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真實與虛構關聯著命運的軌跡在輝煌和落魄的交錯中感覺到了世俗的冷暖,繽紛的幻夢延伸了刺激的感官讓理智從蒼穹掉入了溪澗讓樂觀從棟梁變成了朽木,同情與冷漠銜接著道德的圖形在正義和丑惡的碰撞中感覺到了信仰的生滅,血腥的爭斗浸染了冰冷的刀刃讓安逸從山巔掉入了溝渠讓和諧從簡明變成了繁雜,高大與渺小約束著羸弱的肉體在堅持與放棄的融合中感覺到了靈魂的沉浮,混亂的秩序填滿了死亡的氣息讓良善從白晝掉入了黑夜讓自由從光焰變成了愁云,一切美好的東西經歷了現實的碾壓和夢境的陪襯發生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躍,那些看似灰白的記憶并沒有選擇消沉而是在未來的圖景里繼續演繹著一出悲情的故事。
欲望的萌芽侵占了節制的疆土讓邪惡的陰影籠罩在了希冀的火種上,希冀的火種點燃了漆黑的暮靄將和睦與紛爭驅逐到了荒涼的絕境,野蠻的游戲遮蔽了祈禱的祝詞讓殺戮的意念烙印在了和平的旗幟上,和平的旗幟喚醒了昏沉的噩夢將高貴與卑賤丟棄到了死亡的墳塋,墮落的本能扼殺了慈悲的情懷讓荒謬的理論繪制在了行動的藍圖上,行動的藍圖指引了坎坷的路徑將寬恕與仇恨擱置到了懸崖的邊緣,所有打破的平衡無論傾斜到何種程度最終都會找到歸去的路途,在血與淚的教訓中光明滲透了黑暗的每個角落收獲了穩穩的幸福。我和我的妻子花仙橙水瑤一行人沿著田壟的小路緩慢行進,瘋狂的蝗蟲飛舞在麥穗與塵土之間將孤獨的陰影拉向了地平線,走著走著我們看到前面的小路上聚集著一大群人,我們走進一瞧一位滿臉是傷的農夫仰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我彎下腰摸了摸他的身子發覺他手腳冰涼已經死了許久,旁邊的人群議論紛紛發出了一片哀婉的嘆息,我的妻子花仙橙水瑤以及眾人佇立在原地流下了眼淚,其中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他看到是村莊里的一個少年殺死了農夫,那個少年看到農夫從山坳的盡頭一搖一晃地經過這片田壟,當他發現農夫鼓囊囊的錢袋時便隱藏在了稠密的麥田里,農夫只顧著走回村子并沒有預感到危險的降臨,那個少年飛奔到農夫的身后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農夫死死地護住自己的錢袋不讓少年的劫掠行為得逞,那個少年一怒之下攥緊匕首朝著農夫的胸膛連捅數刀,農夫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滲出了一大灘血,那個少年搶奪到大量的金幣后鉆進了麥田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片哀傷的殘陽懸掛在天邊將紅暈涂抹成了灰白的底色……
溫柔混合著殘忍的毒液在靜寂與喧嘩之間拼湊著安逸的圖景,理智的鑰匙開啟了絕望的門扉將自由的心聲傳遍了荒蕪的原野,悲憫攪拌著冷漠的風暴在真實與荒誕之間勾勒著歡樂的輪廓,和諧的元素阻遏了孤單的習慣將崇高的美德帶到了罪惡的邊界,完滿裹挾著殘缺的影像在統一與對立之間塑造著本質的基礎,博愛的精神揭穿了虛假的謊言將光明的法則刻進了暗黑的地穴,一切應該得到的幸福在希望的簇擁下發覺了幸福的真義,而苦難則被救贖排除在外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點綴。我和我的妻子花仙橙水瑤一行人聽說是一個少年殺死了這位農夫后都憤慨不已,我們推開擁擠的人群走到外面發誓要為農夫報仇雪恨,那個看到農夫被害場景的人走上前來給我們描述了少年的體貌和特征,我們決定穿過茫茫麥田找到那個視財如命的兇手,就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從田壟的一端走到田壟的另一端仍然一無所獲,那個可惡的少年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看不到半點蹤影,我們休憩了一會兒準備走進村子繼續尋找那個少年,許久之后我們穿行在僻靜的村子里間或聽到了幾聲雞鳴狗吠,我們耐心地左右尋覓突然看到一扇半掩的門扉里晃動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坐在餐桌前吃著食物與那個少年十分酷似,我們敲了敲門進入了這個少年的屋舍,少年抬了抬頭接著又吃起了發霉的奶酪喝起了污濁的泉水,我們打量著他的身子發現他消瘦無比,稀疏的發絲不知何時沾染上了少許的灰塵,破爛的衣裳緊貼著皮膚好像從來沒有換洗過,我們不敢相信這樣一個落魄的少年會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空洞的眼神碰觸著發黑的手指透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免讓人心生同情,我們望著殘破的四壁又望了望漸漸暗淡的血紅色,憂傷的影子掠過蒼穹在脆弱的心間將過去與現在的憤怒全都化整為零……
黑夜的偽裝刺痛了燦爛的星月在黎明到來之前模糊了誰的真誠,絕望的哭喊攜帶著流浪的塵埃將明媚變得灰暗將靜謐變得喧囂,孤獨的背影阻礙了行進的方向在燈塔閃爍之前侵擾了誰的安逸,頹喪的思緒交織著坍圮的廢墟將覺醒變得墮落將和諧變得紛亂,丑陋的面具遮蔽了完美的誓言在正義凝聚之前撕碎了誰的悲憫,死亡的幻覺沖撞著暗黑的陷阱將熟悉變得陌生將仁愛變得殘暴,所有灰色的物體跟隨著黑暗的起伏在漩渦的中心感覺到了痛苦的蔓延,無數個破碎的幻象粘連著欲望向前無法前行向后無法后退。我找來一把椅子坐在餐桌前詢問少年農夫是不是他殺的,這個少年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吃著剩菜和殘羹,我定了定神將嘴巴貼在他的耳朵上又說了一遍,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他什么都不記得,我觀察了許久覺得他可能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他的意識里不光只有一個人還有另一個人,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我故意刺激他說那位農夫就是他殺的,這個少年在我的引誘下一步一步掉入了陷阱,我發現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情緒異常激動,這個少年露出獰笑說那位農夫就是他殺的,自己不僅將他亂刀砍死而且搶走了他的金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面紅耳赤的模樣不知是喜是憂,這個少年平復了一下心境仍舊舉起刀叉吃起了剩余的飯菜,我望著他那瘦小的身影又望了望破損的屋頂,一種無法言說的憐憫沖破生死的界線將正義灌注到了每一個陰暗的頓點……