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一年后。
而對于阮思嫻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的比三百六十五天還要漫長。
她拖著腳鐐,像個行尸走肉一樣走進探望室,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來見她。
她更沒想到,看她的人竟然是傅明予,他怎么還有臉?
阮思嫻毫不客氣盯著對面的男人,身上的每一分疼都叫囂著恨,若不是玻璃隔著,她真想沖過去狠狠撓他一把泄恨。
她在看他的同時,傅明予也毫不忌諱打量她。
他震驚她的變化,可卻又被她眼眸的恨意刺得心煩。
開口的語調便譏諷又嫌棄,“阮思嫻,只不過一年不見,你怎么成了這副鬼樣子?”
“傅總,如你所見,我如今落魄的不如狗,您若是滿意了就打道回府吧!鄙袂槁槟菊f完這些,她便轉身離開。
傅明予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他摔出殺手锏,“阮老爺子病的快死了,你不想出去見他最后一面嗎?”
果然,阮思嫻停了下來,還疾步走了回來。
因為走得太快,她被腳鐐絆倒狠狠摔在了玻璃窗上,可她顧不得刺痛,只慌張瞪大眼睛,拍著窗戶急切喊道:“你再說一遍,我爺爺怎么了?”
望著驚愕的阮思嫻,傅明予心下那點小煩躁也消失了,他勾唇嗤笑,終究是紙糊的老虎。
“阮老爺子病了快一年多了,可憐身邊竟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阮思嫻驚愕搖頭:“不可能,大伯姑姑他們呢,再不濟還有堂哥堂姐……”
可她的話卻被傅明予毫不留情打斷,“阮思嫻,你是天真還是傻,你以為當初你大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法庭?你以為阮家真的會齊心捧你這個女繼承人?”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靠近,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層玻璃,“不妨告訴你,你上法庭之前,阮老爺子已經進了重癥病房了!
“不……爺爺……”阮思嫻幾乎要無力站穩(wěn),原來爺爺不是不要她,而是來不及救她。
“阮思嫻,只要你肯跪下來求我,我就帶你去見你爺爺,怎么……”
傅明予的話還沒有說完,阮思嫻已經跪下了。
她甚至還磕頭,將地板撞得碰碰響,還極其卑微乞求:“謝謝你帶我去見爺爺,謝謝!”
傅明予臉色陰沉望著對面毫無尊嚴的阮思嫻,明明已經如愿,可他反而沒有一點快樂。
他只當這一切都是因為阮思嫻屈膝的姿勢不好看,冷漠說了句:“早這么聽話多好!
傅明予到底還是依言把阮思嫻帶去了阮老爺子所在的醫(yī)院。
見到阮老爺子的那一刻,阮思嫻毫無血色的面孔愈發(fā)慘白,堂堂阮家掌權人,竟然只能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的病床上躺著!
走廊極窄,來來往往的人甚至還會時不時的牽扯到老人手背上的吊針,病床的不遠處的垃圾桶還散發(fā)出一陣陣異味。
“爺爺……”阮思嫻再也忍不住撲倒在病床前,她奔潰的哭著,卻又小心翼翼的抬起老人的手,極力壓制著哽咽,用輕柔的聲音訴說,“爺爺,您還好嗎?”“思嫻來看你了!
可病床上的老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就連呼吸都若有若無。
阮思嫻顫抖著手,連病床都扶不穩(wěn),她抬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傅明予,壓制住嘴里的血腥味,一字一句:“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救我爺爺!
聞言,傅明予唇角帶著意料之中的嘲笑,“我和心慧缺個代/孕,你說誰來做合適呢?”
事到如今,阮思嫻哪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傅明予故意讓她看到的呢。
可即便如此,她還不是得乖乖鉆進圈套,她哪能至爺爺不顧?
傅明予算計人心的本事當真無人能及,踩了她的自尊還不夠,還非要她親自把臉貼到他的腳下!
阮思嫻低低笑了起來,只不過眼神卻死寂荒蕪:“我最合適,求傅總同意讓我來做這個代/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