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此時還在山間的何方,從開始的心神不寧,到現在,已是變的有些心疼的感覺,似乎是有人奪走了他的至愛,銷毀了他的人生。
“不行,我要回到村子里去,我要回去見爺爺,我要回去做飯給爺爺吃!”終于撐不下去的何方猛然轉身,向著山下的方向快速跑去。
這次,懷里的咕咕沒有在出聲打擾,似乎被何方抱著,睡著了。
“救命……快來救命……誰來救救我……”
然而就在何方剛跑出去兩步的時候,忽然聽到從山頂的方向傳來一陣痛苦而微弱的少女呼救聲!從那聲音中不難聽出,聲音的主人此時定是在受著巨大的痛苦。
何方猶豫了。一邊,有著含辛茹苦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一邊,有著從小爺爺便無時無刻都在教育著自己的做人方法。
還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拿著戒尺,逼著自己背會的一段話:
“夫天下之兒郎,蓋以持強。持強而扶弱者,冠之以雄;而凌弱者,謂之奸佞。現觀天下之蒼生,生而同聲,長而異俗,孰能避之于難也。是以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縱此行身陷囹圄,然救難人于水火,不負兒郎之名乎!”
是救還是不救,何方并沒有多做考慮。
“若此行不救,而回去找爺爺,還有顏面么。唉!焙畏絿@了口氣,再次轉身,向山頂的方向,快速奔去。
“救命……誰來救救我……”一陣陣少女的呼救聲,不停的從前方傳來。
呼救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微弱。聽在何方的耳中,不由加快了步伐。
天空,白天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卻是不知在何時,漸漸的飄起一絲絲雨滴,透過茂密的枝葉,落在了何方的鼻尖上。
在這漆黑的環境下,何方不知走了多久,或許,下一刻,便是山頂。也或許,還要這般走不知道多久。
“唧唧……”懷里的咕咕看到何方那越來越濕的衣衫,碰了碰何方抱著它的手臂,指了指自己頭頂的何方,然后拿兩個翅膀,畫了個它認為很大很大圓。似乎在告訴著何方,若我的傘再大一點,就能替你遮風擋雨。
“呵呵……”何方麻木的笑了笑。繼續往山頂走去。
雨,越下越大。忽然,何方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天空,出現一道閃電!
“到了!到山頂了!”何方一個箭步向前沖去,一只手撥開眼前的枝葉,何方頓時眼前一亮。
只見山頂空曠的地方,并不是很大,約莫三十丈方圓,呈梯形存在。山頂的三個方向,都被茂密的樹林遮擋著。何方出現的地方,正是在梯形最長的那條邊上。而其對面的地方,看不到樹木,看不到云霧,能看到的,便只是一片蒼茫。
在那梯形山頂的中央部位,此時正有一個似祭臺般的存在,看上去,透著一股荒涼滄桑的氣息。在其四周更是有著四根石柱,石柱之高,何方望不到盡頭。但從其上時而流轉過的閃電,無疑在告訴著何方,它們,已通天上!
而在那祭壇之上,正是有著一個被捆縛手腳,滿臉憔悴,看上去七八歲的少女,在不停的呼救。
這少女有著一副清澀的面孔,只是此時有時有些蒼白。那雙帶著楚楚可憐的眼睛此時也帶著些許淚花。雙手雙腳處,更是被一條細細的鏈條捆縛起來,在其手腕腳腕處,磨出了一道道血痕!而那鏈條所連接的盡頭,赫然便是那四根通天的石柱。
看到何方的出現,那少女似乎變的有了力氣,對著何方所在的方向,高聲叫道:
“大哥哥,快來救救我,救救我……嗚嗚!闭f著,便大哭了起來。
看到此景,何方早已忘記當初上山的初衷,早已將在山腰處所看異變拋之腦后,眼中只是有著身前數丈之外,那道嬌小而柔弱的身影。
不久之前才被何方壓制下去的怒火,此時又迅速升騰。他在想,究竟是誰,才會這么殘忍的將一個小姑娘,生生綁縛在此地!此時,他想殺人。
“小妹妹別怕,我這就來救你!睅е鴿M腔的怒火,何方快速向山頂中央的那座祭臺走去。但何方的臉上卻始終帶著和煦的笑容,生怕嚇壞了人家小姑娘。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會被綁在這里,你家在哪里?你家里的人呢,他們怎么不來救你?”何方一邊邊試著跟小姑娘松綁,一邊出聲跟少女說著話,幫著她平復一下情緒。
“我叫阿芊,家住在山的那一邊,前幾天跟哥哥一起上山玩的時候,看到一只很漂亮的小動物,于是便追了起來,追著追著就迷路了。我跟哥哥走了好久,都沒找到回家的路!
“累了,就在一個大石頭上休息?赡芪倚褋淼臅r候,就在這里了,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嗚嗚……”少女哽咽著道,在說到家在哪里的時候,伸手指了指身后那一望無際的蒼茫,但何方此時身心已被憤怒完全占據,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到底是誰這么殘忍!就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等事!”何方氣憤的道。
說話間,已經放下似乎睡著了的咕咕,解開了少女左手的鏈條。
少女晃了晃解開束縛的左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便看著何方,眼底露出一絲調皮的狡黠,還有著一絲,她這年紀不該有的……笑意。
“大哥哥,你是個好人,我娘親說了,好人將來死后會上天堂享福的,嘻嘻。”
“呵呵,或許你娘親說的是對的呢。”看著漸漸開心起來的少女阿芊,何方也禁不住笑了笑。
很快,何方便解開了少女右手上的束縛,只是,低著頭正開始解少女左腳上鏈條的他,沒有注意到,此時面前的少女,那雙剛剛清純的,楚楚可憐的眼眸,開始變的……猩紅!
“大哥哥,你……你身上有沒有吃的東西,阿芊好餓……”就在何方解開少女左腳上束縛的時候,聽到少女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響起。
“這個……哥哥身上沒帶啊,要不阿芊妹妹,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林子里打只兔子來給你吃,你看這樣好不好!焙畏筋D時臉色通紅,也是不好意思的道。甚至不敢去與少女對視。
“不會呀,我聞到大哥哥身上有阿芊喜歡吃的東西呢,大哥哥快給我吃吧,阿芊真的好餓……”少女不依不撓的道。
“我身上有吃的?我怎么不知道?”說著便站起來,摸了摸自己胸口唯一能存放東西的地方,除了那本聊齋志異和爺爺給的三個錦囊外,沒其他的東西啊。然后便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這一看,他……呆住了。
幾息之前,那還是一副清純的,如鄰家小妹妹般的阿芊。還是甜甜的叫著自己大哥哥的那個柔弱少女,此時,雙目猩紅,長發飄在身后無風自動,兩只已沒了束縛的雙手,已變成一雙如利刃般的爪子!在那坐在那的屁股下面,更是有著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你……你…你!”何方此時若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那他便不是何方了。
“嘻嘻,大哥哥怎么這么看著人家,大哥哥,快給我吃的呀,阿芊好餓!备鷦偛诺穆曇粢粯,都是那般甜甜的,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只是此時聽在何方耳中,卻沒了剛才的感覺,只是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事。
“我身上沒什么能吃的!焙畏降牡。
“有呀,那就是大哥哥你自己呀,你血肉的味道很好吃呢,給我吃點好不好,嘻嘻!闭f著,便伸出利刃般的右爪,向著何方伸去。
何方沒有閃躲,只是抱起了看自己腳下還沒有醒來的咕咕,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