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清皺眉,面色隱含怒意的抱著黎兮渃,偏頭滿是警告的看向林曼:“季夫人,逝者為大,你在這里說這些覺得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再不合適能有她毆打丈夫不合適?她都不要臉了在這兒丟人還不許我多說兩句了?再說了,你什么人啊?這是我們季家的媳婦,我罵兩句管你什么事兒?”林曼不悅的盯著顧紹清。
眼睛在黎兮渃虛弱無神的蒼白小臉上瞥了一眼,心頭暗罵,狐貍精。
都這幅樣子了還能惹得男人動容,當著丈夫的面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真是不要臉。
“夠了!”季辰希沉聲,狠狠地瞪了林曼一眼。
渾身氣場全開,身上的氣勢讓人忍不住的后退一步,不敢吭聲。
季辰希掃視一周,最后滿是警告的瞥了林曼一眼,林曼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么。
可對上兒子的眼睛,最后只能氣悶的癟嘴,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季辰希走過去蹲下身,湊到黎兮渃眼前。
黎兮渃別開眼,并不想看見他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
他強硬的掰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雙眼看向她。
“黎兮渃,既然我給了你一次信任,那就請你給我一次信任,黎水西的事情,我會徹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但是現在死者為大,你也不想你哥哥走的不安心吧?”他強勢的拍板。
黎兮渃眼前又是一片水霧,她咬著牙,眼底還是控制不住的冷意:“季辰希,我給過你多少信任?我曾經最信任的就是你,可是這件事情,我唯一不能相信的人,就是你!”
季辰希心頭一震,手指驀地一松,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悄悄地離去,讓他心頭抽疼。
他定定的看著黎兮渃半晌,她已經轉過頭去。
最后,他起身,壓迫力十足的在周圍看了看,囑咐道:“我已經報警,警方很快就來,醫院方必須配合調查,你們這里的所有人,全部都不許離開!”
院長和方醫生以及一眾醫護人員全部都愣住了。
院長忍不住的朝著林曼看過去,臉色難看著急。
林曼也傻眼了。
她一直都知道季辰希心里沒有黎兮渃的。
所以才會任由她在老宅的時候被說,而且她得到消息,說是顏凌在醫院似乎出了點兒問題,想著他一時應該顧不上黎兮渃。
卻沒想到……
忍不住的上前:“辰希啊,人家醫生也都是好心的幫忙,你現在叫警察過來,這不是讓醫生和院長寒心嗎?而且這精神病院還是當初你和黎兮渃你們兩個親自挑選的,人家盡職盡責的這么長時間,你出事兒了就懷疑院長和醫生,是不是太過分了?”
季辰希審視的眼光看向林曼,眼底的詭譎光芒和懷疑讓她心頭一跳。
林曼當即松手,被這么一眼看的心驚肉跳。
原本心里還打算私下里找個時間告訴他這事兒跟她有關的。
但是現在……
她還真拿不準季辰希對黎兮渃是什么態度,也不敢說出來了。
季辰希收回目光,有條不紊的安排好,那邊警察也過來了。
醫院的院長和副院長集體出面配合調查,方醫生面如死灰的走進審訊室。
同時,黎水西的尸體也進行重新檢查傷勢。
至于黎兮渃……
黎兮渃不愿意離開,在顧紹清擔心的喂她吃了些藥之后,就去顧紹清的辦公室坐著了。
中午,顧紹清拿了飯回來,但她此時哪兒有心思吃,只怔怔的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季辰希過來的時候,顧紹清正在勸她吃飯。
他的到來,讓兩人的目光頓時看了過去。
只是一個熱切和疑惑,一個帶著恨意和冷意。
季辰希一頓,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法醫鑒定完畢,但是結果需要下午才知道,我已經做主讓人準備黎水西的葬禮,警察方面還在審訊,精神病院院長拒不認罪,只說不知道,所以具體黎水西的死因到底是何人所為,還要去精神病院徹查,一時半會,怕是出不了結果。”季辰希平鋪直敘的將所有的情況都說明。
黎兮渃低下頭,眸子垂了下去。
季辰希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分不清今天是第幾次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了。
他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幫她,偏偏她還像個小白眼狼一樣,把他當成仇人。
他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盯著女人逃避的頭,問道:“你哥哥的葬禮你打算怎么辦?若是想大辦的話,我會放出消息,若是……若是打算直接讓他入土為安的話,就直接舉辦一個小的葬禮也可以。”
“不用了。”黎兮渃聲音低沉哽咽:“我送哥哥走吧,我們黎家,只剩下我了,哥哥也只剩下我了,我不想讓其他人打擾他。”
鼎盛時客似云來,落魄時門可羅雀。
他們黎家在破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什么朋友和親人了。
所有的人都恨不得離他們家遠遠地,她還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高興甚至是嘲笑他們呢。
哥哥是天之驕子,性格高傲,絕對不會愿意讓那些分明厭惡還要擺出一副傷心表情的偽善之人來他的葬禮的。
那些人,即便來了,也不過是看著季家的面子而已。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真正傷心的,也只有最親的人而已,何必要那一場虛偽的熱鬧。
季辰希蹙眉,雖有些不想如此,但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不過……
“時候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他開口,同時目光在顧紹清身上瞥了一眼。
顧紹清雖然不愿意將人放開,但還是以大局為重,此時所有的事情都要靠邊。
“兮渃,走吧,先回家休息。”他勸慰的看著黎兮渃。
黎兮渃遲疑了一瞬,點點頭,跟著季辰希走了。
季辰希心頭松了一口氣。
當晚,季辰希在醫院處理完了事情,一片疲憊的回到家。
整個宅子都沒有開燈,像是籠罩在一片陰冷之中,泛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息。
季辰希心頭陡然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快步的走進去,打開燈。
瞬間,屋子里亮堂起來,但空蕩蕩的室內仍舊讓人覺得可怖。
“黎兮渃!你在哪兒?”他皺眉高聲,像是要趕走這讓人窒息的氣氛。
沒有人回答,甚至是沒有任何的響動。
周圍蟬鳴鳥叫的聲音都似乎被停滯了,他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大步的上了二樓,打開兩人的臥房。
門一開,驀地閃出來一把晶瑩的利刃,泛著幽冷的光芒直直的向他襲來。
季辰希身體比腦子還快的快速側身,躲過一擊,反手健碩的手臂鉗住伸過來的細細的手腕,氣急敗壞的看著黎兮渃:“你在干什么?”
黎兮渃眼底憋著淚,一雙眼睛的滿是恨意的盯著她,眸中說不出的倔強。
季辰希心頭的氣憤瞬間一瀉千里,最后消失不見。
手臂輕輕一動,將她手里的刀子甩開,另一只手將人抱在懷里,大步流星的帶著推到床上。
他站在床邊,高高在上的看著她:“黎兮渃,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