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可雅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感受著自己不受抑制的涌上的空虛感,只覺得一陣悲哀和蕭索。
他說她是玩物。
他說她踐。
她在那個她心心念念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的眼里,原來竟是如此這般下踐。
冷風從沒有關進的門縫里灌進來,讓赤果果的潘可雅打了個寒顫。從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急匆匆的闖進來,一看見她滿臉滿身的狼藉就紅了眼圈,連忙找熱水給她擦拭。
將軍太過分了!小姐您明明沒有做錯什么,氣死我了!
潘可雅瞪著木然的雙眼任由丫鬟擺布,那丫鬟鼻頭一酸,又開始憤憤不平。
憑什么啊!小姐您默默的為將軍做了那么多事,婉兒小姐不過是那天替您去了一趟,將軍竟然就能認錯,他是睜眼瞎么!
潘可雅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啊,他就是睜眼瞎,還不肯相信她的話。
他回來那日她還在廟里為他祈福,突然聽聞他大勝歸京的喜訊,竟然興奮過頭暈了過去,一醒來便催促著妹妹婉兒趕緊替她去看看,她也不會想到,自己從來都走不到陸子謙的面前,那天婉兒卻能夠跟他說上話。
更沒有想到,那個曾經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的少年,竟然一眼就錯認了她跟婉兒,她幾次跟他解釋,他卻認定了婉兒是他的意中人,而自己是鳩占鵲巢的惡毒婦。
丫鬟急得直掉眼淚,小姐,那個睜眼瞎王八蛋他不信您,您不如把婉兒小姐叫回來吧,到時候他就知道他虧大了!
潘可雅緩緩的搖頭,掙扎著將衣物套上,將觸目驚心的狼藉傷痕一點點遮掩。
她確實知道婉兒的去向,可是她不能說。那個小妮子性格肆無忌憚,以未出閣女子的身份跟男人私!奔,要是真的被找回來了,名聲且不說,哪還能有命活?
她當時心切讓婉兒幫著她去看陸子謙已經是錯了,又怎么能將自己的親妹妹往火坑里推?
一步錯,步步錯,她的劫。
……
潘可雅高燒未退,又被折騰了一番,此刻已然是頭痛欲裂,昏昏沉沉才睡下不久卻被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吵醒。
她睜眼,便瞧見了滿屋子敲鑼打鐵的婢女,一個嬤嬤正拿鼻孔對著她,呦,將軍夫人果然架子大,昨日里將老夫人推到在地,今日就連請安也懶得去了。
潘可雅認出那嬤嬤是陸老夫人身邊的人,掙扎著起身想要辯解,嬤嬤卻臉色一黑,指揮著幾個婢女將潘可雅從床上架了起來。
陸老夫人說了,將軍夫人您既然嫁進了將軍府,就不能還想以前那般沒規沒矩,晨昏定省一個都不能少!
潘可雅被架去了正廳,要她在陸老夫人前罰站賠罪,她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又豈能站得住?
不過一炷香時分,她便覺得雙腳打顫,汗水涔涔的浸濕了衣衫,堪堪扒住墻才勉強穩住身形。
啪!
戒尺狠狠的打在她的手上,劇痛鉆心,她失了支撐的力氣重重的跌坐在地,不知道哪里踹來的一腳又讓她身子一傾,趴在了地上。
噠。
一雙熟悉的靴子停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