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里昂帶頭的評委一致倒向秦寶的夜曇設計,好評入流,到了觀眾投票環節,秦寶和簫曉并列相當。
最后這一分高下的時刻,終于來了。
大屏幕上飛速跳動的數據,簫曉的遠遠領先了數千票,讓人咋舌,無數人屏息等待著,逐漸秦寶的票數追了上來,距離一點點拉近,呼吸都變得緊張。
簫曉蹙眉,瞪向助理,對方連忙彎腰側身打電話。
票數幾番變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眾評審的票數已經出來,最后一刻被主持人遮起來。
秦寶攥緊衣角,心中默默祈禱,她不能輸。
低位到高位,一個個揭曉,居然每一位數字秦寶都比簫曉小,場內一片唏噓聲,直到最后一位數時,很多人都覺得沒希望了。
偏這個時候,奇跡的是,秦寶是9,蕭曉是7!
瞬間,滿場的歡呼聲響起,整整多了近20萬的票數,簡直不可思議。
頭頂四散的彩帶,紛紛揚揚,落在秦寶身側,她的模特兒與她激動的擁抱,說:“恭喜,時尚新星。”
她激動的無以言表,“謝謝。”
評委席上蘇里昂滿眼贊許的鼓掌,觀眾們口號齊刷刷喊著,“秦寶……秦寶……”
這種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歡呼的感覺,讓她頭暈目眩,心口的巨石總算放下。
不知何時,從邊角臺下鉆出一只布偶熊,從背后將秦寶攔腰抱起,360度的旋轉著,場面混亂卻又溫馨。
她掙扎著下來時,透過那碩大的眼睛孔里看過去,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匯聚了星辰銀河的眼眸,被她識破。
撲進熊的懷中,她眼眶濕潤了,沙啞道,“你一直都在現場,對嗎?”
早已被銘記的眼神,怎么會輕易忘記?
熊明顯愣了下,隨后拍拍她的脊背,“對,阿寶,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顧南辰,你真是個蠢貨。”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水。
在場的人都注意到,秦寶居然抱著熊貓哭泣,聲淚俱下。
她堅持將熊貓的頭套摘下來,露出一張讓人嘆為觀止的完美側臉,聚光燈的焦點似乎都被他吸引,誰認不出這帝京消失已久的顧少呢?
一番高潮掀起,閃光燈不停的咔嚓著,明天的頭版頭條非他們莫屬了!
角落了,昏暗的光線下,有個人牽動嘴角,邪魅一笑。
一個身穿西裝的大漢走到他身邊,低語道,“洛先生,水軍的投票都成功篩掉了。”
他下顎緊繃,點頭說:“很好。”
他掉頭離開,過后場時,一身正裝得體的蘇里昂站在不遠處,一臉嚴肅。
洛歌讓身邊人散去,“蘇導師,好久不見。”
“洛先生能公正對待這場比賽,真是讓我吃驚啊。”蘇里昂字里行間都透著輕蔑。
“呵,蘇導師這話就有點重了,公開的比賽自然要公正,否則不是瞎了我的招牌,您的名聲么。”他唇角微揚,多少讓人一眼掃去覺得對方其實滿不在乎。
“現在洛氏和顧氏勢同水火,你分明有機會讓你們洛氏的設計師贏了桂冠,為什么拱手讓給別人?”蘇里昂最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了。
洛歌笑了,“下次巴黎盛會,希望蘇導師能再來。”
話音一落,他轉身離開。
很明顯對蘇里昂的疑問,他選擇避而不答,這讓他的疑慮更深了。
舞臺燈光熄滅,秦寶抱著鮮花,捧著獎杯下臺,身邊站在英氣逼人的顧南辰,遇到蘇里昂時,她竟然難得有禮貌起來。
微微頷首,“蘇導師好。”
他驚訝,“你先前對我可不是這個態度。”
秦寶莞爾,“那時候,不知道你是總決賽評委啊。”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原話來的譏諷,他還算聽得出來,在杭城時,他自己因為糾結這一點而對她態度惡劣,她也并不像其他選手那樣湊上來寒暄。
現在拿了冠軍的獎杯,才來特意說這一句。
“我知道了,你是靠實力的。”他由衷的夸贊一句。
顧南辰就安靜站在一旁,保持著持重禮貌的微笑,走時和蘇里昂握手。
秦寶的慶功宴是在一家川味火鍋店里舉行的,其中還有很多其他的參賽選手,她獲得了冠軍之后,那些女人的嘴臉都變了,個個湊上來好像平時跟她關系鐵的很一樣。
袁鳶對此嗤之以鼻,秦寶卻不以為意。
火鍋配酒,是秦寶最喜歡的,飯桌上舉杯,“感謝我的南辰,感謝我的小鳶!”一口悶了酒,她的臉漸漸紅了。
顧南辰扶著她坐下,在耳邊低語說:“你喝多了。”
誰知,她胳膊朝顧南辰脖頸上一搭,將他拉向自己,吧唧一口親在他側臉上。
“沒醉!”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袁鳶舉杯,“顧少,我總算不負重托,把嫂子照顧的算是可以吧?”
她驚了,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你們,早就認識啊!”她一巴掌呼在額頭上,沒成想,袁鳶居然是顧南辰安排陪著她去參賽的,難怪眾人對她眼紅嫉妒,唯獨袁鳶一心為她好。
“我也算沒白來,交個知心的朋友。”袁鳶自飲一杯。
火鍋桌上酒喝的多,一眾人都暈暈乎乎,她半醉半醒的聽著,袁鳶原來是顧南辰大學時期的好哥們,只因為她先前一直在國外學設計,回國不久而已,秦寶心道難怪袁鳶的諸多設計都有種歐美風。
三人聊的很嗨,其他人湊一起喝酒的喝酒,搖骰子玩真心話大冒險的,唯獨一個身穿淺色毛衫的女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飲。
秦寶認得她,她是蕭曉的助理,名義上是說來參賽,其實就是陪跑的。
她叫許珍。
見她起身搖搖晃晃的出去,走路時顛三倒四,門口侍者扶了她一把,她擺手自個出去了。
“我去趟衛生間,你們先聊。”秦寶低頭笑道。
她跟上去,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覺。許珍既然是簫曉的助理,這聚會她應當是不來的,可她來了,無非等同于簫曉的眼線跟了過來。
她站在拐角一個沒人,光線比較暗的角落里,低頭打電話。
“水軍的票數沒進系統,我實在不清楚啊,真應該當時下狠心,連她的決賽作品找出來一并給它毀了,現在還算干凈。看她耀武揚威開慶功宴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看是喝醉了,說話卻利索的很。
扭頭瞥一眼四周,秦寶趕緊躲到一邊的魚缸后面,才不至于被發現。
聽見她又說:“復賽那次便宜她了,還能臨場發揮,要不是那蘇導師發現我關了她,放她出來,秦寶根本去不了復賽!”
“簫姐,你別生氣了。票數肯定是洛總裁篩掉了,我看洛總裁對她就是另眼相看,我們一定得找機會收拾了她!”
她接著應了幾句,掛了電話冷哼一聲,“活該你輸,什么玩意兒,當別人都是你的墊腳石。”扶著墻壁進了邊上的洗漱間。
秦寶這下算是腦袋里清明了,原來復賽背后搞鬼的就是簫曉,她沒來,也照樣不讓她好過。
欺負她是個軟柿子,任她捏扁搓圓?
她跟著那小助理進去,想著這二人也不是一條心,收拾一個算一個。
眼見她進了隔間,環顧周遭,角落里正好立著一根沒有掃帚頭的空桿,拿起來干脆從茶壺似的門縫里橫著杵進去。
里面的人聽到了動響,立刻來拉門,“誰啊?誰在外面!”
門已經被卡住了,秦寶得意的拍拍手,環抱著雙臂聽里面的許珍叫罵。
“哪個混球把我鎖衛生間?別讓我出來,不然我非得扒了你皮!”這女人氣壞了,嗓門一聲蓋過一聲大。
秦寶覺得光是鎖著,這很輕。余光瞥向角落里的桶,接了半桶的冷水,鉆進邊上的隔間,踩在馬桶上給許珍迎頭澆了下去!
只聽“嘩啦”一聲,伴隨著尖叫一并傳出來。
“到底是誰!”畢竟是秋天了,這一桶冷水夠她受的,秦寶鮮少會這樣給別人找茬,要是沒有前賬,她也不會這樣。
拍手扔了桶,抬腳就走,還順手關了門,提了一邊的修理中路障牌放在走廊前頭。
衛生間在最里面,人不朝里面走,也輕易聽不到聲響。秦寶胸中堵著的氣順了大半,歡脫的回了包廂,多喝了幾杯佯裝著微醺,讓顧南辰帶她回去。
秦寶走路都不穩當,還是顧南辰背著她走出去,路過結賬的前廳,才看到是其他客人發現了許珍才把她放出來,渾身濕透了,頭發絲黏在臉頰處,一臉怒意的吼,“有人把我關在廁所里。”
經理耐心的解釋,還一邊道歉,可無數排隊的顧客低頭笑著,秦寶裝作熟睡,身體卻禁不住的抖。
顧南辰還以為她是著涼冷了,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上了保姆車,她睜眼捧腹大笑。
他搖頭,“你啊。”無奈的在她鼻尖上刮蹭一下,“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這么不依不饒的。”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理直氣壯。
顧南辰將她擁入懷中,“我知道,你復賽被關廁所,困難重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