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五星級酒店的套房內(nèi)。
江荀執(zhí)這一杯紅酒,靜靜坐在沙發(fā)上,俊顏冷峻,眸光幽沉。
邱檬剛剛睡醒,披散著慵懶的頭發(fā),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意外地看見江荀坐在沙發(fā)上,邱檬的眸底頓時多了絲喜悅,朝江荀走了過去。
“你回來啦?”
邱檬的聲音本就好聽,這會兒以溫柔的語氣跟江荀說話,更顯得親昵。
江荀從思緒中回神,抬眸看了一眼邱檬,“準(zhǔn)備一下,今晚回紐約。”
能跟江荀回紐約本該是令邱檬興奮的事,邱檬卻在此刻黯然垂下眼簾,聲音轉(zhuǎn)為隱隱的失落,“好,就回去嗎?”
江荀幽暗的眸底有了一絲敏銳,“你知道我會讓你跟我回紐約?”
邱檬沒有回答。
江荀已然睿智吐出,“是歐凡?”
邱檬連忙抬頭,緊張吐出,“你別怪他,是我自己覺得不對勁,所以去逼問他的,我跟他說過如果你追究起來,就讓我一力承擔(dān)好了……”
江荀冷聲問道,“他都跟你說什么?”
邱檬輕咬住唇瓣,語調(diào)難以掩飾悲傷和失落,“他其實沒有跟我說什么,只是默認(rèn)了我的懷疑……當(dāng)我被綁架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好怕他們會傷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怕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但我從沒有想過你會來救我,然而,在我以為自己就要逃不過這次劫難的時候,你突然出來了……”
說到這里,邱檬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你永遠(yuǎn)都無法想象我在絕望時看到你來救時的那種欣喜若狂,可我卻連抱你的勇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你心里沒有我……之后我們下榻在這家酒店,你可知道,當(dāng)我問你是否要回紐約,聽到你說暫時不回后,我真的很開心……我渴求能夠跟你獨處的時刻,也幻想著你可能是想在法國多陪陪我,但是,我漸漸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你如果真的是在乎我而留在巴黎,你不會每天都讓下屬跟你稟告俞瀟瀟在紐約的情況,你對俞瀟瀟的那種關(guān)心,是發(fā)自你內(nèi)心的,根本就不像你對我這樣的分辨不清,所以,我跑去問歐凡……雖然歐凡什么都沒有跟我說,但我清楚了,你留在巴黎,不是為了我,而是有你的事,剛才你叫我跟你回紐約,我剎那間終于明白過來,我一定是對你有用處,所以你才會來法國救我……”
邱檬在江荀的眼中從來都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所以,江荀此刻只是挑了挑眉,淡淡地問,“那你還答應(yīng)跟我回紐約?”
邱檬垂下已經(jīng)被水霧迷蒙的眼眸,頂著酸澀回答,“我當(dāng)然愿意跟你回去,因為無論你想我?guī)湍闶裁矗叶荚敢猓灰汩_心。”
邱檬的這番肺腑之言并沒有引起江荀俊顏上的太多變化,他更是在此刻放下酒杯,從沙發(fā)上起身。
感覺到江荀周身散發(fā)的那股氣息依舊冷漠,邱檬的心頭就像是被人扎了一樣的疼,但是,她始終沒有為自己抱一聲不平,即使看到江荀離去,她也只是緊咬著唇瓣,吞噎著喉嚨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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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間夜晚九點。
俞瀟瀟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無法入眠。
最后,俞瀟瀟起身,靠坐在了床頭,眸光陷入呆滯。
驀地,她的眼眶泛起了紅色,眼淚從她的眸底滑了出來……
她很想要嚎啕大哭,可她不想自己這樣的脆弱,于是,那抑制的情緒就涌至她的眼眸造成灼澀,然后在她的眼底形成一顆顆的豆大的眼淚,無聲地敲擊在床上。
許久過后,在她哭得疲累得想要重新躺在下床的時候,公寓房門竟然傳來了一道門鈴聲。
聽到門鈴聲,俞瀟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眸瞠大。
門外有保鏢輪班守著,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按這個公寓的門鈴,可是,也不可能是他,他有鑰匙……
想到這里,俞瀟瀟單薄的身子又慢慢后靠在床頭。
她知道他已經(jīng)沒事了,距離易澤成跟她打電話已經(jīng)有三天了,如果他真的有事,易澤成必然會再給她打電話……
可是,沒有見到他本人,誰又能夠確定的?
門鈴聲依舊在響……
再也無法忽略,俞瀟瀟掀開被子,走下床。
前去開門的時候俞瀟瀟已經(jīng)打消了門外可能是江荀的念頭,可在她扭開-房門后,她單薄瘦弱的身軀卻久久地怔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
她隱隱還沾染著水光的眼眸迎向他在夜晚愈加顯得黑亮的眼眸。
那熟悉的男性氣息縈繞在她的周身,她失神般地看著那俊美無儔的臉龐,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的是急切和渴求,而在他的臉上,他卻能看見他長途跋涉后的疲累,顯然他剛剛才到紐約……
即便可以強壓住不去在意他的心境,她卻始終無法掩飾這一刻見到他的那股心安……
江荀一瞬也不瞬地凝睇他思念的美麗面容,低沉吐出,“鑰匙在公司,我沒去拿。”
聽到江荀的聲音,俞瀟瀟鼻子猛地一酸,酸澀已經(jīng)涌至她的喉嚨。
下一秒,江荀伸手將俞瀟瀟緊緊地按在了懷里……
在俞瀟瀟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江荀又拉開了俞瀟瀟,俯低頭,用力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力道之強勢之霸道,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食果腹一般。
他像是許久沒有品嘗到這樣的甜美,那么急切、粗魯?shù)厍终妓募t唇,毅然撬開她的貝齒,長驅(qū)直入……
俞瀟瀟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任由江荀緊緊地?fù)е斡山骺耧L(fēng)似地占據(jù)她的唇舌。
思念依舊的渴求令他此刻連她的舌根也不放過,用她無法想象的方式一再糾纏著她的舌根……
她根本無法拒絕,因為他摟著她的力道是那樣的大。
倏地,江荀伸手攫住俞瀟瀟的腰身,粗喘將她壓向自己的下半身,她散發(fā)著女性香氣的身軀緊挨著他,飽滿的胸部也在此刻擠壓在他的胸膛,他的激情終于爆發(fā)開來……
江荀呼吸急促地抱起俞瀟瀟,用腳踝關(guān)上門,步履不停地穿過公寓客廳,將她放在了沙發(fā)上……
衣衫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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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后,他替她隨意地套了件他的襯衫,隨即將她抱回了臥室……
在臥室里,嬰兒床上的小家伙仍在熟睡。
他將她抱進(jìn)浴室……
泡完澡后,他抱著她重新回到床上。
摟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長發(fā),他的內(nèi)心感到一陣奇異的滿足和平靜。
俞瀟瀟側(cè)著身,下身還有他急切時進(jìn)入時的疼痛……
江荀的氣息貼了過來,攫住她露在睡袍外白皙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扳到跟他正視。
“寶貝……”他沙啞的喚道。
俞瀟瀟睜著眼眶,眸光像是沒有靈魂般地看著江荀。
江荀深凝著俞瀟瀟,依舊眸光灼灼。
這一秒,俞瀟瀟慢慢地閉起了眼眸。
江荀見俞瀟瀟閉著眼一副已經(jīng)累到困意沉沉的樣子,他沒有再打擾她,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輕輕一吻,他憐愛道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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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早,江荀從床上醒來的時候,俞瀟瀟已經(jīng)不在他的身邊……
惶恐一般,江荀拉開被子,隨意套了件睡袍便下床。
在公寓的沙發(fā)上,江荀見到了正在陪禹安玩的俞瀟瀟。
面對孩子,她的臉色異常的柔和,散發(fā)著濃濃的母性光輝。
這樣溫馨美好的早晨,令他忘記了所有的煩惱,朝她走了過去。
俞瀟瀟因為聽見腳步聲而本能抬眸,見到江荀,她愣了一秒,最后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躺在沙發(fā)上正在吮-吸著手指的禹安。
江荀徑直坐在了俞瀟瀟身邊,攬住她的腰,“孩子又早醒了?”他一向淺眠,可是昨晚,或許是許久沒有感受到將她摟進(jìn)懷里的心安,他竟一覺睡到了剛剛才醒。
俞瀟瀟不說話,似乎在專心的逗弄著孩子。
江荀亦看向自己的縮小版,父親的溫柔在他年輕俊逸的臉龐上顯現(xiàn),“幾天沒見,小家伙又長了……”
俞瀟瀟依舊沒有吭聲。
江荀豈會沒有感覺到俞瀟瀟的疏離,可他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兀自起身,走進(jìn)了浴室。
等江荀梳洗完畢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俞瀟瀟已經(jīng)泡了奶粉在給禹安喂奶……
江荀又坐到了俞瀟瀟身邊,專注地看著禹安一邊睡一邊吸奶的樣子,忍不住贊嘆,“兒子真可愛!”
俞瀟瀟也低下頭看著禹安,恬靜的臉龐上全都是滿足。
這一刻,他們就像是普通人家的一家三口,享受著清晨的安然和靜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禹安終于吃完奶,睡得越來越香……
俞瀟瀟抱著禹安起身,走進(jìn)了房間。
將禹安輕輕放在嬰兒床里,拉好被子,俞瀟瀟仍不舍地吻著禹安稚嫩的臉龐。
當(dāng)俞瀟瀟拿著奶瓶準(zhǔn)備要去廚房消毒的時候,轉(zhuǎn)身那一刻她碰上了一堵厚實的肉墻。
自然是江荀攔住了她的去路……
俞瀟瀟腳步停駐,沒有看他,視線平視。
江荀輕扶住俞瀟瀟的雙肩,低柔吐出,“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俞瀟瀟沉默著。
“雖然答應(yīng)過你不請家政服務(wù)人員,但是,你一個人照顧禹安實在太辛苦,所以,我決定換個大點的別墅,請幾名傭人照顧你和禹安……別墅距離紐約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那里空氣很好,環(huán)境也清幽,我們搬去那里住,你覺得如何?”
俞瀟瀟不點頭也不搖頭,始終一言不發(fā)。
“你不回答,那就這樣決定了……”說著,江荀歪著頭輕輕啄了俞瀟瀟的臉頰一下。
俞瀟瀟隨即越過江荀,走向廚房。
見到俞瀟瀟清冷離去的纖瘦背影,江荀眸底晶亮的黑光慢慢轉(zhuǎn)黯然。
在回紐約以前他就已經(jīng)收到韓辰川發(fā)來的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