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粉嫩水潤的唇微張著,露出一抹會意的笑容,“怎么不在上面等?”
興許是燈光晦暗,反襯的她肌膚干凈白皙,一汪水眸繾綣望著他,顧南辰就沒控制住,先低頭吻了下去,她嗚咽一聲后,用力回吻著。
離開他的懷抱時,秦寶只覺得心都搖曳著,仍由他牽著自己的手上樓,騰出一間書房的空間,放著假人模特,一張長方形的木桌,裁剪縫制所需物件一應俱全。
“從我打給你之后,一小時準備不出來,你早有懷疑對嗎?”她眼盯著面前的一切。
顧南辰點頭,又搖頭,“我只是猶豫著,想讓你來我這里。”他側身繞到她身后,緊摟住她,低頭唇齒停留在她的脖頸處,一陣熱流讓她渾身酥麻無力。
“你在,我就不孤單了啊。”他輕笑著,在她脖頸間親吻著。
秦寶轉身緊擁著他,埋頭在他懷中,一顰一笑間都帶著羞怯。
“別鬧,今晚要加班了。”安靜的擁著,一會兒掙脫出來,為避免自己分心,將顧南辰推出門外。
手持著彩鉛坐在長桌前時,腦子其實是一大片空白的,眼角余光瞥到邊上的一簇花,是盛放的曇花,仿真的,隔著一段距離看過去,做的不辨真偽,只有觸手去摸才知曉真假。
愣著神,腦中忽閃一靈光畫面,開始著手繪制設計稿。
長夜漫漫,顧南辰幾次送來茶點,也曾勸她休息幾個小時再繼續,都被秦寶拒絕了。
一張張畫了揉皺,丟進垃圾桶,只因一點細枝末節的小地方,就要重新開始,秦寶的執著性子在工作上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顧南辰看著她眼下分明的烏青,有點心疼,只好默默陪在她身邊。
等她中途放下畫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他這才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去,“喝了吧,早上我讓老徐送你回去,記得好好睡一覺。”
她疲憊的笑了下,結果牛奶一點點喝著,“你懷疑設計賽?”
“也沒有,只是覺得有點湊巧罷了,沒什么,不過也是早晚的事。”他回答的模棱兩可,讓人猜測不出他的想法。
薄唇輕抿著,她放下杯子,走過去輕踮一下腳尖,嘴角還殘留著一丁點奶皮,輕啄一下他的唇角。
親完就逃跑了,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他摸摸唇角,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門框處,隨即眼眸沉了沉。
天蒙蒙亮時,房車行駛緩慢,秦寶暈暈乎乎的在車上打盹,抵達酒店樓下時,竟然又是一群記者在蹲點。
好像是隔天才打聽到總決賽的選手們入住這家酒店,趕著清晨就過來堵人,甚至還有一些舉著簫曉海報的星星眼粉絲。
秦寶遠遠坐在房車里看,心想也沒錯,簫曉本來就是法國洛氏品牌的知名設計師,聽說在國外也是有很多粉絲的,回國自然也會有一定反響。
房車繞行,停在側門,一處算是挺隱蔽的地點,她戴著漁夫帽,墨鏡進去,秦寶沒有粉絲,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豈料,冤家的路總是窄的,好不湊巧的就正面撞上了簫曉!
只是,她遠沒有上次見面時那般的千嬌百媚,妝容精致,反倒是一改往日的風格,素顏,散著長發,一身素色的長衛衣,捏著手機朝里走。
她是來參加總決賽的,復賽已經錯過,總決賽她不會不來。
簫曉也一眼認出了秦寶,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先一步進了電梯,沒有等,徑直按下了關門按鈕。
門縫合上時,垂眸看手機,眼神呆呆的。
門外的秦寶,看得一清二楚,肩膀被人一拍,驚了她一跳,回頭是提著早餐的袁鳶。
“你也出去吃啊?”袁鳶一臉還沒睡醒的模樣,揉揉后腦勺。
“嗯,對。”她的眼神還停留在簫曉離開的方向。
心中難免有點意外,以那簫曉的性格鮮少有見到她不刁難的,今天卻意外的毫無表示,就一道白眼離開了,還讓她有點不適應。
袁鳶沒看到,撇嘴摟著她從樓梯走,說是鍛煉。
邊呼哧著粗氣爬樓,邊說:“我昨晚打聽過了,聽說最后一段簫曉要回來的,總決賽怎么能少了那禍害呢!”
“嗯。”秦寶點頭,因為她已經看到了。
“外面還圍了許多她的腦殘粉,真是一群有眼無珠,沒品位的女人。”
她撲哧一笑,心知袁鳶這話多少帶著點兒酸氣兒。
“你笑什么!”
“行啦,我困得很,先去睡覺了。”秦寶摸摸她腦門,十二層樓爬上來,對她一個熬夜的人來說果真是鍛煉了!
渾身酸痛的她倒頭呼呼大睡,一覺就到了日上三竿的時間點,其他選手們都已經上完了清晨的集訓早課,她也沒有去。
中午點了份外賣,開門時竟是蘇里昂黑著臉端著她的外賣。
“你還真是悠閑,就復賽那一場,你得意忘形了?”
誠然,她一開始就感覺到,這位杭城最有名氣的設計導師,對她是整個沒有什么好感。
“哪里的話,夜間冥思苦想,白天當然要補覺了。”她打個哈欠,從對方手里拿走午餐。
蘇里昂后腳跟進來,看到窗戶邊上還完整的布料,潔白的設計稿子,削好的鉛筆,一切都嶄新如初,心中怒火騰燃升起,復賽時還覺得秦寶是個好苗子,誰知道她平時居然這么懈怠,一點沒有其他選手身上努力的影子,一陣失望。
“你打算再到賽場上用化妝品臨時充數?以為這場比賽是什么?”他情緒激動的質問。
秦寶原本不想糾葛太久,可蘇里昂太認真,這么追著監視,她也怕自己的行蹤被發現,只好找些別的借口搪塞。
“上次我的作品被偷,我不找出那人來,我再做也是白費。”她說。
“是你壓根就臨場才發揮的,還是真的有人偷你的作品?”蘇里昂一句也點了秦寶的火氣。
“蘇大導師如果不信,那就請出去吧,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盡量克制脾氣,走到邊上拉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你就繼續耽擱吧。”他冷著臉走了。
門在身后“嗵”地一聲關上時,他對秦寶失望極了。心覺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以為他是導師時,早課上殷勤的提議想法,后來別人關廁所,還是他及時發現放她出來,復賽現場那條南辰裙也著實讓她驚艷全場。
可那副不緊不慢的倨傲性子,就算是再好的新人苗子,那也是白搭,氣憤的轉身走。
路過轉角時,看到素衣憔悴的簫曉,她禮貌的點頭示意,“蘇老師,好久不見。”
曾參加法國巴黎時尚盛會時,與簫曉有過幾面之緣,他笑著點頭致意,正準備離開時,對方再次搭訕道。
“聽說蘇老師擔任這次總決賽的主評委?”她眼眸流轉著光,唇角噙著笑。
他眉心一蹙,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就是賽制為了避免有選手拉攏評委,到底是洛氏的名牌設計師,消息如此靈通。
“簫小姐錯過了復賽,總決賽可要給觀眾一個驚艷的作品啊。”說著,他心里其實很鄙夷,覺得對方無非是搞親近罷了。
“當然,只是希望蘇老師一定不偏不倚的給出公正的結果。”說到這里,她收起了一臉笑意,嚴肅認真的很。
“決賽的票數權重點不在評委,而在媒體和觀眾。”兩人對視著,眼神似有電光火石在摩擦著。
“評委的專業點評也會給觀眾一定的選擇暗示,不是么?”
他笑了,“那簫小姐,聽說還有一位神秘的外行評委,我一個恐怕不占什么份量,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里昂揚長而去,簫曉暗自咬牙切齒。
“你怎么在這里?”一道冰冷的嗓音傳來,她回眸,一身黑西裝的洛歌站在走廊另一端。
她的心,好似被一雙隱形的手緊緊捏住,看到他時,呼吸都是沉的。
那晚纏綿之后,她在洛歌房中發現了表姐陳碧的照片,知道他所愛的人是自己的姐姐,賭氣離開,連復賽都沒有去,直到總決賽逼近,她才不甘心的再次出現。
他沉著步子走來,簫曉一個勁的后退,她的房間就是拐角處第一間,轉身回了房。
“開門!”洛歌對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容置喙。
她脊背靠在門上,深呼吸著,她對峙不過洛歌,是感情上輸了。
只好為他開門,佯裝無事的問,“有事嗎?”
洛歌旁若無人的撥開她驚了房間,環顧一圈目光落在她身上,“跑哪兒去了?”他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插進胸膛里,心跳都停了幾秒。
有點痛,她說:“和你沒關系。”
洛歌幾步上前,緊握著她的肩膀,幾步后退將她抵在了墻壁上,唇齒間發狠,“別給我生事!”
胸口頓時涼透了,她冷笑一聲,“生事?我能生出什么事端!”
“比賽的事,那晚我跟你說的一清二楚,你只需要乖乖的做個第二名就好,不要搶了風頭。”他松手,朝后退去。
“搶誰的風頭?”她追問著,心中明白,卻還是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