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34
20161104增刪
借來34
沒有,學著點。
用淚如泉涌來形容,也是一點不過分,因為眼前的一幕讓她激動,為之動容,此情此景真滴出現了,這一天來了。一直盼望有這樣的一天,她希望爸爸媽媽承認張和尚。為了消除爸媽和張和尚之間的誤會,她一直在努力。希望爸媽和丈夫能夠冰釋前嫌,家庭能夠和和睦睦。來了,在此時此刻,真的來了,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內心的熊熊燃燒的烈火往上躥,像火山噴發一樣,她哭了,像孩子似的,她樂,手舞足蹈,拉起爸爸跳冬不拉。像無憂無慮的孩子。
梧桐樹下,播下狂歡的種子,廣場上,大媽在跳舞。路過的鄰居為舞者鼓掌,都說跳得不錯。咿呀咿呀,路邊一臺老式錄音機在響,三三兩兩走入舞池,加入舞者行列,翩翩起舞。舞蹈,大眾化,退休生活的一部分。擁抱,不是什么親熱或者輕佻,而是熱情親密關系的具體表現。擁抱能夠走入平常生活,與喇叭有關,通過擁抱,在帶來歡樂和諧的同時,增進彼此之間的友誼。冰雪開始消融,隔閡之墻轟然倒塌。
即使舞蹈開啟交際大門也難免噪音擾民之嫌,喜歡跳舞和喜歡安靜都沒有錯,
王爸說:嗯,高興。
女兒問:媽呢。
爸爸說:高興。住一個小區的,都不認識,宅,見面不打招呼,宅,見面都不認識,形同陌路,還是宅,不聞窗外事情,連門對門都不知道對方姓什么,有了這舞臺,一臺老式錄音機,男男女女,像陽光燦爛的孩子。當夕陽陽收走余輝華燈初上的時候,上了歲數的人來了,聚攏到梧桐樹下,沒有更多的話語,即使有也是肢體語言。一曲之后,覺得蠻愉快,有舒筋活血功效。對初學者來說,踩人家的腳是最尷尬,踩一次臉會紅一會。滿頭大汗,對會一點的人來說,總想這么那么,把舞姿弄優美了,即使努力之后,有那么一點進步,也非常開心。
轉圈,一圈,又一圈,王爸帶女兒,出神入化。幾個月前,一個初學者。幾個月后,帶女兒轉圈了。之前,在王爸看來,舞蹈是一門藝術,與平常百姓沒有關系,那是演員的專利。在禮堂大會堂看舞臺劇歌舞劇,臺上演員,男男女女,蹦蹦跳跳,摟摟抱抱,一點不別扭。像真滴一樣,幾近瘋狂。臺下群眾或者觀眾看得如癡如醉男。在現實中,男滴摟女滴,別扭啊。但是,那是之前,現在,看法改變了,
王媽不以為然,天天晚上出來,開始,是歡蹦亂跳,幾天之后,知道踩節奏,當一個月之后,停不下來了,不跳心里難受,像貓爪一樣。晚飯之后,碗在桌子上打轉,人卻不見了蹤影。為此,老頭老太鬧起別扭。一個多月沒有說話,同在一個屋檐下,不說話多別扭啊。最后還是老太打破僵局,她靈機一動,拉老頭下樓,加入舞者隊伍。果不其然,神奇出現,上癮了。家里呆不住了,用繩子縛都縛不住,天天催老太下樓跳舞。就這樣,他們老學會了跳舞。收音機聲音停了,一曲播完。
爸爸和女兒走到旁邊,他們和電線桿子站在一起,爸爸問:孩子在奶奶那里。
女兒點點頭,說:請了一個保姆。
媽媽心滿意足的樣子,走到電線桿子旁邊,說:走,回家。
張和尚跟在妻子后面,豎起大拇指,說:媽媽厲害,那動作有難度,舞姿優美。
媽媽扭頭,說:老了。孩子呢,還在農村啊。你們也真是的,把孩子丟在農村,你們舍得,我還舍不得呢。要不,接回來吧,我來帶。
說著,上樓,進屋。
進屋后,臉色變了,晴空轉云,像快下雨一樣,剛才,在樓下舞池,歡聲笑語的,剛才在路上,還有說有笑,剛才在昏暗的路燈下,還談笑風生,剛才,在門口,還是晴空萬里呢,一進屋,烏云密布了,雖然還沒有到陰沉沉的地步,不過,神情嚴肅多了。媽媽說:你們兩個聽好了,除非把孩子接到我們這里,佛學院,我是不會去的。
躲在門口,低頭,像病貓一樣,張和尚說:媽媽,我們請了保姆,還有小伙伴陪伴。
王爸也說:剛才,我也聽女兒說了,孩子在那邊很好。
媽媽說:再好也是農村,能好到哪里去。
掏火腿,放在桌子上,從兩個盒子之間,射出一線光,說:媽媽,你就別操那份閑心了,跳你的舞,管好自己就好了,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呼,喘氣,媽媽說:早就不管了。想管,你們聽嗎。不說了,不提了。來看我,我高興,還買這買那,破費了,化這個錢干嘛,趁年輕,存點。哎,不說了,算我沒有說,算我什么都沒有說。我傻啊,說你們干嘛,以后我會揀好聽的說。
爸爸說:你媽就這脾氣,刀子嘴豆腐心。來,吃水果,小張,吃。
女兒拿起蘋果就啃,問:蘋果什么價格。
爸爸眼睛射出憤怒的光芒,說:不提價格也就算了,一提就來氣,天天漲價,一個蘋果5塊錢,這是什么世道,工資漲一點點,物價翻番。
媽媽斜眼,問:你不買菜,連蘋果價格都不知道。
尷尬,低頭,抿嘴一笑,王麗英說:自從他承包食堂之后,我就不去菜市場了,連超市都懶得去。什么蘋果,什么豬肉,我就知道吃,這兩個火腿也是死和尚買的。
媽媽臉上露出微笑,烏云散開了,能不能翻過去,恐怕只有天知道。她一直反對女兒嫁張和尚,之前,直至剛才樓下跳舞時候,還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呢,跳舞之后,看法變化了,態度直線拐彎,180度。俗話說,出門看天氣,進門看臉色。媽媽拉凳子坐下,其他人都坐了。四個腦袋能夠和兩合火腿湊在一起。今天,這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換以前根本不可能的。不是對張和尚冷嘲熱諷,弄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就是干脆不理不睬。今天這樣的好局面,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見到這樣好的局面,女兒自然高興,她抹眼淚,說:媽媽,爸爸,你們兩個過得不錯,舞也跳得不錯。尤其媽媽,舞跳得有水平,剛才死和尚一直不停的夸呢。媽媽,你真牛逼。來,讓我抱抱。
媽媽打女兒伸過來的手,射慈祥而犀利的目光,說:都是我,從小把你慣壞了。
女兒調侃說:怎么啦,摟著女婿,就不要女兒了。
媽媽站起來,走到女兒旁邊,說:看我怎么收拾你,死丫頭。
按住媽媽肩膀,說:坐下,女兒有話要說。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還是老調重彈啦,就是張和尚那破事,他不是接到大理寺邀請嗎,我想通了,去不去,全憑他自己決定,我不阻攔,至于我的工作調動的事情,也任其自然了。我呢,像你們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的,下班之后,去公園跳跳舞,去卡拉ok唱唱歌。怎么樣。
唰,臉一下子拉下來了,媽媽說:不怎么樣。我堅決反對,在這個問題上,我態度一直沒有變,要么離婚,要么不去。離婚之后,誰都管不了誰,想干嘛就干嘛。不去大理寺,就在佛學院,將就點,湊乎著過。你傻啊,你以為你還是黃花閨女啊,都奔四十了,誰還稀罕你啊,人家夫妻分居都想調到一起,你們倒好,還想兩地分居,什么年代,分居能有好結果。再說,你不考慮自己,也要替孩子想想。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要多苦有多苦。小張,我把話撂在這里啦,你自己掂量。
張和尚納悶,欲言又止,不是嫌棄我嗎,又反對離婚。其實,自己倒并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打心里還是放不下孩子,放不下王麗英。
爸爸一直沒有吱聲,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兒孫自有兒孫福,管那么多干嘛,什么苦啊。樂的。都是咎由自取。別把事情想得那么壞,也不要整天做美夢。他從兩個盒子之間看妻子,妻子非常強勢,又扭頭看女兒女婿,一對活寶,他說:四個人難得在一起,要不,我們打麻將吧。來,打麻將,邊打邊聊。既然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到了我家,就別扯工作上的事情了。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怎么快活怎么活。錢,跟我們沒有關系了,我們還要錢干嘛。事業,我們也算是事業有成了,沒有遺憾。說是這樣說,還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崗,活到老學到老干到老,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誰誰誰,死在辦公室,誰誰誰死在路上,他們都學諸葛亮了,我不學諸葛亮,學諸葛亮干什么,諸葛亮多了,就不和諧了。我從來不崇拜諸葛亮,我不相信能掐會算,如果知道后面會如何如何,那么就不干了,還干什么呀,知道后面會飛黃騰達,那么就等著,知道后面會一無所有,那干個屁啊,干也白干。你們說,是不是。如果有人問我,問我的人生觀,世界觀是什么,問我待人處世的方法是什么,我的回答其實很簡單,就二個字----撿漏。可遇不可求啊。除此之外,我欣賞與眾不同。諸葛亮,千百年來就這么一個,算是與眾不同。我欣賞他,不過,不是崇拜。在一定程度上,我瞧不起他。他娶的老婆不漂亮,我呢,你們都看到了,大家有目共睹,你媽媽多漂亮。
撲哧,笑了,王麗英說:繞來繞去,繞了半天,在這里等著。拐彎夸媽媽呢,沒有想到,出乎意料。小諸葛,不,賽諸葛。
稀里嘩啦,嘩啦啦,洗牌,像小溪水流聲音,當小溪唱歌的時候,周圍總是那么安靜,群山環抱的峽谷,總是存托著小溪,干枯的河床,總是欲罷不能。小溪能有今天,全憑周邊群山的配合,連綿不斷的山脈靜靜地躺在那里,任憑小溪在腳下歡蹦亂跳地走過,山,還是哪座嗎,嗯,青山依舊,像一條臥龍,小溪是經絡,經絡里流淌的是血液,潺潺的流水就是大山的血液。大山是活的,是有生命的,大山從來不吭聲,千百年來,一直無聲無息,不是不動,而是沒有動的基因。。它不吭聲,是為了小溪,用自己的寂靜襯托小溪。
它的姊妹叫火山,動不動就爆發,像王媽一樣。
爸爸說:打不打,隔壁鄰居都在打,聽,都響徹夜空了,你們知道,一到我們小區,就像進入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