
宋光景突然義憤填膺。這縣令竟然如此過分!不僅濫用職權草芥人命,還如此狠毒!對這么年老的一個大爺和絲毫不手軟!簡直是欺人太甚!
“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啊,大爺,在下名叫宋光景。”
“宋公子,你等著,我去吩咐人準備膳食。”
“有勞了。”
……
宋光景在這里也住了幾天。每天就是練練功,陪著大爺練練字,品品茶,倒也清閑。
“小伙子,我看你這武功不錯,為何流落街頭啊?”
宋光景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瞞您說,我先前受過一次傷,撞到了頭,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原來是這樣啊。哎,你這字也得寫可以,你是讀過書嗎。”
“這……我也不知道。”
“你來看看這些書,你可能看得懂?”老大爺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遞給宋光景。
他接過書,翻開看了幾頁。原以為他會什么都看不懂,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都能看懂!這文章的意思也能理解個差不多。
他原來讀過書嗎?
“怎樣,你可看得懂?”
“這……不是我自夸,這書的意思我真的能看懂個大概。”
“當真?”老大爺驚訝地看著他。
“確實是這樣。”
“這書可是科考的一大難處,許多考生都栽在這上面了。你若是能看懂,想必是個有文化的。”老大爺頓了一下,從桌子后面拿出一袋子銀兩。
“我給你一些盤纏,你去參加馬上到來的科考吧。”
“科考?”
“是啊,參加科考。你若是能謀求一個一官半職的,可千萬不要學那縣令以權謀私,逼迫百姓。可千萬要做一個為民為國的好官啊。”
“這……”宋光景思索了一番。
當真是要去參加科考嗎?
“你也莫猶豫了,現在你也沒什么好的去處,不如去試一把吧。”老大爺將銀兩送到宋光景手中,語重心長地勸著他。
確實是這樣的。他現在確實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也不知道將來要去干什么。
“好吧。”宋光景接過銀兩。“若是我高中了,一定老好好答謝您。”
就這樣宋光景踏上了前去科考的道路。
……
他一路上能節省錢財的就不會去亂花,盡力找一些事情做來換取吃食。所以銀兩用的倒也不快。
今日宋光景正準備找個客棧休息一下。他連夜趕了兩天的路,實在是疲倦。
突然前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
“你們是什么人!救命啊!”
發生了什么?
宋光景趕緊去查看。發現一黑衣人圍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旁邊全是倒下來的侍衛。
看來這小姑娘是遇上劫匪了啊。
宋光景隨手拾起地上躺著侍衛的一把劍,沖了上去。
宋光景雖然武功不低,但也不是一群人的對手。打著打著就處于了劣勢。
這個姑娘害怕的緊,一直抓著他的袖子。一個不小心竟然把他帶著倒了下來。
他只能用手肘護著那小姑娘,希望那些劫匪不要下殺手。
可預料中的劇痛沒有襲來,那些劫匪竟然突然撤退了。
原來是來了一批穿著鎧甲全副武裝的士兵。
“公主殿下,臣可算是找到您了,刺客已全部清除,請公主殿下隨臣回去吧。”
“公主殿下,微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那些人紛紛朝著小姑娘跪了下來。
“姑娘,你沒事吧。”宋光景拉著她站了起來。
“沒事。”小姑娘站起來之后趕緊站到了一旁去,臉上通紅的一片。
“這位公子救了本公主,你跟本公主回去吧,父皇一定會封賞你的。”
原來她就是那個……無雙公主。
“罷了,舉手之勞而已,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說完,宋光景便轉頭離開了。
他一屆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與公主有交集。這個說是救命之恩,還不如說是舉手之勞。若是因此去討要封賞,實在是顯得他多么功利一樣。還是靠自己去科考來的安心。
……
宋光景到了京城之后,突然發現自己剩下的盤纏連住客棧的錢都不夠。
科考在即,京城內的客棧價錢瘋了一樣的飛漲。現在住進去的都是富家公子。他自然是掏不起這個錢了。
宋光景拿著早就買好的筆墨紙硯,還有干糧和鋪蓋,就睡在離得不遠的一處僻靜的街上。這里也有許多和他一樣來趕考的寒門學子。
……
沒過幾天,科考便開始了。
宋光景忐忑地走進來了院子里。他心里也沒什么底,畢竟從來沒有參加過科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水平。
可卷子一發下來,宋光景突然覺得這題好簡單啊。他提筆就開始寫,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這……
他越發好奇自己以前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了。
……
科考的結果要等很久才能出來,宋光景就在京中找了一份差事。
有一對老夫妻開的棺材鋪子正在找人。
但若不是也別缺錢的人,誰會愿意來這鋪子干活啊。
宋光景正好撿了個便宜。在人家鋪子里吃住,還有錢拿。
……
今日就是科考放榜的日子了。宋光景早早的就和棺材鋪子的老夫婦打了招呼,跑去看榜去了。
這里早早的便圍了一大圈的人,宋光景艱難地擠了進去。
“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宋光景!”他中了!中了!
宋光景還是挺興奮的。自從他在那個山洞里醒了過來之后,便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但現在他好歹可以謀求一個官職,為民謀福利!
宋光景看完榜之后就回去了棺材鋪子。
“劉叔!我中了!中了!”宋光景一回到棺材鋪子就先告訴了那對老夫婦這個好消息。
“什么中了?”劉叔問訓從屋里走了出來。
“劉叔,我科考中了,第三名。”
“真的!”婆婆也趕了過來。“哎呦,可真是好啊,好啊。老頭子,你快去買些酒菜來,今晚咱們給小宋慶祝一下!”
“好嘞!我這就去!”劉叔解開身上的圍巾一蹦一跳的去買東西了。
“這下小宋可是要做官的人了啊,真好。”婆婆拍了拍宋光景的肩膀,把他拉進了屋里。
“婆婆,您不用準備這些東西的。我還要感謝您這些日子收留我呢。”宋光景扶著婆婆坐了下來。
“哎,不行的,不行的。”婆婆擺了擺手。“我們高興啊,必須要為你慶祝。”
“辛苦婆婆了。”
“小宋啊,你若是能當個官,一定要做一個為民為百姓的好官!清官!千萬別學那些個貪污受賄,剝削百姓的臭蟲!”
“婆婆,您就放心吧,我將來肯定是個好官!我還要往大官走,坐到丞相的位置呢。”宋光景攔著婆婆的肩膀,開心地笑著。
“那就好,那就好啊。”
……
宋光景欣喜了幾天,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分配官職時,他發覺這榜上的前幾名,除了他,全都是在京城的大官。直接從四品開始做起了。只有他是被分去了地方上當縣令。
而且……這前幾名全都肥頭大耳,一副富家公子做派。問他們幾個問題,全都一竅不通。這是怎么當上的前幾甲啊?
到這時,宋光景才明白,這科考怕是有錢有勢才能有成績和官職啊。
宋光景去問了考官,那劉大人直接就說:“你看這位公子。”
劉大人指著一個瘦小低矮,穿著綠色衣裳的男子對宋光景說:“人家是工部侍郎的公子,科考前,人家抬了幾個箱子送到了我的府上,就怕不夠份量。”
劉大人又指著一個肥頭大耳,穿著白衣裳的公子。
“你再看這位公子,人家可更厲害。人家可是兵部尚書的公子,人家爹掌管著軍隊呢!”
“你再看看這位公子,王公子。”劉大人又指著一個人。這個人長的到還是正常。
“人家可厲害了,雖然不是誰家的公子,但是人家爹是富商,商賈人家。在科考前直接將京城的一套別院讓我住進去了。”劉大人沖著那個公子豎起了大拇指,贊嘆到:“銀子,當真是個好東西。”
“所以呢,這科考不應該是看才華的嗎?”
“看什么才華啊。”劉大人笑了,“才華能當飯吃?銀子才能啊。”
“所以他們都是高官厚祿,就我是地方小縣令?”
“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孝敬沒有孝敬,爹也沒個好爹。”劉大人一攤手,無奈地看著宋光景。“本官還是看在你救過公主的份上才給你了一個三甲的位置啊。你要知足啊。”
知足?知什么足!你貪污受賄還有理了!
“既然如此,可真是謝謝劉大人的關照了啊。”宋光景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了這句話。
縱使他再心有不甘,但是看當前形式,劉大人敢如此囂張,就是認定了他不會被發現。所以宋光景現在再怎么反抗也是毫無用處,說不定連這僅有的官職都要被削去了。
……
就這樣,宋光景背著自己的行李,心里忐忑地又回到了當初出發去參加科考的地方。
他上任第一天,就立馬去找了那個老大爺。
“大爺!在嗎?”
“誰啊?”等了好大一會兒,大爺才慢悠悠地開了門。
“誰啊,大中午的正吃著飯呢。”
“大爺,是我啊!宋光景。”
“宋……宋光景?”大爺想了好大一會兒,才在腦子里想出這個人。“是你啊,你不是去參加科考了嗎?”
“是啊,我考中了。現在已經是這里的縣令了。”
“考中了?考中了!”大爺聽到這話,突然興奮起來。“你考中了!”
“是啊,大爺,我考中了。”宋光景拍了拍大爺的肩膀。“我們進去說吧,在這門口多不像話。”
“對對對,你快進來。”大爺趕緊給宋光景讓開了路,迎他進來,把門關上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老大爺拉著宋光景,一邊走一邊興奮的手舞足蹈。
“大爺,我來做這里的縣令,您的冤屈啊,我可以幫您了。”
“好,好,好啊……”大爺一邊說著,一邊擦眼淚。“幾十年了,幾十年了,我每次進祠堂斗不安生啊。終于要……要……”老大爺泣不成聲,眼淚止不住的流。
“好了,大爺。”宋光景拿出來一個帕子,遞給老大爺。“您擦擦淚,這是好事啊。”
“是,好事,好事。”老大爺擦干凈了眼淚,拉著宋光景的手,激動的不行。“你就留在我這院子里住著,別去找府邸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宋光景現在身上也沒多少錢,正好也沒地方住呢。
“我現在吩咐人給你添幾個菜,我現在就去。”說著,老大爺就站了起來往外走。邊走邊喊:“小崔!快,讓廚房多做幾個菜,要肉的!”
“是。”一個穿著翠綠色衣服的姑娘走了出來,應了一聲。
“對了!把我酒窖里那瓶酒給我拿出來,一并送過來!”
“是。”說完,那姑娘一路小跑趕緊去拿酒了。
“今日咱們吃好喝好啊!”老大爺激動地拍了拍宋光景的肩膀。
……
就這樣,宋光景就在老大爺家住了下來。
他們天天去找當年那件事情的證據。還尋找同樣遭受過那縣令欺壓的百姓一同狀告他。
有些百姓早已忘了當年受過的屈辱,又或是覺得自己這一個貧困小家,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根本不承認,也不愿意承認自己被那縣令欺壓過。
有些百姓到是和他們一樣義憤填膺,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縣令的惡行。但是,宋光景讓他們出庭作證的時候,他們都是連連推辭。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總之,連續了好長時間的尋找,勸說,有說。這證據,證人倒也找了個七七八八。
日子過得倒也很快,很快就到了對簿公堂的日子。
(她突然挪動了起來,艱難的挪到一旁小宮女的身邊。緩緩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沒有鼻息了!
小宮女竟然……死了。
趙云兒嘆了一口氣,她可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丞相府大小姐,現在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整個人生仿佛變得灰暗了。
她該怎么辦?
……
“公子,前面好像躺著個人。”從遠處緩緩來了一輛馬車。
趙云兒發現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
“公子救救我吧。”
“公子,救不救?”小廝朝著馬車里問到。
“不救,快走!”馬車里面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公子!救救我吧!”趙云兒肯定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趕緊攔在了馬車前面。
“公子,她攔住了我們,過不去了。”
“去問問是什么人?”
小廝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趙云兒面前。
他看著趙云兒衣衫襤褸,面色慘白的凄慘樣子,就能大概知道面前這女子經歷了什么了。
“公子,這女子怕是被劫匪搶劫了。”
“那讓姑娘上來吧。”
趙云兒在小廝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才發現,馬車里的人是一個書生,還一直在咳嗽著,好像是體弱多病的樣子。
“姑娘莫要怪罪,我出門在外,也是害怕遇到什么賊人。”
“多謝公子搭救之恩。”
“姑娘要不要先換上衣服?”那書生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趙云兒經歷了什么,但好教養的沒有說出來。
“那就多謝公子了。”趙云兒接過衣服,慢慢往身上套了起來。
那書生也識趣的轉過來了頭。
……
趙云兒換好衣服后,馬車里一片安靜。
“姑娘是要往哪里去?”書生先打破了平靜。
“我往……邊關去。”趙云兒低下了頭。
“邊關正在打仗呢,姑娘去干什么呢?”
“我夫君在邊關受傷了,我去……照顧他。”趙云兒再也不說自己趙妃娘娘的身份了。這個身份在外面毫無作用。
“是這樣的啊。”原來人家有夫君的,那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該多么難過絕望啊。
“公子是往哪里去呢?”她得打聽好,才能安排好自己啊。
“我也是去黎國趕去,家妻有了身孕,在那里等著在下呢。”說起自己的妻子,書生臉上浮現一絲溫暖的笑容。
趙云兒看著他臉上的幸福,心中很是不平。
為何全世界的人都如此幸福,她就要遭受這樣的苦楚!
“那就……恭喜你了。”
書生突然反應過來,在一個剛剛遭受傷害的女孩子面前,說這些是不是就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公子,客棧到了。”所幸,小廝及時打破了馬車里的尷尬。
“到了,姑娘,下來吧。”
書生讓趙云兒先走了下來,他緊跟其后。
“客官,是要住店嗎?”店小二趕緊走了過來招待客人。
“是啊,麻煩來兩間房。”
“客官,我們小店就只剩下一間房了,您看能不能擠一下?”
“這……”書生轉頭看著趙云兒。
“無妨,我可以的。”趙云兒柔柔弱弱地說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姑娘請放心,我們都是正直的人,不會亂來的。”
“我自然是相信公子的。”
……
進到客棧之后,趙云兒先叫人打水來沐浴。
書生和小廝則是在先大堂用膳。
“公子,那姑娘不會有什么問題吧。”小廝還是擔憂的很。
“應該沒什么問題。一個姑娘家,還遭受到了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怎么會有害我們的心呢。”
“可是公子,我總覺得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
“好了,對人家姑娘多些寬容吧。”
……
樓上房間里沐浴的趙云兒,幾乎是滿心的絕望。
身上青青紫紫的褪不下去,還有一些特別明顯的傷痕。
她拿著布搓洗著自己的身子,幾乎都要把皮搓爛了。
“怎么還是這么臟啊……怎么洗不干凈啊……”趙云兒越搓越絕望,身子上全是紅色的傷痕。
(可到了邊關才發現,魏元良竟然已經先她一步,提前到了!
但再怎么樣,林芝費盡心思趕到邊關就是為了魏元良啊。還是得去見他啊。
于是就有了林芝現在水深火熱的生活。
林芝找到了大魏軍隊駐扎的帳營。對著侍衛亮出來了她攝政王妃的腰牌,侍衛就趕忙放她進去了。
可剛到了魏元良在的帳營,林芝就被人綁住了。
“你們膽敢綁本王妃!本王妃可是攝政王殿下的……”林芝拼命掙扎,瘋狂大喊。
“就是這個攝政王妃的頭銜,你才會變得如此大膽!”魏元良走了過來,掐住她的臉。“為什么要帶著無雙公主一起走?”
“臣妾……臣妾沒有,沒有帶著無雙公主一起走啊。”林芝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著魏元良。
“沒有?”魏元良笑了笑。“你當本王是傻子嗎?就你那一點小伎倆,還想著能騙過本王?”
“臣妾沒有……”
“無妨。”魏元良詭異地看著林芝,輕聲說到:“反正無雙公主已經到了黎國了,你也不能挽救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既然如此,為了防止你這張嘴再干出什么蠢事出來,就不要再說話了吧。”
說完,魏元良手上一用勁,竟然將林芝的下巴生生拽脫臼了。
林芝感到巨大的疼痛,但是又無法說話,只能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這么煞費苦心的追來戰場,不就是為了照顧本王嗎?”魏元良丟開林芝,站了起來。“你就親手為大魏的眾位將士浣洗衣物吧。”
“吩咐下去,以后眾將士有什么衣物需要浣洗的,都可以交給本王的這位“賢良淑德”的好王妃。”魏元良對著一旁的將士吩咐到。
兩名將士聽了這話,面面相覷。
他們哪敢真的讓攝政王妃浣洗衣物啊。
不過他們看著面前陰森詭異的攝政王殿下,還是去傳令了。
林芝被人帶了去。雖說眾位將士不敢讓林芝為他們浣洗衣物,可魏元良敢啊。
他本來在戰場上幾天都不換衣物。現在林芝來了,就變成了一上午換一身衣服。換下來的衣服立刻就送去了林芝那里,還要求她在半個時辰內洗完。因為明日攝政王殿下又要穿。
這幾日林芝過的是水深火熱的,晝夜不分的浣洗衣服。
有一個天天來給林芝送衣服的小兵,看著她著實可憐。兩個人時不時也會聊上幾句。
這一日小兵照例來給林芝送衣服,一臉的擔憂。
“我給你說,今日黎國朝我們打過來了。攝政王殿下去城墻上督戰了。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打得贏。”那小兵嘆一口氣,把衣服遞給了林芝。“這衣服你可以慢些洗,攝政王殿下這幾日都不會有時間換衣裳了。”
林芝接過衣裳放在盆里,看著自己這幾日因為不斷泡在水里腫脹發白的手,眼里都是怨毒。
都是無雙公主。若沒有她,攝政王殿下怎么會怪罪與自己。若沒有她,大魏和黎國也不會打仗。都是她的錯!
林芝拉著那小兵,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一行字。
“你能給我找個郎中看看嗎?”
“郎中?”小兵想了想,“這軍營中只有軍醫,但是他們忙著照顧傷員呢。我盡量幫你問問吧,你也挺可憐的。”
那小兵看著她下巴脫臼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
城墻上,魏元良看著戰場上的局勢緊皺著眉頭。
大魏的士兵都被養廢了!一個個的,打起仗來全然不如黎國的士兵。
眼看著戰場上的形勢越來越不利于大魏,大魏士兵節節退敗。魏元良接過一把長槍,走下了城墻,決定親自上戰場。
今日宋光景突然進攻,無非就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今日這一站,絕對不能敗!
魏元良騎著馬,帶著兵沖出了城門。
“都打起精神來!按人頭計數論軍工!”
士兵們聽到這話,突然就來了精神。開始英勇殺敵。
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光打起精神來是完全不夠的。
大魏這邊還是處于劣勢,士兵一個接一個的被殺。
魏元良見狀,不得不收兵回城。在撤退回城途中,一支箭不知從那飛了出來。魏元良一個不察,竟然被箭穿透了肩膀。
艱難的撐到回到城中,直直的暈倒在了地上。
林芝聽說魏元良中箭暈倒了,心里那是一個著急。趕緊央求著那個小兵帶他去魏元良的帳中。
那小兵想著,這個女人好歹也是攝政王殿下的王妃。就帶著林芝去了。
帳中,眾軍醫都圍著魏元良檢查傷勢。林芝到后,便趕緊拉著一個軍醫摸上了自己的下巴。
“哎,姑娘,你這是做什么?”那軍醫也被林芝嚇到了,想趕緊撒開手。
旁邊的小兵解釋到:“這位時攝政王妃,她的下巴脫臼了,您看看能不能幫忙治好。”
“原來是攝正王妃啊。”軍醫摸了摸林芝的下巴,一個用力將下巴正了回去。“這下巴脫臼時間有些長了,暫時還是不能說話啊。”
林芝恢復了脫臼的下巴,趕緊撲去床邊看著魏元良。
軍醫看著林芝的著急樣子,趕緊解釋到:“攝政王殿下沒什么大礙,只是中的箭上有藥,昏迷了而已。”
軍醫也很是不明白,為何射箭那人看起來根本不想傷害攝政王殿下,而是只是想讓攝政王殿下吃些苦頭而已。這箭雖然穿透了肩膀,可根本沒有傷害到要害。雖然箭上有藥,卻不是致死的毒藥。
這射箭的人就是宋光景。
當時宋光景也在城墻上督戰。本來看的好好的,突然發現魏元良竟然親自出城迎戰了。
這可引起了宋光景極大的興趣。立即吩咐人拿來一支淬了毒的箭,瞄準宋光景射了過去。
他就是想讓魏元良這個小王八羔子嘗嘗苦頭,并不想現在就要了他的命。
若讓魏元良現在就死了,那多不好玩啊。這仗不也沒法打下去了?
魏元良帳營里,諸位軍醫將魏元良安置好就退下了。留下林芝一人守著他。
林芝看著床上躺著的魏元良,眼神陰冷。轉身去桌子上拿出紙和筆,寫下一封軍令。
“立即從營中挑選出十人,潛伏進黎國軍隊,刺殺黎國君上!”
寫完后,林芝拿著攝政王印,深深地按了上去。
魏卿,你不讓本王妃好過,本王妃也不會讓你好過!
林芝將軍令送了出去,引起了軍營里的一片嘩然。
“攝政王殿下不還在昏迷嗎?怎么會下了軍令呢?”
“肯定是攝政王妃下的啊,你看這印章還是攝政王的印章,而不是軍隊將帥的印章。”
“攝政王妃下的令?那我們要聽她的嗎?”
“一屆婦人,何時也敢插手軍政要事了?若是聽了她的,那還了得!”
“但……本將軍覺得,此仗打的實在失敗,是該派人去刺殺黎國君上。雖然是婦人提出,但也不無道理啊。”
眾位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爭論不休,怎么都沒有個定論。
這時林芝走進來了,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兵。
“怎么?諸位大臣對著軍令有什么問題?”林芝休養了幾天,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攝政王妃,據臣所知,攝政王殿下還在昏迷當中,是如何下的軍令啊?”
“你管這些做什么,既然下了軍令,就趕緊去做就好了。”林芝冷冷地看著站出來說話的那位將領。
“王妃娘娘,不是臣等不去做這件事。而是這件事實在是欠妥當。”
“哦?你倒是說說,如何欠妥當了?”
“若刺殺不成,便是惹怒了黎國。黎國若是趁著攝政王殿下昏迷進行強攻,這可如何是好啊?”
林芝嘲諷地看著眾將領。“感情咱們大魏的將領就只是一個個的慫貨,黎國打過來了只會低聲下氣地求人家唄。”
“你怎能如此說話!”眾將領聽林芝這樣說話,都暴怒起來。
“怎么?本王妃說的不對嗎?”林芝笑了笑。“若你們有膽量,就趕緊安排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