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黎兮渃正在吃飯的時候,手機(jī)卻響了,黎兮渃拿起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想到上面顯示的居然是陶雅知的名字。
她將手機(jī)放在桌上,繼續(xù)淡定安然地喝著自己碗里的粥,神情和動作一點(diǎn)都沒有被陶雅知的電話給影響。
可是,手機(jī)卻一直不停歇地震動,好像黎兮渃要是不接起的話,那邊的人就會這么一直打下去。
最后,無奈,黎兮渃還是拿起手機(jī)接起了電話。
“喂?”話語里透露出滿滿的不耐煩,是她黎兮渃本就有的刺。
“呵,黎兮渃,我還以為你要這么一直不接我電話呢。”
陶雅知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嘲諷,從電話那端傳到黎兮渃的耳朵里,讓黎兮渃都有些茫然。
“你想干什么?”
經(jīng)過這一系列的事情,黎兮渃也已經(jīng)認(rèn)清了陶雅知的真面目,所以,她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費(fèi)自己的時間,一點(diǎn)也不想。
面對黎兮渃直奔主題的話語,陶雅知倒是一怔,轉(zhuǎn)而刺耳笑聲就傳來。
“怎么?難道現(xiàn)在的季夫人一點(diǎn)都不喜歡我這個丈夫的親密人嗎?”陶雅知諷笑。
“你有話直說。”
黎兮渃嗓音淡淡,似乎并不受她影響。
陶雅知見狀更加憤怒,她可不信這個黎兮渃在聽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之后還能這么淡定。
“呵,你不要裝著一副自己不在乎的樣子,你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告訴你,你這個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是你不要臉地運(yùn)用家族的實(shí)力搶了辰希,現(xiàn)在,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你真可笑。”黎兮渃也不在意,一邊攪動著手里的湯匙,一邊隨意地應(yīng)付陶雅知幾句話。
就在黎兮渃說完就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陶雅知得意的聲音清晰從那邊傳來。
“那天,你走的時候,站在外面,是不是看到了我和辰希在接吻?”
黎兮渃想要按鍵的手一頓,她重新將手機(jī)放到自己的耳邊,也放下了一直攪動的湯匙,慢慢靠向椅背,不動。
陶雅知聽到那邊瓷器碰撞的聲音,笑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笑。
“你想說什么?”
“是,你是在辰希昏迷的那幾天照顧了他,可是他醒過來看到的是我啊,而且,這些天都是我在照顧他,你覺得,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房間里,能不做什么事情嗎?”
“你就是想告訴我這些?”
黎兮渃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jī),手指泛白,她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嘴唇,眼里有些凄涼和悲傷,可是出口的話雖含著顫抖,卻依舊淡然。
“你不相信?要不要我給你發(fā)一些我們親密的照片?還是你想聽音頻或者看視頻?”
陶雅知得意的笑著。
她好像能夠看到電話那端的黎兮渃此時的樣子,一定傷心欲絕,臉上全都是淚水,可是卻無可奈何。
“我相信,我自然相信。可是你覺得這樣算什么呢?辰希這些年和我結(jié)婚之前或之后玩的女人少嗎?有些甚至還帶回家了,他對你好,也只不過是對于你這些天照顧他的回報罷了。”
黎兮渃的手慢慢松開了手機(jī),只是輕輕握著,她臉上確實(shí)像陶雅知想象的那樣掛著慘淡的淚水,但是眼神卻十分堅定,嘴角還似有似無彎曲的弧度。
她語氣低柔,甚是不在意地表達(dá)知道這件事情的反應(yīng),語氣里還夾雜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嘲諷。
“呵,那些女人?也就是黎兮渃你會注意到那些女人,辰希對我,可是認(rèn)真的!”
陶雅知聽到黎兮渃的話之后,心里有些慌了,可是她決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露怯,她色厲內(nèi)荏的,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語來堵住黎兮渃。
“對,他在這期間可能是對你認(rèn)真的,可是出了院,遇到別的女人呢?還會嗎?”
黎兮渃覺得陶雅知有些可笑,一直以來,她對陶雅知并無厭惡,不過是覺得她也是個看不清狀況的蠢人罷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顏凌一個人,能讓那個生性淡漠的男人有所改變。
黎兮渃伸出手,輕輕攪拌著碗里已經(jīng)涼透了的粥,瓷器相互碰撞發(fā)出的“叮叮”聲,讓陶雅知心里的慌亂越來越深。
她沉默片刻,突然又帶著得意的笑開口:“黎兮渃,你知道嗎?我懷孕了!”
“叮叮”聲戛然而止,極是突兀。
黎兮渃眼里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光芒,眉頭皺起,抖著聲音詢問那邊的陶雅知:“你說什么?!”
陶雅知聽到黎兮渃話語中的顫抖,突然定了神,她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剛剛起伏動蕩過大的情緒慢慢平穩(wěn),才含著笑意說道:“我說我懷孕了,辰希的孩子。”
“什么時候的事?”黎兮渃咬牙切齒問道。
這一句話,又惹得陶雅知嬌笑連連,她心里剛剛那顆因?yàn)槿鋈绱说膹浱齑笾e而劇烈跳動的心臟終于平靜了下來,甚至心里全是扳回一成的興奮。
“也就是最近咯,”她聲音輕快,“你具體問我哪一次,這我哪能記得清楚?”
話語里,全都是得意和對黎兮渃不屑的嘲諷。
林曼本就對陶雅知滿意,如果知道陶雅知懷了辰希的孩子,一定不會讓季家的骨肉流落在外……
黎兮渃攥緊了手,半晌開口,“辰希知道嗎?”
“他作為孩子的爸爸自然是知道的,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突然和你攤牌嗎?就是因?yàn)槲乙呀?jīng)有了辰希的孩子!黎兮渃,我奉勸你,早點(diǎn)離開,留給我和辰希以及我孩子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那邊,陶雅知還在說著什么,但是,黎兮渃已經(jīng)漸漸聽不清楚她的話了。
她腦子里全都是陶雅知懷孕了的事情。
她雖然知道以前的那些女人和季辰希糾纏不清,但卻也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季辰希與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可是現(xiàn)在,別人懷上了季辰希的孩子,那她,怎么辦?
手機(jī)從黎兮渃的手里滑下,她面如死灰地靠向椅背,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腦海一片茫然。
突然,心臟的位置一陣劇烈的抽搐,黎兮渃幾乎要呼吸不過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卻根本捂不住這樣強(qiáng)烈出現(xiàn)的感覺。
漸漸地,黎兮渃眼前一片白茫茫,驟然變成黑暗,她昏了過去。
“孩子,別走,媽媽是愛你的,別走,你們別走啊,媽媽不好,是媽媽保護(hù)不了你們,媽媽錯了……”
囈語不斷的從黎兮渃的嘴里溢出,她揮舞著雙手在空中亂抓著什么,福嫂坐在一旁,一次次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可是握住之后,黎兮渃滿臉的痛苦更甚,讓她心悸。
她坐在黎兮渃的旁邊,使勁搖晃著沉入夢魘的黎兮渃,大聲呼喊她的名字,終于,黎兮渃猛一哆嗦之后,醒了過來。
她茫然的看著上方的吊燈,又轉(zhuǎn)頭看向還在扶著她肩膀的福嫂,臉上,眼里都是淚水,看得福嫂忍不住別過臉。
黎兮渃又看向吊燈。
剛剛好像她的孩子都回來了,只不過一直在埋怨她這個媽媽沒有保護(hù)好他們,可是她想上前擁抱他們,卻越往前跑,距離越遠(yuǎn)。
“我這是在哪?”她開口,才驚覺自己的嗓音竟如此沙啞。
“我們在家。”
黎兮渃卻笑起來,“是嗎?怨不得我覺得這上面的吊燈如此熟悉,跟媽媽送我的那一個一模一樣哎。”
“夫人……”福嫂心里驟然不安起來,她的夫人,似乎變的有些奇怪。
“我的孩子剛剛回來了,都回來了,可是我留不住他們,最終還是沒有留住他們……”黎兮渃打斷了福嫂的話,吶吶開口。
福嫂實(shí)在受不了黎兮渃現(xiàn)在這樣一副沒有靈魂的樣子,她看著她盯著天花板只是嘴唇翕動,說著亂七八糟的話語。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