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以白、紅、黃的一撮梅花枝掩面,花瓣嬌嫩聚天地靈氣,美不勝收,她面容欺霜賽雪,五官瑰麗絕色,笑成一彎新月的眼眸盈盈發亮,風華比梅花更勝!
她和遲聿近在咫尺,她抬眸仰視,遲聿垂眼俯視,兩人氣息于冬夜清寒中交融,發酵出旖旎曖昧。
言一色和遲聿四目相對,聽得他故作不以為意的話,樂不可支,因為她從其中聽出了偷襲不成的郁悶!
憋笑有一會兒的她終于笑出聲,肩膀一聳一聳,像只惡作劇成功后興高采烈的貓兒,歡歡喜喜道,“不可惜,你高興就好!
遲聿死盯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冷哼一聲,暗紅的鳳眸里燃起一簇幽火,落在那些礙眼的開滿梅花的花枝上,恨不能化成實質將其燒個灰飛煙滅!
言一色對他的視線恍若未覺,扭了扭自己的腦袋,示意他松開手,冷腔冷調道,“松個手,我發型亂了!
遲聿嗤笑,又狠狠揉了幾把她腦后的頭發,才松開手,站直身體,伸手強勢拿下她堵在嘴邊的一把花枝,隨手扔了。
“看著干凈,到底是長在外面的東西,歷經風霜雨雪,臟!”
言一色將手伸到腦后,順了順自己的烏發,美滋滋道,“你這么揉都不亂,依舊順滑,我頭發養得真好,哈哈。”
遲聿冷睨她一眼,神色卻溫柔。
言一色話音頓了頓,這才回遲聿的那句話,不咸不淡道,“你說的沒錯,但你忘了你還吃進肚中了?你指出來干什么?你有沒事找事想惡心自己的惡趣味啊!”
遲聿對言一色的語言‘暴擊’表示不爽,故意狠捏了一下她的手,“是孤想吃的?嗯?”
言一色毫不心虛,且理直氣壯,語氣驚訝道,“我也沒想你吃!只是想喚回你的神智!誰知道你那么聽話,二話沒說就吞進去了,我連阻止都來不及!”
遲聿才不會信她的鬼話,“呵,這么說,一切都是孤的錯了!”
言一色抬起手,雪白纖細的手指在遲聿面前搖了搖,笑嘻嘻地糾正,“不,怎么能說是錯?這叫美好的意外!吃花的體驗不好嗎?”
遲聿冷臉回懟,“沒有體驗!
言一色眨了下眼,正好又經過一株梅花樹,隨手便掐了一朵盛放的留有殘雪的紅梅,拿到嘴邊咬掉一瓣,“我嘗嘗!
言一色吃進口中,嚼了嚼,很快便咽下,一臉淡定地評價,“嗯,人間美味,感覺吃到了仙人才能吃的好東西!
遲聿輕笑,神情疏冷中隱含幾分寵溺,“孤看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
言一色歪頭一笑,漫不經心道,“好吧,還沒雪好吃!
“孤也如此覺得!
“你不是說沒體驗嗎?”
“孤拍你馬屁行不行?”
“這,受寵若驚啊……行行!有此等覺悟,你日后會成為一個好男人的!”
“孤現在不是?你來說一說,對孤哪點不滿意?”
“嗯……莫要如此自戀地問出這種問題!我都不敢問!”
“你不敢問,孤敢回答你——你,完美!”
“噗……你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在反諷!還有不耐煩的敷衍!”
“你眼瞎,在冤枉孤!
“哼,我信你的邪……啊切!”
言一色打了個小噴嚏。
她抬手揉揉鼻子,暗自嘀咕,“一定有人在罵我!”
遲聿疑慮反問,“難道不是受寒了?”
言一色掀了一下身上的狐裘,哼笑道,“請不要侮辱一個御寒寶物千金裘的尊嚴!”
遲聿不予理會,腳下轉了方向,帶著言一色往回走,“你有心捍衛它的尊嚴,還不如操心你自己!否則它沒用讓你受了寒,別說它的尊嚴,就是靈魂,孤都撕碎了!”
言一色嘻嘻笑了幾聲,然后笑意漸漸收斂,漆黑水潤的眼眸一片靜然,目光慵懶地看著方才她和遲聿一路走來留在身后的腳印,不怎么認真道,“有什么事要說?限你回千星殿之前說完,我回去可就要睡了!
遲聿眸光微沉,握住言一色小手的大掌動了動,少頃,冷淡道,“孤明日啟程去荒月!
言一色一愣,繼而眉眼間漫上喜色,剛想表達一下自己能出去玩的愉悅,電光火石間想到,遲聿的那句話中,似乎并沒有帶她一起去的意思!
是了,若真打算帶她去荒月,何必今夜整這一出?
合著是分別!
言一色的心情有些低落,但稍縱即逝,澄澈干凈的眼中閃動笑意,若無其事地調侃道,“怎么?舍得不帶我一起去?難道不怕我趁你不在逃跑!”
遲聿當然不舍得,如果可以,他一刻都不想和言一色分離!
但他更不想讓言一色知道某些事情!
至于言一色所問的逃跑問題,他不是沒有思慮過,早已在她四周布下了監視網。
當然,這種事情他不會明說出來的,因為知道言一色絕不會高興!
遲聿眸光落在言一色臉上,話音很重,用凌厲的口吻威脅道,“孤若找不著你,就對你認識的所有人下手,用他們的鮮血白骨,逼你回來!孤說到做到!”
言一色聞言,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要說心里沒觸動是假的,因為她看得出來,特么遲聿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不過,遲聿的這種反應,也算在她預料之內!
所以在言域的事情結束后,她才放棄了逃避的念頭。
言一色面對遲聿的放狠話,聳了下肩,“嗯,您的威脅非常到位,明日走就走吧,可別指望我去送您!”
遲聿聽罷不樂意了,忍不住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臉,冷著臉道,“那孤后日走!”
言一色一愣,哂笑道,“呵呵……您可真會斷章取義,挺懂變通!”
遲聿無聲一笑。
兩人漸漸走遠,空茫的天地間不再有話語聲響起,只有寒風呼嘯聲和人踩在積雪上發出的細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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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還是十一點多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