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居然沒有向我求救,我在想,你現在還有心情跟我對付‘M’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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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總有個人,是你明明有滔天-怒火,在面對她的時候,卻無法生氣,只想更寵著她。
一個星期后。
安靜的午后,俞瀟瀟坐在別墅花園的陽光傘下,手邊翻閱著一本育兒的書。
不遠處,兩名傭人推著禹安在草坪上曬太陽,不時傳來禹安開心的咯咯笑聲。
手機鈴聲劃破了靜謐。
俞瀟瀟視線從書上抬起,將手機拿了過來。
驀地,按下接聽鍵,“姐。”
“瀟瀟,最近過得如何?”
“我一切如常,只是最近很少見到韓辰川,怕他又跑來騷擾你,雖然你身邊有江荀,我還是有些擔心……”
“他沒有來我這兒……他沒有時間回家,可能是因為忙著望城項目。”俞瀟瀟如實回答。她知道姐姐其實很關心韓辰川,只是執拗,不愿意承受她對韓辰川依舊還存在的那份感情。
“呃,我才不管他回不回來呢,只要他沒去你打擾你就好……對了,你和江荀的進展如何?”
“進展?”俞瀟瀟頓了片刻,平靜回答,“我和他不會有進展了。”
楊羽珊聽聞驚愕吐出,“發生什么事了嗎?”
俞瀟瀟將視線睇向遠方,“姐,我不想說。”
聽出俞瀟瀟話底的悲傷,楊羽珊擔憂道,“瀟瀟,你和江荀是不是因為邱檬吵架了?”
俞瀟瀟沉默。
楊羽珊幽幽道,“看來報紙上有小道消息稱邱檬懷孕的事是真的……”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公之于眾,之后也會公之于眾。
俞瀟瀟淡淡回答,“是。”
“這件事證實了嗎?”
“嗯。”
這一刻,楊羽珊的語調轉為語重心長,“我知道女人都介懷這件事,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如果你還想跟江荀走下去,那你就必須逼迫自己吞下這根刺,我相信江荀如果真的在乎你,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處理?
又有誰會知道,是他親自去醫院要邱檬留下孩子的。
不過,她如今已經不需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姐,你不用擔心我,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也會理智處理我和江荀的事。”
“嗯,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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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瀟瀟剛剛放下手機,一名年長的女傭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傭人恭敬道,“俞小姐,江先生剛剛打電話來了,說是下午的時候會來接您出去吃飯。”
俞瀟瀟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傭人隨即退離。
俞瀟瀟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的視線繼續落在手邊的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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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荀果然比往常早回來了……
傭人見到江荀,迎了上去,“江先生。”
江荀將手邊的車鑰匙等物品遞予傭人,問,“瀟瀟呢?”
“俞小姐在樓上呢。”
江荀隨即走向二樓。
沒有在房間找到她,他隨即走進嬰兒房。
果然,她此刻坐在嬰兒床畔,靜靜地看著熟睡的禹安。
江荀走了過去,開口,“傭人沒有跟你說下午我要接你出去嗎?”
突然聽到江荀的聲音,俞瀟瀟的身體并沒有任何的反應,眸光依舊駐留在孩子的臉上,仿佛他沒有回來,也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江荀輕拉起俞瀟瀟,環著她的腰,輕聲道,“大哥和澤成來紐約了,這次還有我大嫂,他們都想見見你,你換身衣服,我們跟他們吃頓飯。”
盡管面對著江荀,俞瀟瀟的視線依舊沒有朝江荀的臉上看,她的冷漠就像過去一個星期那樣,對他毫無反應。
江荀將俞瀟瀟的反應看在眼底,卻沒有絲毫動怒,始終耐性,“瀟瀟,我大哥大嫂很難得才來紐約,我想介紹你跟他們認識。”
俞瀟瀟完全無動于衷。
江荀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可對俞瀟瀟,江荀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冷靜和自制……
這一秒,再一次面對俞瀟瀟的冷漠,江荀幽暗的眼眸終于有了幾分的凌厲。
倏地,他抬起俞瀟瀟的下顎,逼著她正視他,語調是有些扭曲的溫柔,“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你還要將我當成是透明人多久。”
俞瀟瀟不回應也不反抗,絲毫不畏懼江荀的眸光變化。
江荀凝睇著俞瀟瀟的眸光漸漸變得深不可測,那危險和可怖從他的眸底散發開來,他全身肅冷的氣息也凝固了周遭的空氣,讓嬰兒房里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猛然地,江荀捏緊俞瀟瀟的下顎,咬牙切齒地迸出,“俞瀟瀟,你不要欺人太甚!!”
江荀使用的力道雖然隔著一層不忍,卻還是讓俞瀟瀟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疼痛,但是,面對這樣的疼痛,她只是緊緊咬著牙,依舊沒吭一聲。
江荀倏地松開俞瀟瀟,看著她已經泛著青紫的下顎,冷聲吐出,“你大可以繼續跟我耗下去,但我跟你說過,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耗!!”
丟下這句話,江荀負氣轉身離去。
在江荀離去后,俞瀟瀟已經忘記了下顎的痛楚,她安靜地坐了下來,整個人陷入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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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荀一路飆車,最后,也不知道車子駛向了哪里,他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天已經暗了下來,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路上并沒有什么車,也沒有路燈,只有遠處星星點點的城市夜光照射而來,隱隱映襯出他冷氣逼人的俊逸五官。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將手機拿起來一看,徑直按下接聽鍵,未等對方開口,他已經清冷吐出,“聚會取消!!”
那邊的易澤成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耳畔已經傳來嘟嘟聲音。
江荀隨手將手機扔向了座椅,隨即朝車子的玻璃窗揮了一拳。
玻璃窗應聲破碎……
那碎裂的玻璃渣子除了落在外面的,也有些落在椅子上,令車廂看起來狼藉一片。
江荀的手背因為被玻璃碎片劃破已經流出血,但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任由著血液從安胎的手背一滴一滴地敲擊著座椅……
俞瀟瀟,他究竟該拿她怎么辦?
他的生命里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面前這樣的放肆,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
她真的以為他會寵她到無法無天嗎?
該死的……
江荀不斷在心底咒罵,胸腔凝聚的怒氣全都是三十多年來從未被人挑釁過的忍耐極限……
然而,這樣的滔天-怒火,在跟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求沖突時,卻終究是渴求戰勝了怒火。
從沒有什么是他這樣想要占為己有的,除了她……
為了她,壓下仇恨,跟從未違背過的母親對峙,跟她許下下半生放棄“江天”陪她閑度余生的承諾……
他這樣的努力,卻換不到她一丁點的溫柔回應……
每晚抱著她的時候,他多希望可以得到她像從前一樣的柔情回抱,可是,什么都沒有,只有她冰冷得就像是一個已死之人的身體,毫無反應。
為什么她要這樣的倔犟?
邱檬的事,他已經跟她說過給他一點時間……難道信他一次就這樣的難?
如果說她在意的是他過去沒有動過真摯的感情而傷害了她,他可以為過去所犯的錯誤一點一點去彌補她,可她為什么一點的機會都給他?
難道,她真的鐵了心要視他為無物了嗎?
不,她休想!!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注定要糾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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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以后,俞瀟瀟已經習慣早睡……
用完晚餐哄完禹安睡覺,她便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然而,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在她沐浴完后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無意間抬起的眸光竟毫無預警地對上了那雙深沉。
他冷傲的身軀站在離她有三米之遠處,沒有了離去時那股令人恐懼的肅冷,他此刻靜靜地凝睇著她。
俞瀟瀟收回不經意跟江荀四目相接的眸光,徑直邁開步伐。
不管擋著她路的江荀,她掠過他,想要離開-房間。
奈何,在她和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他卻伸手突然將她的手一拉。“又打算去隔壁睡?”他清冷質問。
俞瀟瀟無奈站在原地,不回答。
她不用回答他也知道她是準備去隔壁的嬰兒房陪禹安睡……
其實現在有兩名傭人輪班守著禹安,她晚上根本就不需要陪在禹安身邊,可是,連著這一個星期,她都在嬰兒房里過夜。
他由著她,是不想逼她太急,因為知道她個性倔犟,凡事不可超之過急,否則物極必反……然而,今晚,他不能再由著她這樣的疏離他,他怕漸漸的疏離,他們會越來越遠。
他拉著她走到床沿,驀地,他將她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疼憐般地,他吻在她纖瘦的后頸上,輕聲道,“我為剛才的事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沒有控制好的情緒。”
江荀歉意換來的是俞瀟瀟始終的沉默。
“還痛嗎?”
撫上她泛著隱隱青紫的下顎,他的嗓音更加溫柔。
俞瀟瀟臉色冰冷,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荀緩緩出聲,“瀟瀟,如果你一直不跟我說話,我想我有必要讓你多花點時間跟我好好相處……”
聽到江荀這樣蘊含深意的話,俞瀟瀟平淡的眸光終于起了一絲變化。
“我讓人將禹安帶給我媽帶,這樣我們就有大把的時間來好好談談我們的事。”
俞瀟瀟充滿恨意的眼眸睇向了江荀。他分明是在用禹安來威脅她……
見到俞瀟瀟看過來的目光,江荀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看我了!”
“你只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威脅我嗎?”
“這在你眼中或許卑鄙,可是,這卻是我唯一能逼你跟我說話的辦法。”
“你留得住我的人,你永遠留不住我的心。”
江荀撇嘴一笑,“你的心?你忘了你的心早就已經屬于我的嗎?”
俞瀟瀟嗤之以鼻地吐出,“江荀,我不明白,像你這樣冷血無情、草菅人命的人,為什么還能夠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冷血無情,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