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南音,首先,證件照并不是我讓人放出來的,其次,你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被動的一方,如果不好好滿足那家小報社的要求,就算是寧世志親自出面,白依依和少庭的證件照還是會被曝光。”
他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分析得十分透徹了,但楊南音還是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后黑手。
“我不管!今天之內(nèi)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她“啪”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絲毫不給寧景軒解釋的機(jī)會。
寧景軒頭疼地揉捏著太陽穴,喃喃自語道:“看來她現(xiàn)在是打算玉石俱焚了……”
寧家別墅。
楊南音和羅琴正坐在沙發(fā)上,臉上皆是一副愁云慘淡的表情。
傭人過來倒茶的時候,羅琴突然黑著臉問道:“今天的報紙呢!”
“老夫人,您平時不是不愛看報紙的么……”
話音未落,她便被羅琴狠狠訓(xùn)斥了一番,“我讓你拿過來你就拿過來,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我不愛看不代表我不會看!以后要是再對我說的話產(chǎn)生質(zhì)疑,那你可以收拾包袱滾蛋了!”
傭人連忙點(diǎn)頭說是,并悄悄退出了大廳。
見狀,楊南音耐心地勸她:“伯母,不要為了這些小事生氣好嗎?這對你的身體不好。再說,這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氣的事情,你吩咐到的事,傭人們是一定會好好完成的。”
“南音,你知道我氣的不是這個……”羅琴托著腮深深嘆了口氣,“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你和少庭就快要出國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公司發(fā)生了那種事情……你伯父昨天還跟我念叨,一定要讓那家小報社破產(chǎn),讓那些造謠的人徹底混不下去……唉……”
“那……伯父他有沒有派人去對付那家小報社?”她試探性地問。
羅琴滿臉憂郁地?fù)u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他們男人的解決方式。”她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寧少庭并不在一樓,于是好奇地問道:“對了,少庭去哪兒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坐得住么?”
“我聽傭人們說,他今天一直在花園里侍弄花草。伯母,你對你兒子還不放心么?這點(diǎn)判斷力他還是有的,我跟他說,那是媒體在造謠,照片是真是假,讓專業(yè)人士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怕他看到那張照片會想起些什么……”
聽了她的話,楊南音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傭人進(jìn)來了,她將今天早上的報紙遞到了羅琴面前,“老夫人,這是您想要的報紙。”
羅琴一把奪過那份報紙,兇神惡煞地對傭人說:“去!這里沒你的事了!”
傭人走后,她立即攤開報紙尋找與寧少庭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果然,她很快就在娛樂版面找到了那家報社爆出來的新聞。
“這……這寫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看完里面的內(nèi)容之后,羅琴氣得臉色大變,并憤怒地將手中的報紙揉成了一團(tuán)。
楊南音擔(dān)心她下一秒就把報紙撕了,立刻阻止道:“伯母,等等!那上面到底寫了什么讓你看了這么生氣?”
“你自己看!”說著,她將那份報紙扔到了她手上。
楊南音重新攤開報紙,照著上面的內(nèi)容輕聲念道:“寧少庭早已結(jié)婚,若再和未婚妻結(jié)婚便犯了重婚罪?”
“你說這是人寫的東西嗎!我兒子怎么可能會犯重婚罪啊!南音,你之前不是告訴過我,他和那個女人已經(jīng)離婚了么?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些媒體非得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我是說過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說啊!我都快急死了!”
“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少庭,我,和那個女人……離婚協(xié)議書也在她手上,只有少庭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的話,是沒辦法證明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的……”
都怪她當(dāng)時做得不夠謹(jǐn)慎,沒在第一時間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給收回來!
現(xiàn)在人不見了,她又沒辦法闖進(jìn)白依依的出租屋把那份離婚書協(xié)議書找出來,是她一時失策,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但她不是傻子,她自然也猜到了幕后主使的意圖,只是這件事要她怎么開口?
她恨不得白依依立刻去死,又怎么可能會為了救她而向?qū)幨乐厩笾兀?
真是進(jìn)退維谷!
“既然他們都已經(jīng)離婚了,那我們只管告那家小報社造謠就好了,以北霖的勢力,想要整治一家小報社豈不是易如反掌?”
“伯母……”楊南音不贊成地?fù)u了搖頭,“我們這么做只會逼他們放出大招,那時事情可能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老實(shí)說,她冒不起這個險。
因?yàn)樗芮宄缓笾魇垢揪筒皇沁@家小報社,端了這家小報社之后,還會冒出其他娛樂周報……
總而言之,不找到幕后主使是不行的!
“仔細(xì)想想,那家報社之所以會這么做,肯定是因?yàn)楸澈笥腥烁愎恚矣X得與其整治那家報社,還不如想辦法聯(lián)系上那位神秘的幕后主使對方肯定是……”
“你們在聊什么?”一道清冽的男聲打斷了她們兩人之間的談話。
楊南音和羅琴同時往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只見寧少庭手里正捧著一盆蘭花,襯衫和褲子都臟兮兮的,兩只手還戴著厚厚的棉手套。
羅琴立即蹙起了眉頭,“怎么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的?少庭,你最近是越來越不正常了啊,以前你可從來沒有那個耐心侍弄花花草草的,怎么突然想起種花來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以前你和爸總說我不著家,經(jīng)常跑出去在外面過夜。現(xiàn)在我有喜歡做的事,還一直待在家里,你們反而不滿意了?”他邊說邊走向樓梯,“我去把這盆蘭花放進(jìn)書房里,你們慢慢聊,我等一下再來陪你們喝茶。”
“不用了。”楊南音害怕他會看到那張報紙,于是勸他好好待在書房里,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晚飯時間到了再下來也不遲,你說是吧?伯母。”她向羅琴使了個眼色。
羅琴立馬會過意來,忙不迭地點(diǎn)頭,“是啊、是啊!你喜歡清靜一點(diǎn)的環(huán)境就不要下來了,我和南音還有別的事情要聊,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摻和了!”
“哦?是嗎?”寧少庭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
最近這段時間,他出奇地喜歡一個人呆著,不管是看書也好,侍弄花花草草也好……反正可以一個人獨(dú)處的時候,他絕不會讓其他人打擾到自己,哪怕那個人是楊南音。
靜下來的時候,他會回想起很多事情,即便記憶還是十分錯亂,但情況比之前明顯好多了。
只是夜深時分,他總是會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好像心里在記掛著些什么。
寧少庭甩了甩頭,決定不去想那么多,抱著那盆蘭花上了二樓。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范圍之內(nèi),羅琴和楊南音才稍微松了口氣。
“這件事還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你看,他現(xiàn)在心情挺好的,感覺快要恢復(fù)以前的記憶了,我們就不要再給他添堵了。”
“可是……”楊南音對此感到有些不安,“如果他想起了白依依的事情……”
“你在胡說些什么!”羅琴迅速板起了一張臉,“南音,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再想起白依依的!只要抹去他之前那段時間的記憶不就好了嗎!你和他之間的事可以等他慢慢回想,反正你們有的是獨(dú)處的時間!”
“伯母,人的記憶并非電腦上的數(shù)據(jù),說刪除就刪除的,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嗎?如果再發(fā)生些什么差錯,那少庭他就有可能……”
“就有可能什么?”羅琴緊張地追問,“南音,你給他注射的那些藥該不會是有副作用的吧?這件事我連你伯父都沒說,你可不要對我有所隱瞞啊!”
楊南音趕緊安慰道:“伯母,這點(diǎn)你大可以放心,我是不會傷害少庭的。如果藥有副作用,我又怎么可能輕易給他注射?實(shí)際上,我在英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研究這種藥的作用了,我們的導(dǎo)師也曾在多名病人身上做過試驗(yàn)……”
話還沒說完,羅琴便不耐煩地沖她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和我這些文縐縐的,我也聽不懂,我只想知道我兒子沒事,他只是暫時失去一部分記憶而已。”
“他沒事……他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他一定可以過得健康快樂。所以,伯母,請你放心地把他交給我,我一定會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希望你說到做到。”
“那我把這份報紙扔了?”她撿起了那張被揉皺了的報紙。
羅琴閉了閉眼,點(diǎn)頭說道:“好,這件事就交給景軒去處理吧,他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