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臉不善,心里也是覺得不爽,不就是說錯了么,至于這樣嗎,好歹我也幫你們按著他這么長時間。
我撇了死不死活不活的牛壯一眼,心想著現在可不能得罪他們,于是訕訕一笑說:“我猜的,這家伙是我一朋友,有癔癥,發起病來瘋著呢,好幾個人都按不住。”
“把他抬到床上去”,醫生聽后沒再理會我,轉身對著幾名實習生模樣的醫生道。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牛壯身體陡然發出一陣劇烈抽搐,嘴里血沫直冒,嚇得幾個剛抬起他的年輕小伙立馬松了手,“嘭”的一聲悶響將他硬生生的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這牛壯竟然“噗”的一聲吐出一截咬得稀爛的手指頭來。
只見這幾個年輕小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捂著嘴跑到了病房角落里哇哇吐了起來。
我雖然也感覺一陣反胃,但是總比他們好上一些,于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剛還在發飆的那個醫生。
只見兩腿微微打顫,沉默了好半天都沒出聲。
而與此同時,只見牛壯兩眼緊閉,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這醫生臉上,他臉上頓時腫了一片。
我暗叫一聲爽,但是現在房里普通人較多,也由不得牛壯胡來,于是我躋身前去,一腳將晃晃悠悠的牛壯踹倒在地,同時大喝起來:“還愣著干什么,按住他呀!”
這時他們才回過神來,頓時蜂擁而至,將牛壯死死的壓在了下面,我想起了胡云天對付我的法子,于是抽出腰帶一把將牛壯雙手綁住,任由他身體抽搐不停。
“怎么會這樣”,此時這醫生一面按著牛壯,臉上冷汗淋漓,一臉驚恐的問我。
“你是醫生你都不知道,我又哪里知道”,我沒好氣的回道,同時心里暗自盤算,再照這么下去這牛壯只怕是撐不了幾天了,看來還真得找個時候好好拾掇拾掇那家伙了。
不過照現在這情況看,人多眼雜的,實在不方便行事啊。
等到將牛壯控制住之后,我只好干愣在一旁,還真心不敢離開,看著醫生們將牛壯傷勢處理完畢之后我才重新靠攏過去。
此時的我,已然打開了陰眼,牛壯被捆住之后,那陰魂已然離開了他的身體,化為陣陣黑霧盤旋在他身旁,看來是在找機會。
我假裝沒看見他,但暗地里卻偷偷將槐木手鏈給拿在手中。
“滋滋,想對付我,沒那么容易”,那東西狡猾得緊,我這小動作才一做出就被他發現了,怪笑著說道。
我不由得臉一黑,心想你要硬來我還或許有點辦法,但你這地痞無賴似的搞法我卻還真沒好主意,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化為一股陰風從窗戶里消失。
不過,我總算也是松了口氣,抱胸坐在一旁。
同時,趁著無人的時候我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還別說,薩滿祭祀弄的那東西還真管用,這才一晚上的功夫傷勢已然好了大半,不少地方已然脫痂,露出里面新長出的粉紅嫩肉。
與此同時,我也暗自后怕,摩挲著槐樹木手鏈,想著那可憐而又恐怖的小姑娘,不由得一陣后怕,要不是有紅裙女鬼在的話,這后果還真不好說。
一想到紅裙女鬼,我又不免一陣抱歉,都這么長時間了,我都沒能完成她的心愿,反而一直像打手一般留在自己身旁。
我想好了,不管怎樣,只要等牛壯這事一了,無論如何都專門找個時間給她把事辦了。
想著想著,不由得一陣困意襲來,我竟然坐在椅上悠悠睡著了。
“沐凡”,一道虛弱的聲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睜眼一看,竟然是牛壯醒了,此時的他眼神虛弱而清明,正是他自己本身。
我晃了晃迷糊的腦袋走了過去,冷聲問他什么事。
可能是麻藥沒醒,他還動不了,但眼睛卻始勁往那只被他咬爛的手上瞟,臉色沮喪的說:“沐凡,我看我是不成了,我被那家伙纏上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出聲,鬼扯線本來就是這樣,所以牛壯的意識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他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舉止而已。
“謝謝你幫我,之前是我對不住你”,牛壯慚愧一笑,顯得格外虛弱,嘆了好長一口氣,弄得我還生怕他這一口氣就這么直接嘆完了。
一時之間我竟然無言以對,從頭到尾我根本就沒想過幫他,我只是想著幫我自己而已,但是,此時的他說得情真意切,絕對是真心話,反而讓我有了那么一絲絲的不好意思。
難道這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沒事,碰上了就得管”,我訕訕一笑,隨口回道。
“他還活著的時候,我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牛壯兩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喃喃說了起來。
原來,那一直纏著他的陰魂名叫李德全,和牛壯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兩人幾乎是同桌而食,同塌而眠,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
用流行的話說那就是好基友!
兩人都是窮苦出身,一心只想著出人頭地,為了達到目的幾乎是不擇手段。
好在兩人機會不錯,又頗有頭腦,還真弄到了一定的財富。
但是,年幼時財富的極度缺失讓兩人對錢財產生了一種遠遠超乎常人的渴望,有了一定的財富之后,兩人并沒想著收手,反而變得越發的貪婪起來。
于是兩人去賭,合伙出千,財富成倍的往上增長,但是,兩人還是沒有死心,一心一意的想著掙更多的錢,掙更多的大錢,于是兩人約好去一個大場子再撈一筆。
說到這里的時候,牛壯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平靜的微笑,我看著他的笑意,實在很難讀懂這其間的含義。
牛壯說,那天晚上他們手氣相當的不錯,縱然沒出千也是贏得缽滿盆滿,兩人歡喜至極,絲毫沒有發現他兩這種舉動已經引得桌上幾位賭客相當的不滿。
要知道,能豪賭的人要么是玩命的,要么是財大氣粗的,其中任何一個人想要弄死像他們這種小癟三都是相當之容易的事情。
但是兩人哪里發現這些,依然像搶似的贏著這些人的錢。
直到后來,那些賭客也是輸紅了眼,竟然直接來了個梭哈。
可惜的是,那一把他們的牌相當的爛,于是兩人相視一眼動起了心思,于是暗地里做了手腳。
然而,他們才有一絲動作,便被人發現。
不過,好在的是,別人只發現了李德全,并沒當場抓住牛壯。
盛怒之下的賭客們二話不說當場便砍掉了李德全一只手一條腿。
牛壯當時嚇得屁滾尿流,根本不敢多說半句話。
本來,以兩人之前贏的錢哪怕是李德全斷了一只手也可以安然渡過余生,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伙伴沒有了價值之后,牛壯也動起了歪心思,想了個法子卷走了李德全所有的錢。
之后,牛壯便收了心思,安心開了這么一家公司,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至少還能保個本。
可惜的是,少了一只手一條腿的李德全卻最終被當地一伙黑幫抓了去,控制著他沿街乞討。
直到前不久,牛壯竟然在路上碰到了已然完全不成人形的李德全,心虛之下連忙逃跑,但是,李德全哪里肯放過他,于是趴在那張黑幫們為他準備的滑板上拼命的追牛壯。
可是,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一輛失控的大貨車迎面開來,直接將李德全碾成了肉泥。
也正是從那以后,牛壯終于被李德全的陰魂纏上,日日夜夜毫不停止的折磨他,直到他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